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總還有什麼事?”
高慕寒的語氣聽着有些攆人的意思,我看了他一眼,拉開椅子坐下。
“成,看來高總也是不想留我,我也不能厚着臉皮留下是吧?欣然,白潔晚上邀請我去你家吃飯,到時希望你不會嫌棄我!”
我擡眸看向榮臻,沉默了一瞬,收回了視線。
榮臻離開後,辦公室又再次恢復了一片寂靜。
我低頭整理着手裡的文件,高慕寒忽然走過來敲了敲我的桌子。
“出去吃飯。”
“高總先去吧,我不餓。”
話落,我的肚子不合時候的忽然咕嚕嚕叫了起來。
我手裡的動作一頓,抿着脣盯着眼前的文件看得目光發直。
……
最終我還是和高慕寒一起出來吃飯,我跟在男人身後就差把腦袋縮成了烏龜的模樣。
餐廳裡,男人自作主張地點了許多的菜,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我明顯覺得高慕寒大概在嘲笑我的”虛僞”,於是菜上來的時候,我也不遮掩自己的食慾,幾乎把面前的菜全部吃光。
結果,我因爲不小心暴食,造成了腸胃炎。
我躺在病牀上,盯着頭頂的點滴瓶,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你說你,和自己的胃較什麼勁,我老闆估計就是惦記着你,非要去家裡,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他這個噩耗?”
白潔戲謔的聲音從話筒裡傳進我的耳朵裡,我動了動躺的痠麻的腿,轉過身子側躺着。
“說什麼,你就是看我最近的麻煩還不夠多,我現在身體很虛,你不要再讓些無關緊要的人往我面前湊。”
想到早上辦公室的對峙場景,我的太陽穴就突突的疼了起來。
“開個玩笑,我到時找個藉口說你晚上要加班,放心,我怎麼會出賣姐妹!”
“呵,恰恰相反,你出賣得很開心。”
我在電話裡和白潔逗了一會兒嘴,透過病房門上的窗戶看見有人走過來,隨便喝白潔說了一句便掛斷了電話。
高慕寒拎着一個保溫桶走了進來,細長的眸子看向我的時候,眉眼裡清晰地染着笑意。
我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實在丟臉,抿着脣側過身子背對着高慕寒。
“醫生說你只能喝粥,吃點清淡的東西,先起來吃點。”
高慕寒的語氣聽着不錯,我撇了下脣角,覺得他就是在嘲笑我。
我側躺着閉着眼睛沒動,忽然聽見有腳步聲逐漸靠近,下一秒我的肩膀被一隻手扣住。
“慕寒,出來一下,有點事。”
我還想着要怎麼拜託高慕寒,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
末了,放在我肩膀上的手鬆開,低沉的腳步聲漸漸遠離。
沉悶的關門聲忽地響起,我睜開眼睛,回身看向病房的門。
透過門上的窗戶,我隱約可以看見高慕寒站在門口,不知道和什麼人交談。
下一瞬,男人淡淡地皺緊了眉頭,忽然回頭看了過來。
我不期然地和男人的目光撞上,抿了抿脣,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應。
就在我以爲高慕寒要進來的時候,他忽然轉身離開。
我怔愣地盯着病房的門看了半天,虛掩着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陳楚之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進來,擡手扶了下鼻樑上的眼睛,走到我面前坐下。
“你說我是先嘲笑你一番,還是先敲打你一番?”
我莫名地看着陳楚之,支着手臂坐了起來。
“得了,看你這模樣又是什麼都不知道吧?知道慕寒幹什麼去了?”
“他做什麼是他的事情,我怎麼會那麼清楚。”
陳楚之微微眯起眼睛,環着手臂看着我,薄脣微微彎起,帶着一股詭異的笑容。
我被他看得渾身毛骨悚然的,暗暗地搓了搓手臂。
“你有話就說,沒事就出去,醫生有你這麼閒嗎?”
話落,我眯起眼睛,奇怪地看着陳楚之,眼睛從他身上的白大褂掃過。
“你自己不是有私人診所,什麼時候來醫院工作了?”
雖然是三年前的事情,我還是記得很清楚,陳楚之之前並不是在醫院工作。
陳楚之聳了聳肩膀,順勢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露出裡面筆挺的西裝。
“看着好看,就順手拿過來穿上了。”
我頗爲無語地看着陳楚之,輕笑了一聲,不說話了。
“韓年藝可是和你在一個醫院。”
陳楚之忽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話,我稍微一琢磨,便知道他是在幫我解答疑惑。
不過我哪裡需要他多餘解釋,韓年藝在這裡住院的事情我自然知道。
見我沒說話,陳楚之彎下腰往我身邊湊了湊。
“你就沒什麼想問的?”
“問什麼?幫我倒杯水,我渴了。”
我刻意地轉移話題,不想在高慕寒的事情上糾結太多。
陳楚之淡淡地撇了下嘴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我。
我伸手接過來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到牀櫃上。
“你這女人是不是沒心,還是你真的對慕寒沒心思?”
“你一個男人總關心我的事情幹什麼?”
面對陳楚之的喋喋不休,我心裡有些不耐煩。
“哎,你不想聽聽慕寒和韓年藝之間的那些事情?”
我眨了眨眼睛,抿着脣不說話。
陳楚之也不在乎我的冷臉,踱着步子走到牀邊的椅子上坐下,順便把高慕寒剛剛拎過來的保溫桶拿了過去。
他一點不客套地打開保溫桶,一股淡淡的米香從裡面飄了出來。
我原本沒什麼胃口,聞到這股淡淡的米香,嘴巴里不由地泛起口水。
“味道不錯。”
陳楚之握着勺子嚐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扭頭看向我。
“你吃嗎?”
我抿了抿脣,漠然地收回視線。
“看來是不吃,我正好餓了,就幫你消化了。”
米香不斷地充斥着我的味蕾,我抿了抿脣,終究有些頂不住“造反”的胃。
“你要是沒事趕緊出去,我要休息了。”
“那可不行,慕寒讓我在這裡照顧你,得等他回來。”
我在心裡冷笑一聲,高慕寒去陪着韓年藝,把陳楚之留在這裡做樣子,有什麼意思?
我扭頭,便看見陳楚之捧着保溫桶吃得正香,不由地嚥了一口口水。
“你這人有沒有眼力,這還有個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