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郡極東之城,內府。空氣中不時傳來一陣溼潤的氣息,是前一段時間雨季留下來的氣息。在雨季的浸泡下,無數的植物瘋長,卻沒有人問津。
整個內府大部分人都已經趕上了牆頭,去迎接天元官軍的強勢來襲。而在一個小屋子裡面,有幾個人在焦灼的守候着。
屋子並不大,但是很素淨,裡面充斥着各種藥粉的味道,助手不時地幫助老軍醫擦拭臉上的汗水,因爲老軍醫實在無暇,正在抓緊一切時間,調試各種手段來刺激牀上的一個青年。
“真是太奇怪了,實在是太奇怪了。”作爲一個行軍近四十多年的軍醫,還第一次遇見這麼奇怪的現象。老軍醫在昊天軍呆了幾十年,解救了各種各樣的病患,這次被林茵請了過來,原本以爲手到擒來,沒想到這青年的氣脈當真是古怪之極。
旁邊的顧嵐看着老軍醫這般無奈,焦急道:“你已經說了一千多次太奇怪了,難道就不能告訴我們,他能不能活?”
老軍醫嘆了一口氣,道:“按照我行醫多年的經驗,他早就該死一千次了,可以看出來他以前的筋脈便與衆不同,真氣可以橫衝直撞,若是個常人,早就會走火入魔而死了。現在筋脈在那個基礎上被打亂,而且嚴重受傷,恐怕沒人能救了。”
“有人能救!”揹着巨大寬劍的劉詔榮道,“誰改了他之前的經脈,誰便能救回他。”
老軍醫搖頭道:“恐怕不是這樣,他的經脈改造的痕跡,應該是兩個人。第一個人是老手,而第二個人是新手。兩種手法我雖然看不出來,但是能夠確定,如果讓第一個人再調整,絕對不能復原了。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體內兩大氣藏已經被毀,原本縱橫的經脈都是以強大真氣爲輔助的,一旦沒有了這個根基,再搭建經脈,他會立馬癱瘓。”
劉詔榮嘆了一口氣,“現在這個清醒的話,你其他都不要管,只要救醒我家少爺便是。”
老軍醫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便只能如此了,不過,我已經用了幾百種方法,都沒有辦法刺激到他。我最怕的是他的意志流失了,那樣的話,我也沒辦法了。”
顧嵐抓緊了許戈的手,這一刻心中滿是傷痛,她知道那一天在她昏暈之後,許戈拼盡了最後的力氣,還在保護她。
作爲清風山的高徒,她武功高強,一向都不知道什麼叫做男人的安全感,但是這一刻,她看着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青年,心中有一種強烈的依賴。
這麼多年,在清風山,那個師兄師弟不搶着照顧她,但是她從來都是眼高於頂,覺得男人不過如是,根本沒有那種能夠讓她傾心依賴的男人,不過,許戈卻用自己的行爲告訴顧嵐,世界上真有那般完美的男人。
許戈在昏迷狀態中,他在想着什麼呢,過去的回憶,自己的父親,或者是戰場上那些浴血拼殺的兄弟?
江越有一種無奈感,因爲面前的祖峰實力實在太強了。但是他沒有任何泄氣,因爲他現在心中有一團火,他是賞金公會會長的徒弟,這一刻,他便是許戈的代言人,如果他倒下了,那麼整個賞金公會都會丟掉大半的氣勢。
江越知道自己不僅不能倒下,而且要獲得戰功,不僅是爲了場上所有的兄弟,還有他欽佩了多年的許戈。
祖峰感到不可思議因爲江越已經完全將自己的特點淋漓極致的發揮了出來,與此同時,各種奇妙的招術應接不暇,讓人感到不知道該如何給他一擊絕殺。
祖峰開始轉變作戰方式,他每一個招式,都不再步步緊逼,相反給江越一點反擊的空間。這種戰鬥方式,是有預謀的將江越體內的真氣盡快地調空。
西川賞金公會的戰士們已經進入戰場,他們現在最大的任務便是儘快地將那些有點奇怪的戰車給解決掉。因爲來自天南的大量妖騎兵被困在了中心,原本妖騎兵是靈活的,但是由於這些粗重戰車的圍堵,將巨大的妖騎變成了笨重的攻擊目標。
西川賞金獵手們展現出了強大的個人素質,他們不斷地嘗試着使用微型陷阱,以及各種爆破型的戰鬥道具。大量的煙火在戰場上開始蔓延起來,部分戰車因爲強大的濃煙影響,慢慢地失去了原來的戰力。不過妖騎兵們還是沒有完全被解救出來。
崔山看着情報,再次感嘆,“這是一羣無將之兵啊,爲什麼會這麼有信仰。真是讓感嘆。”
塔古拉古已經不知道揮了多少次手中的武器,他只知道要不斷地將那些圍堵上來的戰車給砍碎。這些戰車擁有着比妖獸還要變態的骨架,所以塔古拉古每一次揮動武器都要付出巨大的力量,如果一次無法砍碎,那麼就第二次吧。
兩三萬的賞金獵手們正在書寫屬於他們的戰歌,儘管這場戰鬥可能會失敗,但是他們用自己行動爲賞金獵手這個光榮的稱號證明。
在這次戰鬥之後,賞金獵手的名號在秦川大陸及亞馬大陸飛快地傳起。以往,所有人都認爲賞金獵手以獵殺妖獸爲生,是卑賤的職業,但是因爲他們在正規戰場上的優異表現,證明了他們不但不卑賤,而且還比許多戰士更加有信仰。
“好吧,現在你終於獲得我問你名字的資格了。說吧,小兄弟你叫什麼?”祖峰看着自己被劃破的鎧甲,有點吃驚,雖然沒有入肉很深,但是這種痛感似乎好久沒有經歷過了,這讓他感到既新鮮,又感到悲憤。
江越冷傲地笑了一聲,道:“我叫江越,是賞金公會會長許戈的徒弟!”
“哈哈。”看到江越竟然以一個不過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爲師而感到驕傲,祖峰不僅感覺到真是太可笑了,“有沒有考慮過讓我做你的師傅,據有效消息,你的師傅現在已經變成廢人了。”
江越呸了一口血痰,道:“就憑你還想當我的師父,就是你送給我做徒弟,我也不要。”
祖峰濃眉一皺,飄逸的劍法再次施展開來。這劍招還似之前的飄逸瀟灑,同時也多了威霸殺氣。
一劍兩劍,江越感到手上原本輕盈的晶瑩骨矛卻是越來越重,而對方的劍招也變得越來越沉。
“咕嚕。”江越第一次被劍逼退,祖峰的餘勁四散,震得他胸口氣血翻涌。
祖峰揮揮手,暗示現場由他來,因此周圍的護衛只是將江越圍成一圈。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現在投降的話,我可以饒你不死。”祖峰這個聲音很大,大到周圍的那些賞金獵手都能聽到。
江越冷笑一聲道:“你是想讓我投降,然後打擊賞金公會的氣勢嗎。我要告訴你,你錯了。我絕不會投降。”
陳霜浪望着前方不遠處地江越,知道他已經深陷險境,現在他只能不斷地對着自己的內心說,一定要堅持下去,等他們及時趕到,去營救江越。
不過祖峰顯然不會再猶豫,揮起了手中的劍,一道亮麗的血光沖天而起。
一個年輕的賞金獵手的生命凋零,江越的臉上帶着微笑,一種自豪,屬於賞金獵手們的驕傲與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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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羣白衣武者正在高速地從北邊接近西川戰場,他們的身法矯健輕盈,每一步都會滑出非常遠。這批人大概有兩三百的數量,但是每個人都是傳說階以上的實力,這股力量,無論在哪裡都會顛覆力量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