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卿捏着她的手微微一僵，眸中閃過一絲涼意和傷痛。
沈暮念看見他眼中的閃躲，不能給出的答案，兀自一笑。
伸手拂開了他的手，胳膊慵懶的搭在了冰涼的窗沿上，強忍着對他的心疼，淡淡道：“我替你回答了吧，你不能，所以，我爲什麼要回你的短信，爲什麼要接你的電話，爲什麼要聽你解釋。”
“你不信我能處理好，還是一分鐘都不願意等。”君亦卿薄脣蠕動，沙啞的嗓音一下一下的撞進着沈暮唸的心臟。
她無法忽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法裝作看不見，他肩上正在慢慢撕裂溢出鮮紅血液的傷口。
她的心，遠比想象中的疼，她在他面前，總是那麼高估自己。
這種根本無法確定的事情，要她怎麼等，用什麼樣的心情等！
難道他一天沒有辦法讓陸嫦曦離開，她就要等一天。
一個月不行，就等一個月，一年不行就一年，永遠擺脫不了就永遠等着他嗎！
沈暮念微微擰眉，嗓音平穩下來，輕聲道：“我知道你的難處，我理解，也不怪你，你可以去處理你的事情，只不過，在此期間，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我不想見你。”
她不想見他。
這句話就像一把利刃似得猛地戳進了他的心口，絞痛的讓他理智都快泯滅了。
君亦卿後撤半步，雙臂前伸，冰涼的手指穿過沈暮念耷拉在窗沿邊的手指，十指交叉之餘。
他俯下腰身，幽深的眸子追隨着沈暮念，鼻尖幾乎要貼上了她。
像是強忍着巨大的疼痛，他的呼吸濃重且灼熱，一字一句道：“我不需要你理解，你可以怪我，可以不理解，怎麼樣都可以，但不能離開。”
沈暮唸的手被他緊緊的攥着，就生怕她跑了似得，握的十分用力。
沈暮念咬着脣不吭氣，君亦卿的目光柔和起來，輕聲喚：“念念。”
輕微的像一陣風的兩個字，讓沈暮念渾身一僵，眼眶瞬間驟紅，溫熱的液體從眼底漫出來。
她拼命的掙脫着君亦卿的手，可他卻抓的緊緊的，不讓她掙脫。
“君亦卿！”沈暮念猛地擡起頭，通紅的眸子對上他的，低吼道：“你要我如何看着你們！你不覺得，你太殘忍了麼？”
話落，眼淚順着眼角滾了出來，她擰着眉心，看着眼前的男人，哽咽道：“我說了，我可以理解你，也不想讓你做個無情無義背信棄義的人，你還要我怎麼樣，難道一定要讓我留在你身邊，看着你和別的女人生活嗎？我明知道，我接受不了。”
殘忍。
是，他殘忍，可他卻覺得她現在的眼淚，比什麼都殘忍。
陸嫦曦在他面前哭了這麼多天，卻不及她的一滴淚讓他心疼。
他很怕沈暮念哭，更怕沈暮念因爲他哭。
他說過會保護她，但傷她的人卻是他。
沒有人知道，他現在心裡到底有多悲痛，就像十三年前。
他拼命在黑暗中找她，卻怎麼都找不到一樣，讓他覺得，整顆心臟都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