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翻來覆去,等到窗外的天泛起一片魚肚白的時候,我揉着腦袋坐了起來。
到底因爲高慕寒的突然出現,我失眠了。
進了浴室匆忙地洗了個臉,鏡子裡,我的眼底帶着濃重的黑眼圈,整個人顯得格外得睏倦。
我深吸了一口氣,拿過毛巾擦了擦臉,轉身出了浴室。
“艾瑪,你這眼睛……你不會一晚沒睡吧?”
白潔原本揉着眼睛走過來,看見我的時候整個人明顯精神了不少。
我無力地點了點頭,拍了拍臉,從她身邊走過。
廚房裡,我打開電飯煲,裡面還剩下不少的米飯,正好可以煮成粥。
“哎,你還好吧,要不今天還是請假吧,我看你的狀態真不怎麼好。”
“沒事,迷迷糊糊也睡了一個小時。”
白潔一臉糾結地揉了揉腦袋,靠在門框看着我。
“我也不懂感情這方面的事情,你和那個高慕寒到底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我也不清楚。
高慕寒似乎是打算和我死磕一般,既然沒有急着把天寶帶走,他又是什麼意思呢?
難道只是爲了讓我不安?
也有可能,畢竟他明明早就知道我這邊的住址,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可能就是想讓我每天處於壓力中吧。
“我們沒有什麼關係,除了天寶,一點關係都沒有。”
“真得?可我怎麼感覺你有點魂不守舍似的,而且他應該也不全是爲了天寶吧,不然那他乾脆把孩子帶走就好了。”
“嘶!”
鋒利的刀片忽地劃過我的指腹,鮮紅的血水瞬間流了出來。
我緊緊地蹙起眉頭,擰開水龍頭就要放過去沖洗。
“哎,你看看你現在,魂不守舍的,去用酒精消毒,我來吧。”
白潔匆忙地抓過我的手,另一手奪過我手裡的刀,連帶着橫了我一眼。
我被她這一眼瞪着笑了起來,越笑越歡,最後笑得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欣然,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腦袋,衝着白潔搖了搖頭,捧着肚子緩緩站了起來。
“你……你哭了?”
哭了?我恍然地擡手摸上臉,手指沾染上一片溫熱的液體,和鮮紅的血液融合在一起。
白潔一臉擔憂地看着我,伸手拉着我出了廚房,大力地把我往沙發上一摁。
“咱們在一起三年了,我也不和你來虛的,你要是受不了,就帶着天寶離開,我會幫你打點好。”
她拿過放在電視櫃那邊的藥箱,從裡面找出瓶酒精來,拽過我的手全數倒了下來。
麻辣的感覺猛地從指尖傳來,惹得我立馬想要縮回手。
白潔卻是用了蠻力,惡狠狠地抓着我的手不讓我亂動。
“忍着,這點小痛都忍不了,你還能做什麼。”
“可是真的挺疼的。”
我癟着嘴輕聲嘟囔,眨了眨水潤的眼睛,委屈地看着白潔。
……
等到白潔給我包紮完,我的手已經被裹成了火腿腸粗細。
“只是劃破了而已,沒必要包紮的這麼嚴重吧?”
“你今天上班應該還會見到那個高慕寒吧,正好可以給他看看,試探下他對你的態度,省得你在這裡胡思亂想。”
白潔連個眼神都沒給我,把藥箱放回電視櫃那邊,轉身就進了廚房。
試探高慕寒的態度?他能有什麼態度,本來我們就什麼關係都沒有。
不過我到底也沒有拆開紗布,這樣綁着倒是沒有那麼疼了。
公司裡,我剛走進大廳,就感覺不少目光時不時落在我的身上。
我有些不自在,環顧了一圈,卻又發現那些目光跟着消失了,真是奇怪。
“藍總,早啊。”
從電梯裡出來,迎面走過來的同事衝着我一臉戲謔地眨了眨眼睛。
打招呼就打招呼唄,拋什麼飛眼啊。
我莫名地客氣地點了點頭,算作迴應,滿心疑惑地進了辦公室。
桌子上放着的一大束玫瑰花惹得我一怔,我疑惑地走了過去,紅豔的花瓣上還帶着水珠。
我伸手擺弄了一圈,沒有看到卡片什麼的。
猶豫了一會兒,我的腦子驟然想到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脣瓣緊緊地抿了抿起來。
會是他嗎?可是他到底想幹什麼?
“藍總,林董叫你來了去他辦公室一趟。”
辦公室被人輕輕地敲響,緊接着張珂推門走了進來。
“等一下,這束花誰送的?”
“是外賣送來的,我也不清楚。”
我衝着張珂點了點頭,衝着她揮了揮手。
沉默着盯着桌子上的話看了一會兒,我緊緊地咬了下脣瓣,到底沒有把花扔進垃圾桶裡。
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我伸手敲了兩下門,聽見裡面傳來了聲音。
“林董,你找我。”
“欣然來了,找你的確有些事,那個,你是不是和高總認識啊?”
林峰一臉有口難言的表情,我心裡卻是有些瞭然。
“之前算是有過一面之緣,不過不熟。”
“啊,是嗎?那高總昨天說你們一起談生意,談得怎麼樣了?”
這我怎麼知道,畢竟我們談得也和生意也沒有關係啊!
我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掛着淺笑,看向林峰。
“具體還要等高總今天過來細說。”
林峰疑惑地看了我一會兒,張了張嘴似是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他衝着我擺了擺手,轉手拿起電話接了起來。
我淡淡地頷首,轉身出了辦公室。
一上午眼看着過去了,我都沒有等來高慕寒。
他不是爲了生意過來的嗎?怎麼現在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強忍着想要給他電話的衝動,握着中性筆在面前的白紙上亂畫着。
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一束鮮豔的玫瑰花上,我凝眸盯着看了一會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也許是心情作祟,看見這一束花,我總覺得心裡有些怪拐的感覺。
“張珂,有沒有花瓶?”
“啊?沒有,藍總我下去給你買一個?”
“沒有就算了,我就隨便問問。”
我慌亂地衝着張珂揮了揮手,關上辦公室的門,覺得自己這是在做什麼蠢事。
我懊惱地揉了揉腦袋,走到那一捧玫瑰花旁,伸手擺弄了兩下。
“高總!”
門外忽然響起低呼的聲音,驚得我差點把花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