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丟失的房契
昨晚之事,據說是。
周寧要同蕭文私奔,這私奔呢,勢必是要留些盤纏的,兩人就在屋裡找值錢的東西,結果就被周氏逮住了。這周氏心想啊,你倆小賤人丟下我私奔就算了,還敢來偷我的東西,這怎麼能忍啊。
然後呢,周氏就和蕭文打起來了,蕭文這怕老婆的東西,當然是不敢反抗任由她打了,周氏的彪悍程度大家也不是不知道的,所以看見周氏死的時候還格外的意外,按說這蕭文就算被周氏弄死千百次也不敢向周氏動手啊。
蕭文是不敢動手,周寧就不能忍了,上前和她姐姐就打,沒想到吧,這蕭文看着平時挺廢物的,對周寧那也算是真心了,周氏怎麼對他他都任勞任怨的忍了,動手打周寧他卻是忍無可忍了,當然了,沈西辭聽來更相信是蕭文是在沉默中變態了。
他這樣的人,和簫哲有什麼區別,真心,他們配嗎?
周氏雖然沒做什麼好事,她卻沒打算殺之後快,現如今她被蕭文所殺,沈西辭聽來卻很是唏噓。
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丫鬟將蕭鬱帶走後,李嬸同她和秀秀說了這些,三人一時間都格外沉默。隔了許久,李嬸才幽幽開口:“姑娘,你說這人活一生爲的是什麼呢?”
“怎麼了?”這個問題她從小思考到現在從來沒有個準確的答案。
“就是突然想起我家小姐了,姑爺他……在小姐離開前就認識現在的夫人了,和二夫人……”
“你在懷疑白夫人的死因?”一眼看過去,心裡突然十分的複雜,只是沒想到了最想懷疑白雅死因的竟然會是這個看似這麼蠢笨的李嬸。
李嬸一聽,也是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心裡覺得不舒坦的是什麼東西,這一發現可把她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在想什麼?小姐不是意外是被姑爺害死的?!天啊,她不敢再想下去了,遂用力的搖了搖,阻止了自己可怕的想法。
沈西辭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現在,我能去二夫人的院子瞧瞧嗎?畢竟她待我還是挺好的。”想着周氏要同她聯手時,對她也的確算是好的。
哪怕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李嬸點了點頭,領着她同秀秀遠遠的站在院子的末端看了一眼,秀秀偏頭同李嬸在說着什麼,她放眼看過去,官差已經退散,只是門外站着兩個家丁阻止了圍觀的人,從她的位置看去,模糊的只能看見大門上一個觸摸驚心的血手印。
看來……周氏是想過逃走的,血手印留在門上,說明她想開門。
蕭文……
絕對不是一時衝動,他是非要至周氏於死地啊。
她咬牙,覺得自己有些站不穩。只是不知這周氏會不會有她的好運,寄魂重生。
“姑娘,你怎麼了?”秀秀第一個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急忙伸手來扶她,隨後反應過來的李嬸也連忙伸出了援手。
“沒事。”她擺了擺手:“秀秀我有些乏了,扶我回去吧。李嬸,麻煩你同鬱兒說一聲,我先回去了。”
“好的。”李嬸皺眉眼裡的擔憂倒不是裝出來的。
從蕭家回來後她才大大的舒了口氣。“秀秀,你有打聽到別的什麼沒有?”從秀秀藉口尿遁她就猜到這丫頭是做什麼去了。
秀秀摸了摸後腦勺,一眼被戳破的小九九讓她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沒,我就隨口問了下蕭家的二公子去了哪兒,聽說是被收監了,不過蕭老闆好像請了狀師要保他出來。”
呵呵,這結果她一點也不意外,難怪沒有見着簫哲的影,感情是去想辦法要將蕭文弄出來了。古人云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心裡也有些不安,假如蕭文這回死不了的話,那她……對敬國的刑律感到失望。
徹底的失望。
她擡起頭來,看了看頭頂的一片青天。沒有再多說一句。
蕭文是同周寧一起被收監的,簫哲花了重金賄賂了縣官,蕭文自然是沒吃什麼苦,周寧他卻是不管了,要不是周寧蕭文也不至於做出這事了。保他,倒不如說保自己,因爲蕭文做的事,他也曾做過,他只是想看看,假如不幸被發現,他能不能脫身。
不能保蕭文,那就只能把這個秘密鎖得更死了。
親眼見證過的蕭鬱……怎麼辦?
他感覺到苦惱,筋疲力盡之下趁着夜色去了三辭坊,其實自沈西辭大難不死後,她晚上已經很少表演了,更多時,有人約,葉夢辭也會先詢問她一番,沈西辭開始是挺排斥的,畢竟白雅和沈西辭的身份還是有差別的,時間長了,特別是和簫哲相處久了,她也就越發覺得從前過得寡淡無味,一味將自己困死在牢籠,最後得到的又是什麼呢,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讓自己開心的事。
所以她還是挺願意彈琴給人聽的。
只是今天她確實沒什麼心情了,準確來說是陸莫程不見後她就沒什麼精神了,連對付李明月都變得格外敷衍了。
她知道自己是因爲誰沒有心情,她只是不願承認,哪怕秀秀挪揄了她許多次,說她是害了相思。
她當然不會承認了。
連敷衍簫哲的力氣也沒了,他說想聽她彈琴,她忍着脾氣亂彈了一通,簫哲就是再聾也聽得出她彈得是這般的毫無章法可言。只是他也沒有了心情哄,倆人第一次不歡而散,沈西辭成大字狀無力的躺在牀上,她該想的事情還有很多啊。
比如李明月不同意和離,她要怎麼把她趕走,比如她要不要趁蕭文出這事時落井下石,將簫哲的事曝出來,就算她暫時沒有證據,讓秀秀去造謠嚇唬嚇唬他還是可以的。
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論不到她現在發脾氣。
她決定從牀上爬起來寫詩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秀秀開心的推開了門。
“姑娘我買了荔枝來一起吃啊!”
握着筆的沈西辭手抖了抖,一滴濃墨就落在宣紙上,可惜了一張紙,她暴躁的將紙揉成一團仍舊了一旁,秀秀見了,連忙將端着荔枝的盤子放桌上,探頭替她又鋪上了一張宣紙,還順道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般安撫:“乖姑娘不着急,慢慢寫!”
“……”沈西辭頓覺無語,也覺無奈。她哪還有心情寫字去啊。將毛筆擱下,扭頭看向了被秀秀放在桌上的荔枝:“從哪裡弄的?”
“買的啊。”
她投以懷疑的目光,秀秀會捨得花錢買荔枝,這兩天的價格可是非常的讓人望而卻步。
“恩,反正不是我給的錢。”
“簫哲?”
“哇,姑娘你好聰明啊!一猜就中,我就想啊,他喜歡做冤大頭我幹嘛不收啊。”
她揉着額頭有些頭疼,秀秀吧,什麼都挺好,話嘮也不是大毛病,反正她也半斤八兩,就是愛撿小便宜這點她覺得……格外的控制不住,特別是她還說得很有理的樣子。
“姑娘,你也來吃啊!”說着也不管沈西辭現在的心情便要將人拉過來。後者無奈只能被她按在桌上,秀秀也不急,替她剝了個荔枝,笑眯眯的看着她:“姑娘你別急,蕭家要大倒大黴了。”
“什麼意思?”
“我聽說啊……”她神秘兮兮的又湊近了幾分,“蕭老夫人她啊……把房契弄丟了。”
沈西辭一臉詫異的看着她,什麼意思?房契被蕭氏弄掉了?白家老宅的房契?“你從哪兒聽說的?”按說簫哲不可能把這個東西給別人的啊,所以她才一直沒有着急啊。
“我聽蕭鬱說的啊。”
“……”他個小孩子的話怎麼能信。
“姑娘你可別看蕭鬱年紀小,我看這孩子機靈着呢。當然啦,我買了兩塊冬瓜糖給他就給我爆了這麼大個料,這行爲是值得譴責的!”
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纔會從小孩子那裡套話了吧,因爲沒人會相信一個孩子的話啊。
“這個事,估摸着也是他想騙你糖吃故意說的,你也說了這孩子聰明着呢,怎麼樣,秀姑娘,這回你不信你栽到一個孩子手裡的了?”
秀秀一臉的我不相信。沈西辭搖了搖頭,低頭又剝了個荔枝,恩不愧是能和黃金比價的水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她得趁秀秀髮呆的時候多吃幾個。
當然了秀秀也不是傻,後知後覺沈西辭已經吃了好幾個了,趕緊同她搶了起來。
事實證明秀秀這次真沒栽,蕭氏弄掉了房契這事第二天就被簫哲知道了,至於他怎麼知道的,當然不可能是蕭氏說的,而是……李明月說的。
簫哲頭疼不已,蕭文的事還沒解決,這房契的事又找了上來。
他本來想同昨天一樣去給蕭文打點的,卻沒想到已經幾日不曾見過面的李明月會突然帶人找上門來,且開門見山道:“你母親將房契給別人了你知道嗎?”
簫哲不信,翻箱倒櫃的去找,房契……果然是不見了。他扭頭看向了一旁面無表情的李明月。
“你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