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舒苒甩着痠疼的胳膊，咬牙切齒。
“怎麼？”席瑾城走進洗手間時，便看到她正對着鏡子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從鏡子裡看到你自己最真實的樣子了嗎？氣成這樣？”
舒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想說話。
席瑾城哈哈大笑，傾身過去，在她怒目圓瞪下，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香吻。
舒苒嫌棄地“呸”了聲。
“舒苒，過份了哦！”席瑾城也不生氣，不以爲然地笑着拿起牙刷，擠着牙膏。
“我手擡不起來了！”舒苒轉了轉眼珠子，恨恨地說道。
“所以呢？”席瑾城擠着牙膏的手頓了下，看着鏡子中她撅的半天高的小嘴，沒忍住的又轉過去親了下。
“你幫我刷牙吧！”舒苒完全一副“便宜了你”的表情。
席瑾城挑了挑眉，好笑地看着她：“你確定？”
“我確定！昨晚上要不是爲了幫你解決，我至於手跟殘了一樣嗎？”舒苒哼了聲，雖然也沒那麼誇張，但就是想這麼跟他撒嬌一次。
席瑾城偏了下頭，撇了撇脣：“好啊！不過我先申明，我沒幫人刷過牙，萬一發生什麼事，你可不能怨我！”
“刷個牙還能刷成殺人現場？”舒苒猶疑地看着他，怎麼感覺有種背脊發涼的不安？
“這我無可奉告，因爲沒有經歷過啊！”席瑾城聳了聳肩膀，把自己的那根牙刷往嘴裡一含，便真的拿起她的牙刷，開始幫她擠牙膏。
“你幹嘛擠那麼多！你當奶油裱花呢！”還擠成了大寫的“S”狀！
舒苒的額頭一排黑線垂下，心裡想着要不還是算了吧！
他怎麼看都不像是要真心幫她刷牙的，反而像是要捉弄她的！
“#@%%￥%……”席瑾城含着牙刷，說了一連串估計連他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舒苒翻了個白眼，決定不拿自己一口牙齒開玩笑了：“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說完，伸完去拿他手裡的牙刷，沒想到，卻落了個空。
席瑾城把牙刷舉高了，不讓她拿到。
“席瑾城，你幹嘛？我說了，我自己刷啊！”舒苒不悅地皺眉。
“%￥…………”席瑾城又說了什麼，不過估計這次連他自己也聽不下去了，所以便拿下嘴裡的牙刷，對舒苒說道：“我幫你啊！反正電動，一隻手刷一個人，不影響！”
說完，便要拿着牙刷去幫她刷。
舒苒嚇得“哇哇”叫着跳開，死活也不肯讓他刷。
“我不要跟你一人一隻手刷，你還我牙刷，我要自己刷！我手不酸了，可以自己刷的，真的！”舒苒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兩個人在洗手間裡一前一後，你追我逐地追趕了起來。
席瑾城玩得夠了，他自己也刷好了，這才把牙刷還給她，漱口後，拿過毛巾擦了下嘴，倚在盥洗臺上看着她。
“看什麼？”舒苒睨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
席瑾城輕笑出聲，這小女人，一大早的就跟吞了火藥一樣。
“真的很累？”席瑾城心疼地捏了捏她垂在身側的上手臂。
“你自己試試！”舒苒又白了他一眼，語氣更是充滿了火藥味。
“……”席瑾城抿了抿脣，只是笑着，沒回答：“來吧，我幫你刷牙。”
“我不要……”
“我會小心的！”席瑾城拽住了她的胳膊，拿過她手裡的牙刷，在她滿目驚懼的目光中，溫柔地說道：“啊……”
舒苒半信半疑，猶豫了一下後，還是聽話地張大了嘴巴。
明明是一張的牙刷，不知道爲什麼，用他的手刷，卻怎麼都覺得有種不一樣的感受。
舒苒一張小臉羞得通紅，目光含羞帶怯的看着他，心裡暖暖的。
這是距離小時候她父親曾這樣幫她刷過後，他是第二個對她做這麼親暱的事情的人。
他刷得很認真，目光專注的看着她的牙齒與牙刷的貼合處，深怕會因爲自己的不小心，讓牙刷傷到她般。
舒苒有種他手裡拿着的不是牙刷，而是電鋸的錯覺。
溫馨的一刻，總是能帶來特別震撼的心跳聲，蓋過了電動牙刷的“嗡嗡”聲。
“有沒有哪裡疼？”席瑾城看了她一眼，緊張地問。
這還真是他第一次給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刷牙，也不知道這樣刷，會不會讓她不舒服。
舒苒搖了搖頭，心跳更是如小鹿般亂跳亂撞了起來。
“如果不舒服的話，你提醒我。”席瑾城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舒苒卻覺得，就算是真的不舒服，她也會當成一種享受！
最後，他不禁爲她刷好牙，還幫她洗了臉。
舒苒徹底的成了一個“殘廢”一樣，站在那裡，全程配合着他的指令，感受着那種甜齁了的幸福感。
“頭髮！還沒梳頭髮！”她得寸進尺地指了指自己一頭長髮。
席瑾城的嘴角抽搐了幾下，有些爲難的看着她那一頭黑亮的長髮。
就算將這一頭長髮換成等量的一大羣人，他都有信心管理得井井有條，可是面對這麼女人的事情……
席瑾城摸了摸她的頭髮，對着鏡子裡的舒苒乾笑道：“這個……我還真不會！”
“你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不會？你不是還會幫我把牙齒刷得閃閃發亮，臉也洗得乾乾淨淨嗎？”舒苒把梳子硬塞進了他手裡，轉過身背對着他。
席瑾城吐了口氣，無奈地拿着梳子，小心翼翼地先幫她梳順。
“嘶……疼疼疼……你不能先用手握成一束，把最下面的梳直了再梳上面的嗎？”舒苒被他拽得直倒抽冷氣，一邊痛得抱怨着，一邊又快樂的享受着。
“……”席瑾城無語，又按着她說的，梳得更小心翼翼了起來。
“席瑾城。”舒苒咧着嘴笑。
“疼了？”席瑾城大氣都沒敢喘一口，心裡嘀咕着，這女人的活，還真是不好做！
“這也是第一次？”舒苒忙搖頭，只是懷着一顆僥倖的心，小聲地問。
“嗯。”席瑾城點頭，意識到什麼般，擡頭看了她一眼，有些不甘地說道：“舒苒，你到底破了我多少個第一次？”
“你有多少個第一次？”舒苒狡黠地反問。
席瑾城一愣，用梳子敲了下她的頭，笑着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