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廂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因爲對這裡不熟悉我只得沿着長廊往前走,想着一般洗手間都會在角落裡。
可我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發現前面是一個拐角,拐角處還放着一盆巨大的綠植,這綠植鬱郁亭亭,給這空曠的走廊添了一絲綠意。
我怕剛要擡手觸摸一下它的葉子,就在斑駁的葉子縫隙中看到了兩抹熟悉的身影,我立刻往後退了一步,把自己完全藏在綠植的後面。
“有句話我憋了很久了,如果今天不說也許我就永遠也沒機會說了,”劉倩然雙手緊緊地攪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看着高慕寒,“高總,雖然我知道你不會接受我,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喜歡你。”
竟然是在告白嗎?我從葉子縫隙看出去注意着那邊的情況,不知怎麼地我竟然有些緊張。
“抱歉。”高慕寒冷冷開口,聲音裡不帶絲毫溫度,冷酷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在接受一個告白。
說完他就轉身想要離開。
“是因爲欣然姐嗎?”身後劉倩然問道。
高慕寒的身體頓了一下,停下了步子。
我看着他燈光下清冷的臉龐,手心緊張地冒出了一層冷汗。
“是。”高慕寒點了點頭。
劉倩然卻大步地追上了他,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高總,你這又是何必呢,你爲她做了這麼多,可她卻完全不知道,甚至都不記得……”
“夠了,不要再說了。”高慕寒冷冷地打斷劉倩然的話,利落地甩開了她的手,沉着嗓子開口,“我高慕寒這輩子唯一的妻子,只能是藍欣然一個人!”
劉倩然的抽泣聲應聲響起,我的眼淚也瞬間落了下來。
藍欣然,唯一的妻子。那我呢?我又被他放在哪裡呢?
濃烈的心酸涌上心頭,我緊緊地咬住嘴脣,嘴裡頓時一陣腥甜。原來,他今日約我到這裡來,是想要和我攤牌的嗎?
眼淚糊住了我的眼睛,讓我看不清楚高慕寒的表情,既然如此,那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我立刻轉身想要跑出去,一回頭卻撞上了經過的服務員。
碗筷落地的聲音在這走廊裡格外的清晰,下一秒我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對不起。”我匆匆道歉,逃似的跑出了餐廳。
一出餐廳,刺骨地冷風就迎面吹了過來,刀子一樣的刮在我的臉上。我任憑眼淚流着,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的冷意。
“藍安冉,你站住!”
身後高慕寒的聲音響起,我的心臟就像是被一雙大手擒一樣,悶悶地透不過氣來。
“你不要過來,我已經聽到你們的話了,也全都……知道了,我會離開你的,你不用再說了。”我在冷風中吼出這句話。
高慕寒的眉頭緊緊皺着,大步朝我走過來,無奈地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又會是什麼樣?
事實揭開一角已經如此殘酷,等我知道全部的事情之後,只會更加不能接受。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打定主意不再聽他解釋,拔腿就朝着馬路對面跑過去。
就在我跑到馬路中央的時候,左邊突然一束強光打了過來,照的我什麼都看不清,我條件反射地停下步子捂住眼睛,就聽到耳邊響起了刺耳的車笛聲。
就在我覺得自己小命休已的時候,身後一道大力撲到了我,一雙有力地胳膊緊緊摟着我,帶着我滾到了路邊。
“你知不知道剛纔有多危險,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高慕寒憤怒的斥責聲在耳邊響起,我慢慢地睜開眼睛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路邊的安全地帶。
我還沒有從剛纔的驚嚇中緩過來,被他這麼一吼,下意識地一個瑟縮,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你就不能乖一點嗎?”高慕寒無奈地看着我,把身上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路燈的光芒在他的眼裡灼灼生輝,我看不清裡面翻涌的情緒。
我突然就覺得難過,心臟像是被泡到冷水裡一樣,嘩嘩地往掉着冰碴,眼睛也被冷風吹得生疼。
“走,我帶你去找真相。”高慕寒牽起我的手帶着我坐到了車裡。
黑色的保時捷行駛進車流,和這深沉的夜色融爲一體。車廂的音響裡響起淡淡的鋼琴曲,讓我的心情慢慢地平復。
“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裡?”我偏頭問道。
高慕寒沒有看我,而是踩下了油門,“到了你就知道了。”
二十分鐘後,車子在一棟別墅面前穩穩停下,我下車看着周圍的景觀,竟然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是……”
“我家。”高慕寒一把拉起我的手,把我的食指按在指紋解鎖的位置,只聽“叮叮。”一聲,大門在我的面前應聲而開。
“這是怎麼回事?”我驚訝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這裡,怎麼會解的開門鎖呢?
可高慕寒根本不給我思考的時間,直接拉着我走了進去。一進門,客廳裡大大的水晶吊燈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它從二樓的屋頂懸下來,發出的光芒讓寬敞的房間恍若白晝。
剛從暗處走到這麼明亮地地方,我下意識地眯了一下眼睛,眼前去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畫面上是我捧着臉看着這個吊燈,滿意地點頭。
我被眼前大的畫面嚇了一跳,趕緊甩頭回神。
“有想起什麼嗎?”高慕寒偏頭問我,幽深的眸子在燈光下閃耀着獨特的光華。
我搖搖頭把眼睛睜開,就看到以爲夫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那夫人圍着一件卡其色的圍裙,頭髮整齊地束在腦後。
一見到我,那夫人瞬間怔住,“欣然!”
她說着就朝我走了過來,拉着我的手在瞬間熱淚盈眶,“欣然,你這半年跑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纔回來……我們都想死你了,你說你這孩子怎麼連個電話都不打……”
“慧姨。”高慕寒打斷了那夫人的話,“你先冷靜一下,我們還有話要說。”
被叫做慧姨的夫人立刻噤聲,不捨地看了我一眼,這才一步三回頭重新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