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
沈暮念下樓吃飯，陸嫦曦就眼眶通紅的坐在她對面。
明明是楚楚可憐能觸動人心底最柔軟的神色，卻讓沈暮念很不舒服。
一頓飯吃的那叫一個憋屈。
沈暮念喝完玻璃杯裡的最後一口牛奶，捻起桌角的手帕擦了擦嘴，輕緩放下時，擡起眼看向陸嫦曦。
她坐的很規矩，加上童顏嬌小的身子，有一種犯了錯誤的小孩子等待大人訓斥的錯覺。
沈暮念俏容上無風無波瀾，清淡間稍顯涼薄，她的長眸未施妝卻卷着凌冽的厲光。
陸嫦曦是些許畏懼沈暮唸的，說不上來爲什麼.
沈暮念身上的氣場過於強大，只是這麼靜靜的看着她，都讓她心裡發虛。
沈暮念見陸嫦曦像個嬌弱的小白兔似得，侷促的張了張嘴，卻沒有把嘴裡的話說出來，淡淡道：“有什麼話直說。”
陸嫦曦放在褲腿上的手慢慢蜷起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沈暮念，幽聲道：“顧阿姨，讓我下午去一趟君家。”
沈暮念胳膊頂在桌子上，饒有興趣的審視着她，輕渺道：“這種事情不需要跟我說，如果覺得難以決策，可以給你亦卿哥哥打個報告。”
陸嫦曦知道沈暮唸對她的這種態度從何而來，她千不該萬不該昨晚沒有忍住，對藺素珂動手。
沈暮唸對藺素珂似乎有着一種很深的感情，這是這裡其他女傭無法匹敵的，但潑出去的水無法收回來，事到如今，只能捱打先站好。
“昨天，我是故意打到素珂姐姐的。”陸嫦曦緩緩垂下眼睛柔聲道：“我心情很不好，再加上家教很嚴，容忍不了一個女傭對我熱嘲冷諷。”
沈暮念沒想到她會這麼落落大方的承認，倒也沒在意，畢竟，這種事只有一次，她也還回來了：“無妨。”
陸嫦曦不知道沈暮念說的是真心話還是別有它意，但她始終無法看清沈暮念這個人。
只是顧萱翎交代的事情，她還要照辦，抿了抿薄脣，擡起眼略帶乞求的看向沈暮念，擰眉道：“下午，念念姐姐能送我過去麼？”
沈暮念落在她臉上的神色慢慢加深，眉心微動：“顧阿姨，是想讓我們兩個都過去嗎？”
陸嫦曦很誠實的點點頭：“顧阿姨早就想見你，但是亦卿哥哥不許，她說你對她似乎有什麼誤會，還有……我的事，她希望你能聽她解釋，事情不像是別人口中那樣。”
沈暮念薄脣輕輕勾起，後背貼向椅子，碧眸眯起來，幽冷道：“我頂破天不過是楚家一個私生女，她一個司令夫人有什麼必要給我解釋。”
陸嫦曦眸光輕晃，她知道沈暮念是個傲氣的主兒，能對君亦卿都冷眼相向。
但顧萱翎說到底也是他母親，難道她就真的不放在心上麼？
不被父母看好的感情，最終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念念姐姐，你以後是要進君家的人，就算以前有什麼誤會，但顧阿姨願意放低姿態跟你好好談談，你若是駁了她的面子……”
沈暮念淡淡道：“我並沒有想駁她的面子，她既然想見，下午我跟你去就是了。”
她已經把君家晾的太久了，如今她無所畏懼，顧萱翎動不了她，既然想好好唱這場戲，她奉陪到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