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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當鬼夢睜開雙眼的時候,旁邊坐着的那個人就是秦菲,而秦菲一臉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似乎正在尋思着什麼。
他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發現她的目光正是師父坐在師母面前彈着木琴,琴聲叮叮咚咚的響起來。想來,她是被這琴聲想吸引的吧。
“菲兒,你在想什麼呢?”
“啊?你醒了?感覺好點了嗎?”秦菲回首看着他,眸中閃過一絲憂傷,但是很快的被她的笑容掩去。
聽見了她一連串的發問,語氣中有着關切,鬼夢從牀上走了下來,伸展了一下手腳,“嗯。還行,感覺全身也沒那麼疼了,應該休養上幾天就沒事了。”說完,他的神色又黯然起來,“看來,我還是沒有學到師父的真傳,自己受了內傷,卻沒有辦法自己醫治自己。”
“傻瓜,難不成,你身爲大夫,你還能給自己施針做手術嗎?人,要學着接受自己不是全能的。而且,有些病痛,就算你會醫治,但是不代表說你能自己給自己治的呢。所以,接受你師父給你的關愛,那未嘗也不一件能讓你師父感覺你還需要他,而不是覺得你師父毫無用處了。”
“菲兒,你這話裡,我聽起來怎麼像是話中有話啊,你想要對我說什麼?”鬼夢皺起他那好看的劍眉,看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看透了。
可是,秦菲聳聳肩,若無其事的來到茶几面前,“沒有呢。呶,這個給你。”她從桌面上拿出一個青色瓶子遞給了他,“這是你師父給你的,說讓你連續服藥十天,身上的傷也將會好了。而我身上的毒,需要你完全好了,再給我療傷。否則對你,對我都不是什麼好事呢。”
“那,師父……”
“你師父讓我們今天就離開。”
“哦。那我們走吧。”鬼夢斂下那如墨寶石般的雙眼,一臉不開心的向外走去,朝他師父拱手道:“師父,你多保重。”
鄭傑仍是閉上雙眼,手中的琴音也沒有任何變化,繼續彈奏着。
鬼夢牽着秦菲,離開了這冰雕的房子。
又是要經過那雪障,這一回,她沒有再堅持要自己走了,是甘心讓鬼夢揹着她離開了。直到下了雪谷,她戀戀不捨的望了一眼那雪谷之頂,喃喃低語道:“我不會讓夢出任何事的,這是我的承諾。”
之前的船隊,還在這山落下等着他們兩個人,只是一天的時候,他們也沒有想到鬼醫和他的夫人居然會那麼快就出來了,有些訝異,“鬼醫,你們這也下來得好快啊!我還以爲你們會在上面呆上好幾天的呢!”
秦菲只笑不語,任由鬼夢扶着她上了船頭。
待站定後,她才問道,“船上的弟兄們都在船上嗎?”
“夫人,他們都在呢,昨天晚上他們去打獵了,所以今兒早上一個個都像只豬似的癱睡在這船倉裡呢。”一名清風樓的小弟趕緊回話道。
“那好,現在我們出發,前往季城吧。”秦菲語氣雖然是輕柔的,但是卻有着不可抗拒的威嚴,讓人遵從她的安排。
等那小弟離開後,秦菲的臉上漾開了笑意,“夢,可能以後要借用你的名義來開始我的經商之路了,你可介意嗎?”
鬼夢不明白了,“爲什麼要用我的名義呢,你現在已經改名換姓了,這大靖王朝里根本不會有你的名字了啊。那你還擔心什麼呢?”
秦菲搖搖頭,“畢竟我是個女子,就算我再怎麼能幹,若我過於出色,只會惹得君王對我有意,那還不如,只是做一個幕後的老闆,那不是很好嗎?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當然,若是你不願意的話,我也會另想辦法的。”
“那你想做什麼生意啊?”
“衣食住行,行行能賺錢的,我都會一一滲入。”秦菲聲音雖不大,但是那商賈的狂妄語氣,倒是學了個十足十。
見她那自信飛揚的樣子,鬼夢頗感無奈,嘆道:“看來我的娘子是個有野心的婦人呢。”
“嗯啊,你真說對了!我就是這樣的人,那你還要我麼?”秦菲似笑非笑的睨看着他,眸中帶着戲謔,仿似不怕他不要她了。
鬼夢輕聲問了一句,“我有得退貨的權利嗎?”
“沒有!永不退貨。你也沒有拒絕收貨的選擇。”秦菲斬釘截鐵的笑說。
鬼夢苦笑,“看來,我這輩子真的是虧大了。我居然沒有發現,原來你和泡泡是一路人,都是一樣的狡猾,鬼點子超多的人啊!”
“你說到泡泡,泡泡那傢伙哪去了?我出那麼大的事,她去哪了?”
“她被七七帶走了,至於去哪了,我現在也不清楚,你有事要找她嗎?若是想找她的話,去到季城的時候,我們可以給她發訊號的,以清風樓的辦事速度,最多三天時間,她就會知道我們在找她了。”鬼夢笑道。
“七七?難道你說的是那個千面七少,蘇七嗎?”秦菲若有所思的問道,若真是這樣的話,她可得好好的打劫一下那個叫蘇七的人,叫他給她兩張麪皮,也好讓她到時方便辦事呢。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你也聽說過他?”鬼夢覺得非常意外,雖然說她之前是南宮家的大小姐,就算她是南宮家的家主,但是對於江湖上的事,爲什麼她也是瞭解的一清二楚的,甚至只是說一說人名,她就能猜出那個人的名字。難道說,泡泡那傢伙,把整個清風樓的秘密都賣給了她嗎?
但這個問題,他不敢問,也不能問。因爲她知道的太多了,對她自己而言不是什麼好事,那還是讓這一切不言而明。
“嗯。聽說過呢,據說他可是一個斂財如命的傢伙呢,幾乎所有的皇親貴族們下葬後,他都會去光顧一次,發發死人財,我想清風樓裡最有錢的那個人,除了泡泡,應該就是他了吧。”秦菲挑着眉頭,戲說道,不過想想,這樣的人卻是最讓人喜歡的,他盜的全是死人的財,不管好人還是壞人,那些死鬼的錢財都得進他口袋裡,而且還是不用本錢的,這生意做得可真划算啊!怕是她永遠都是學不會,也是學不來的呢。
誰讓她不懂武功,沒有泡泡那飛檐走壁的輕功,她也只能是認命了。
“七七?你還真說對了,他是清風樓有名的三大財主之一。”鬼夢不否認,對於蘇七的行爲,他倒是沒什麼反對的意見,畢竟是死人財嘛,擱在那裡,也是擱,那還不如拿來花。像是想起什麼事似的,“對了,你去季城幹什麼啊?”
秦菲一愣,突然想起,自己寫信的時候,他還在昏迷中了,哪裡知道自己做的安排啊。莞爾一笑,“去季城,開始我們的新生活。”
鬼夢微微一笑,她似乎開始接受自己的存在了,這一次並不是她一個人的新生活,而是她和他,這對他和她而言,會是一個好現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