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輛出租車,我送白麗回家。
她面色紅潤,眼角含着半滴淚,想來是喝了不少,我從來沒見過白麗這個模樣。
到了白麗住的小區後,我扶着她歪歪扭扭到家。
“你先躺下,我去給你倒杯溫水。”
把白麗放到沙發後,我便到廚房燒水。
不一會兒,水開了,我開冰箱想找點冷水摻溫來,卻看到空空如也的冰箱。
以前白麗總會在冰箱裡備好許多吃的,她的冰箱從來不會是空的。
“嘔。”
不等我搞清楚冰箱是怎麼回事,便聽到客廳傳來白麗的反胃的嘔吐聲,忙端了水出去。
看到白麗抱着垃圾桶一直吐,我很心疼。
“你之前不是幹文職的嗎,又不用應酬,而且你最不喜歡喝酒,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吹了吹水,試下溫度,不燙了,便遞到白麗嘴邊。
白麗小口抿了下,漱口後,吐到垃圾簍。
我邊替她拍背,便看着她,等她回答我。
可白麗不吐了後,只是躺着,任由豆大的淚珠滑落,卻什麼也不肯說。
看她這般頹廢的模樣,我急了,“你倒是說句話,要是被人逼迫,我現在就找榮臻去。若是其他難處,你也可以和我說,那麼多年的交情了,你還把我當外人撇在外頭嗎?”
我話音剛落,白麗便抱着我放聲哭。
知道她是個堅強的,我嘆了幾聲氣後,安慰她以後有事都可以來找我,又給她倒了水。
“欣然,有你真好。”
白麗的嗓子哭啞了,不是很好聽,卻紅了我的眼眶。
照顧好白麗後,從她家出來,我才發現錯過了接天寶的時間。
我焦急地奔出小區,剛出大門,手機便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是高慕寒,我突然有種心虛的感覺,往右滑了接通。
“媽媽,爸爸說你今天加班,你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家啊?”
電話裡傳來天寶糯糯的聲音,我一下忘記高慕寒也可能在電話那邊,哄了天寶幾句,又說馬上就回去天寶才笑嘻嘻地說高慕寒要和我說話。
“喂,高……”我突然有點緊張。
“我接了天寶,待會家裡見。”
高慕寒的語氣很冷淡,我聽不出他是高興還是生氣,“好,我現在就打車回來。”
掛了電話後,我立刻打車回家。
到家時,天已微微黑。
天寶撲過來抱住我,“媽媽你怎麼纔回來,天寶好餓啊。”
我疑問地擡頭,正好看到惠姨捧着一碗湯從廚房出來,她聽到天寶說的話後,笑着說,“小少爺非要等您回來吃飯,剛纔我和少爺勸他吃點餅乾都不,說是媽媽說不可以吃飯前吃零食。”
聽到惠姨這麼說,我心頭一暖,抱起天寶,走到飯桌前,發現高慕寒正坐在客廳裡。
他看到我抱着天寶,無視了我,抱走天寶,“你現在是小學生了,要做獨立的男子漢。”
天寶乖巧地和高慕寒點頭,“我知道了,等我長大就換我抱媽媽。”
天寶稚語可愛,我被逗笑的同時,做無意往高慕寒那看去,卻發現他又無視了我。
我明白了,高慕寒在生氣,至於爲什麼,他不說我也不會問他。
等天寶睡着後,我剛推門進臥室,人還沒站穩,就被一股大力拖進一個堅實的胸膛裡,撞得我鼻子疼。
“你弄疼我了。”
我掙了掙,高慕寒卻把我箍得更緊了。
他的下顎頂在我的額頭上,什麼都不說。
我最討厭他這副什麼都不說的模樣,手肘用了力,捅了高慕寒的肚子,他卻跟沒事人一樣。
“別亂動。”高慕寒換了個姿勢,環抱住我,“讓我抱抱,消消氣。”
“你生什麼氣可以和我說啊,這樣不明不白的,我……”
我話說到一半,脣上突然被高慕寒覆上。
這次,他是帶了侵略性的。
我節節敗退,咬了高慕寒的嘴脣,他吃痛鬆開我。
“高慕寒!你屬狗的啊!”
因爲白麗的事情,我本就有些心煩意亂,回來又被高慕寒這麼一折騰,心裡猛地升起一股怒氣。
我說完就後悔了,因爲在高慕寒深邃的眸子中察覺到了危險,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不小心撞到衣架差點摔倒,高慕寒眼疾手快撈住我。
他忽而笑了,“那你是屬豬的嗎?”
瞬間,我臉紅了。
他在笑我笨手笨腳,我白天是爲了白麗的事才請假,並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難道是因爲我去見了榮臻的原因?
我坐在牀沿,自知心虛不敢說話。高慕寒見我心虛了起來,輕笑了一聲,轉身準備走進衛生間。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起來,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特別的突兀。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我更加心虛了起來,偷偷看了一眼高慕寒,發現他已經轉了過來。
“你看我做什麼,我臉上難道有電話。”
高慕寒一邊說着,一邊朝我走進,下意識的,我準備掛了電話,但是我始終是晚了高慕寒一步。
長臂一伸,我的手機就落進了高慕寒的手裡。瞥了一眼手機,高慕寒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看來,他可是對你信心掛念的很哪。”
高慕寒說這句話的時候,語調怪怪的,莫名讓人覺得難受得很。
“白天的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他現在打電話肯定是因爲白麗的事情。”
雖然有些害怕高慕寒會生氣,但是我還是想知道白麗爲什麼會這樣。我問她,她又不肯告訴我。
“哼。”
輕哼一聲,高慕寒將我的手機扔在了牀上,轉身就進了浴室。
看着在反覆響着的鈴聲,我連忙接了起來。
“白麗最近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的事情嗎?”
一拿起手機,我連忙問着榮臻。想着白麗今天的樣子,我心裡就揪的難受。
“我聽說上週有一個女人帶着兩個人來公司找白麗,好像是因爲他們得罪了什麼大人物,讓白麗給他們解決,白麗讓他們離開這裡就答應幫他們解決,但是具體的事情我現在還沒查到。”
一聽榮臻這麼說,我腦海裡立馬就想到了白麗繼母一家。
我突然明白了白麗爲什麼要這麼做了,她想以此讓繼母一家離開這裡,她只要解決了這個麻煩,她就真的自由了,不用每天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了。
這個女人,整天看起來大大咧咧的,我有什麼困難,她永遠衝在第一個,可她的事情卻不想我擔心半分,一個人傻傻地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