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韃靼精騎,來不及迂迴到位,就是匆忙跳轉方向,然後朝着大唐騎兵的陣列衝了過去。
儘管這個時候還沒有迂迴到位,直接發起進攻的方位不太對,無法做到真正的攔腰而斷,但是俺答汗已經是給他們傳令了命令讓他們立即發起進攻,他們自然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拖延。
因爲再這麼等下去,己方的中軍恐怕就要完蛋了!
儘管他們距離比較遠,看不到戰場中間的細節,搞不懂爲什麼己方的中軍爲什麼攔不住南唐蠻子的進攻,但是他們卻是能夠看到,己方中軍的陣型,彷佛就跟破布一樣,一撕就碎,被對面的南唐蠻子騎兵幾乎快要捅了個對穿。
韃靼中軍的衆多將領們,也是看出來了不妙,他們着急着調集更多的兵力試圖衝上去,然後堵住大唐騎兵,但是他們卻是發現,不管他們怎麼努力,都是無法在戰鬥的最前線調集更多的部隊了。
古典騎兵的陣型過於寬鬆所帶來的影響,在這一刻幾乎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韃靼人寬鬆的陣型被充當矛頭的第六胸甲騎兵團衝破之後,隨後衝進來的第一騎兵師和第五騎兵師爲核心的大量騎兵魚貫而入,一波接着一波衝擊着韃靼人的龐大陣型。
於此同時,一波接着一波韃靼人的騎兵,也是前仆後繼的衝上去對戰。
這倒不是說他們視死如歸,要去堵住什麼缺口之類的,而是雙方的戰鬥,是對衝作戰,雙方都是筆直的發起衝鋒,而且還是數萬人的衝鋒,想要掉頭避讓?
不可能的事!
甭管前方是豆腐還是堅石,他們都只能一頭撞上去,因爲只有衝過去了,才能夠活下來。
要不然的話,不是被敵人的刀劍殺死,就是被雙方衝過來的戰馬踐踏致死。
很多騎兵其實都不是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而是死在雙方戰馬的馬蹄之下,因爲當他們自己或者是戰馬受傷,而導致落馬之後,不管是前方的敵人騎兵,還是己方戰友,都是不會,也沒有辦法避讓地面上的這些受傷者,往往都是選擇直接踐踏過去。
因爲集體衝鋒之下,根本就沒有多少避讓的餘地,除了向前再向前,根本就是無路可走,這一點,對於大唐騎兵是如此,對於韃靼騎兵同樣是如此。
所以那些落馬的騎兵,下場並不會比那些在馬背上就被擊殺的騎兵好到那裡去,甚至可能會更慘!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被雙方的戰馬踏死的,少數精銳騎兵即便是落馬了,他們也能夠進行避讓,甚至擊殺敵人,把敵人拖拉下馬,甚至乾脆是搶奪敵人的馬匹重新作戰。
戰場上,各種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因此靠近雙方戰鬥的最前線,那麼就會發現,雙方的戰鬥騎士是非常混亂的,混亂之中,無數人死傷!
正在指揮部隊朝着前方衝擊的康長寧,此時也是看到了一側有着萬人敵騎衝過來。
當即他就是下令,調整部隊的衝擊方向,而不是筆直向前,而是朝着西北方向衝擊,避讓敵人的萬騎襲擊。
縱然他對己方部隊的戰鬥力有着自信,但是也沒有自信到能夠正面硬坑敵軍的同時,還能夠抵擋敵人從側面發起進攻。
畢竟,敵人是他們的數倍之多呢!
騎兵衝鋒的時候,單個騎兵或者小規模的騎兵想要脫離大部分轉向,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倘若是部隊統一轉向,那麼自然也就是可行的。
隨着號角聲的改變,衝在最前方的第六胸甲騎兵團的數百名身穿重型胸甲的騎兵,也是略微改變了衝擊方向,改爲朝着西北方向衝過去!
這裡,得說一說,其實雙方的戰鬥,並不是時刻都是在發生,雙方的騎兵交戰可是好幾萬人呢,不管是大唐騎兵還是韃靼騎兵,他們的衝鋒其實都是分爲多個波次的,並有多個波次結合爲一個大波次,形成一個超大型的箭頭。
大唐騎兵這邊,採用的普遍是以騎兵團爲大方陣,內以騎兵隊爲小波次,實施持續衝鋒的。
對面的韃靼人有所不同,不過整體上也是差不多的,這麼多兵力,根本就不可能一窩蜂的全部衝上去,那樣不用打仗,自己就先亂掉了。
到時候,根本沒有任何戰術可言,雙方就只能打一場超大規模的混戰而已。
第六胸甲騎兵團,作爲騎兵兵團裡唯一的一支重騎兵,肩負着爲全軍開路的重任,在過去的短短一分鐘裡,他們已經是連續擊潰了至少兩千名韃靼騎兵,嗯只是,擊潰,並不是說殺傷了這麼多韃靼騎兵,但是在這種大型戰場裡,潰散的韃靼騎兵也活不了多久,很快就會被後方趕上來的第一騎兵師以及第五騎兵師的騎兵絞殺。
而到目前爲止,第六胸甲騎兵團的損失也不小,已經是足足損失了將近兩百騎!
但是即便如此,他們在聽到號角聲的變化後,領頭的幾個身披全身甲的第六胸甲騎兵團的軍官們,依舊是高舉着指揮刀,直接改變方向朝着西北方向殺了過去,前方,是一個剛列陣完畢,準備攔截的韃靼人騎兵方針,數量足足有兩千之多。
軍官們上前,伴隨軍官作戰的親兵,也是舉着代表番號的軍旗跟了上去,高高豎起,迎風招展的軍旗,爲後方的騎兵們指引了方向,讓他們不至於在混亂的戰場上迷失方向。
很快,第六胸甲騎兵團的騎兵們,就是跟着該團軍官的軍旗,改變方向殺了過去,而後方緊隨的第一騎兵師的騎兵們,見狀也是略微改變方向跟了過去。
如此,龐大的衝鋒陣列就是開始改變方向了!
這個過程裡,軍旗的作用發揮到淋淋盡致!
如果說戰鬥剛開始,雙方沒有正式接觸的階段裡,號角聲還是其到了最重要的作用後,那麼等到戰鬥爆發的時候,實際上號角聲只能是用來傳遞一些最簡單的命令了,而且號角聲的命令傳遞,也只能是用來串聯高級軍官之間,普通士兵忙着廝殺,哪有閒工夫去聽什麼號角聲的命令啊。
普通士兵在廝殺的時候,只會根據本能,跟隨着己方部隊的軍旗在走。
而這個時候,一軍主官的軍旗就是非常重要了。
根據大唐陸軍條例,在戰場上軍旗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倒下的,以第六胸甲騎兵團爲例子。
如今全團都是跟隨着第六胸甲騎兵團團長的指揮旗行動,如果該團團長戰死或者受傷,無法履行團長職務的時候,那麼就會由副團長即時接替指揮,同時爲了避免主官戰死動搖軍心士氣,哪怕是主官真的戰死了,但是其親兵也不能降下主官的指揮旗,而是以最快速度找到副團長,讓副團長接管指揮旗。
副團長如果戰死了,那麼就是團參謀長接管,如果還戰死了,那麼就是軍銜最高之隊官,如果軍銜一致,則是番號最靠前的隊官,比如第一隊隊官接替指揮。
而這個過程裡,該團的指揮旗,一直都是必須高舉着,引領全團將士作戰。
要不然的話,大量的將士們無法獲得指揮旗的引導,會在混亂的戰場上徹底迷失的。
第六胸甲騎兵團的指揮旗,從發起衝鋒的那一刻,一直都是聳立在全團的最前方,一名極爲強壯,直接身披半身輕型板甲的騎士,一手持軍刀,一手持繮繩,至於指揮旗,並不是他手持,也不是他揹着,而是在馬鞍上有一個專門的插孔,可以把指揮旗給插上。
這名指揮旗旗手,從戰鬥發起的時候,就是一直緊跟着他的直屬長官,第六胸甲騎兵團團長廖強賓陸軍上校的身後,距離從不超過兩米之遠。
廖強賓上校身邊的人,自然是不止旗手一人,實際上他有兩個旗手,一左一右,一人持第六胸甲騎兵團的軍旗,這面軍旗,同樣也是承擔了第六胸甲騎兵團指揮旗的作用。
該旗乃是大唐陸海軍通用的藍底紅龍持劍旗,上繡有第六胸甲騎兵團的字樣。
而另外一人,則是備用的旗手,他同樣也有一面同樣的指揮旗,只不過是在首席旗手死傷後或者發生其他什麼意外後,他才能夠接替任務,豎起指揮旗。
除了首選以及備用旗手外,還有副官兩人、傳令兵四人、外圍則是有衛兵二十餘人。
這些衛兵的作用,就是用來保護廖強賓以及旗手的。
但是戰場上槍彈箭支無眼,別說他們這區區二十多人了,就算是整個第六胸甲騎兵團一起上陣,也不一定能夠確保廖強賓和軍旗的安全。
這不,隨着韃靼人又是發出來一波箭雨後,其中的一支箭詭異的射中了廖強賓,按照道理來說,廖強賓身爲全團團長,爲了親臨前線指揮以及人身安全,那可是直接配屬全身甲的。
雖然這種全身甲都是輕型全身甲,對火槍的防護能力一般般,但是對於弓箭那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但哪怕是全身甲,也是有弱點的,比如說面罩!
很不辛,廖強賓就是被韃靼人的箭支擊中了面罩,更準確的說,是面罩上的眼眶部分,爲了獲得視線,這部分可是沒有遮攔的,而這支箭就是通過這個小小的缺口,直接射入了他的右眼,
被利箭射中右眼的廖強賓當即就是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