一六九府田三定

歲月如梭,白駒過隙。

一晃,時間已經過了三年。又是一年四月,已經是暮春時節,即使是寒冷的北國,天氣也一天天熱上來了。

範道城矗立在下陽郡,一如往日。只是經過三年的發展,這道城不但元氣回覆,反而越發興旺。如今雖然還是清晨,但街道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吆喝做賣,五行八作應有盡有,顯示了一座城鎮的活力。

如果有內行細看,還能看到街市上尋常百姓當中,混雜着許多僧俗修士。最多的就是道士。道城身爲特殊的城池,獨立於尋常州府縣城之外,不依靠朝廷父母官員的治理,其興衰反而與其中的道務道觀息息相關,此地如此繁榮,自然是因爲守觀能爲的緣故。

事實上也是如此,範道城如今地位特殊,獨立於郡城之外,可稱得上下陽郡修道界的商業中心,其中東城坊市在整個雲州都大大有名,與下陽郡城這民治,道務中心互爲犄角,相得益彰。

這日清晨,從城門進來一個書生打扮的修士,他一進門,就是一陣香風颳過,分外引人回頭。再加上此人相貌俊朗,舉止倜儻,引得大姑娘、小媳婦紛紛圍觀。

那書生搖着摺扇晃晃悠悠往前走,一面走一面東張西望,看見什麼新奇之物,還要額外關注兩眼,不住的點頭道:“不錯,不錯,觀此地民風市井,正是興旺之象。此地觀主果然是個有才德之人。”

一路行到範道城守觀門前,只見一個道童站在門口,他徑直的迎了上去。

那道童見到那書生大搖大擺進來,不由一怔,但感覺的出來此人必然是個修士,客氣的問道:“這位道友,敢問你是?”

那書生笑道:“快去傳你家觀主,就說道宮飛劍傳書來了。”

那道童愣住,道:“飛劍傳書?飛劍在哪裡?”

那書生拍了怕腰間,道:“諾諾諾,在這裡。”

那道童往他腰間看去,果然見他腰間佩戴了三尺長劍,就是一般文士裝飾用的劍,和飛劍不知有什麼關係,奇道:“劍在這裡,書呢?”

那書生一伸手,道:“這裡。”只見他手心中放着一枚溫潤細膩的白玉,正是修道界用來充作信息的玉簡。

那道童盯着那玉簡發怔,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道:“你不就是個傳信的嗎?傳信就傳信,說什麼飛劍傳書?”

那書生笑道:“小生拿了書信,又是坐着飛劍來的,怎麼不是飛劍傳書?再說了,飛劍傳書,聽着氣派,說起來不也好聽?要是把小生加進去,叫做飛我傳書,或者飛劍傳我,不免牙磣的很了吧。”

那道童又是一怔,露出一絲薄怒,剋制着道:“你……你果然是傳信的?不是搗亂的?”

那書生道:“自然是傳信,快請你家程鈞觀主出來?”

那道童怒道:“你如何敢直呼……”話音未落,只聽有人道:“哪一位來找我師叔?”

只見門中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俊美少年道士,面上雖然稍顯清冷,卻也不招人厭煩,打量了那書生一眼,微微一驚,行禮道:“見過前輩。”

那書生道:“不客氣。你是程鈞賢弟的師侄?果然是個難得的少年俊才,妙極,小小年紀就快要入道期巔峰了,真是前途無量。”

那少年道士不亢不卑道:“不敢當前輩如此誇獎,晚輩景樞。”盯着那書生手中的白玉簡,道:“您是道宮的前輩信使麼?快請進來。”

兩人進了守觀,只見觀中佈局中規中矩,不見新巧,只是氣象中透着幾分嚴肅。那書生讚道:“不錯,雖然看似平淡,但其中內蘊氣魄大是不俗。到底是程鈞賢弟啊,佈置的與衆不同。”

景樞含笑而聽,謙遜兩句,心中暗道:這人什麼來頭,怎麼這麼胡說八道?這道觀的佈置,師叔是一點精神都沒費,還是隨便翻出原本的圖樣,找了幾個常常蓋房子的散修翻修過的,沖和師兄監工,師叔連現場都沒來過。有什麼與衆不同?這人口口聲聲程鈞老弟,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麼一位師伯?他修爲還勝過師叔,如果真的和師叔那般熟稔,怎能這般胡亂吹捧?

到了廳中,那書生不用人讓自行坐下,景樞站在他右手——這個位置不用聞他扇子中的香味,問道:“敢問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那書生道:“區區秦越——程老弟可在?”

景樞剛要回答,就覺得身子微微一冷,立刻認出這是秦越在放出靈識探查,心中微惱,暗道你這人懂不懂禮貌,在別人的道觀怎能胡亂放出神識?聲音有些平板的道:“您來得不巧,師叔前日已經閉關——”

忽聽呼啦一聲,那書生將摺扇一合,訝道:“他這麼快突破了築基初期了麼?我當初見到他,可是築基沒多久啊。嗯,很好,這才配得起我劍閣看守大人的身份。”

景樞略一低頭,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嘴,心道:此人有沒有前輩的樣子,自說自話什麼呢?

秦越不知道自己在景樞心中的地位一降再降,反而自顧自的凝神,神色微微一沉,低聲道:“怪了,是突破沒錯啊——這是定的哪一關?紫府?丹田?我怎麼沒有感覺到靈氣的變動,莫非是失敗了麼?”

景樞心中一動,有些緊張的問道:“前輩,什麼失敗了?可是……可是師叔那邊有什麼意外?”

秦越眉尖微動,道:“不,應該無事,氣勢馬上越過初期,就要突破了。怪了,怪了,他到底是什麼順序?”

景樞越發奇怪,明知道此人奇奇怪怪,說的話未必是什麼好話,但還是詢問道:“什麼順序?”

秦越道:“定府田的順序。是了,你還在入道期,不知道這裡面的分別。那也沒什麼稀奇,築基了你就知道了。說穿了也簡單,先天九重,築基有成,府田三定,化氣爲精,這句話聽說過沒有?”他也不管認識景樞才幾刻鐘,也沒有忌諱,就把這些事情說了出來。

景樞點頭,道:“這句話曾經聽師叔說起過。“秦越看了他一眼,道:“這句話向來是師父親自傳授,你提到你師叔說過,想必程鈞老弟是你的代師吧?”

景樞暗自驚訝他的敏銳,道:“是,師尊早亡,景樞修煉皆有師叔指點。”

秦越笑嘻嘻道:“那咱們不是外人,你將來也可以叫我一聲師叔。來,你坐的近一點。”

景樞被他的自來熟弄得啼笑皆非,正要拒絕,秦越從旁邊拽過一把椅子,放在身邊,道:“來,坐坐坐。”

景樞沒法,顧忌他是個貨真價實的築基前輩,只得謝坐之後坐下。秦越笑道:“你既然叫我一聲師叔——”景樞暗罵道:誰叫你師叔了,師叔有上門倒貼的麼,“我便說給你聽也無妨。嗯,入道期的修煉,就是老老實實一重一重往上走,真氣到了,修爲就到了。到了築基期,其實也差不多,還是積累真元爲主。但是在每一個小境界的晉升的時候,多出了一個小壁障,就是府田三定。”

說到這裡,他毫不顧忌的伸手去按住景樞的腦袋,景樞一躲,卻躲不過他的手指,只覺得他手指按在自己額頭上,一陣冰涼,就聽他道:“府田指的是紫府——氣海——丹田三處,又叫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不開闢此三處,不能晉升。每開闢下一處,都會往上提升一個小境界。由前期到中期,再到後期,直至巔峰準備化氣爲精。”

景樞往後一仰,勉強甩開他的手,道:“您說就好了,別……別動手。”

秦越收回手,刷的一下打開摺扇,道:“好吧,好吧。定紫府,神識蛻變,定丹田,真元充盈,定氣海,魂魄留藏。那是爲化氣爲精做準備。所以一般定府田的順序可以是紫府、丹田、氣海。或者是丹田、紫府、氣海。無論如何,這氣海都是最後一次定的。”

景樞被他說的點頭,道:“因爲定完氣海就要準備化氣爲精了。”

秦越道:“嗯,你很聰明,就是這個道理。所以我才奇怪,程鈞老弟真元並沒有驟然充沛,神識也沒有壯大非凡,應當沒有定府田。可是靈壓明明已經到了突破的關口,這件事情可是有些稀奇了。”

景樞心中有些焦急,口中卻道:“或許師叔修煉的方法與旁人不一樣。你看別人沒有先定氣海的,說不定師叔就是與衆不同。”

秦越掉轉扇子,用扇骨敲了他一擊,景樞照例沒躲開,道:“這個未免匪夷所思了吧。自古以來,修煉天道只有這麼一條路。天下功法雖多,但原理總是不變的,倘若這個都可以改變,那麼天道就可以扭曲了?”

只聽一人道:“秦兄這句話問得好。生老病死,更替興衰,本是天道,修道就是違逆天道之事。天道倘若不可違逆,那麼怎麼有這麼多人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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