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聞聲一怔，他明知道沈暮念說的是開玩笑的話，卻還是沒來由的愣住了。
沈暮念是沒想到楚離會愣住，伸手在他肩口錘了一拳，低笑道：“想什麼呢。”
楚離驀地回神，雌性難辨的俊容上蒙上一層陰霾，擰着眉心橫了沈暮念一眼，低聲道：“回家，你這個樣子怎麼去見安月嬋。”
沈暮念低頭瞅了一眼自己，且不說蓬頭垢面，這一眼就能看出來灰頭灰臉的肯定是跟人幹架了。
安月嬋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應該也挺累的，不給她添亂不讓她擔心也是對的。
“嗯。”沈暮念輕輕的點點頭。
兩人走出小樹林，上了車後，楚離才問：“白書涼又找你幹什麼，她現在不是應該想辦法，去對付那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麼？”
沈暮念靠在車門上，其實她挺感激白書涼的。
如果沒有她一再的挑釁和激怒，沈暮念根本沒有辦法，把這些天沉積在心中的苦悶徹底發泄出來。
現在心裡的這一堆邪火發泄出來後，整個人都輕鬆很多，連嗓音都沒有當初的暗啞了：“白書涼來告訴我，那個女人的背景。”
楚離側過身，犀利且絕美的眸子鎖着沈暮念，微微挑眉：“誰？”
“說是君亦卿恩師陸雲商的女兒。”
楚離的瞳孔驟然一縮，根本沒有遲疑的脫口而出，似乎很震驚：“誰？確定是陸雲商的女兒麼？！”
沈暮念猜到了他會有這麼大反應。
如果按照白書涼透漏，她說的是實話的話，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君家刻意爲之，但這個連君亦卿都輕易推不掉的女人，來路肯定不小。
“嗯，十有八九。”沈暮念頷首。
楚離微擰的眉心越蹙越緊，最後蹙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八根玻尿酸都填不平：“要是陸嫦曦的話，確實有點棘手，亦卿能走到今天，最敬佩和崇敬的人並非是君叔叔，而是陸雲商，陸雲商是上一任軍區總司令，跟亦卿政場相合，對他甚是看重，明裡暗裡幫了亦卿不少。”
能被尊稱恩師二字，就已經意味着關係的非同尋常，恩師如父。
“白書涼的意思是，這次他們的行動不簡單，陸雲商出山來幫君亦卿率兵親征，但發生了意外。”
說到這裡，楚離明白個八九不離十了。
陸雲商在幫君亦卿的時候出了意外，那陸雲商若是臨死之前，把唯一的女兒託付給君亦卿。
君亦卿是不可能也不能拒絕的，倘若他拒絕了，且不說傳出去名聲有多……他自己的心裡也過不去這個坎吧。
別說君亦卿，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把恩重如山師父的唯一託付，隨便處理了。
“怎麼會這樣，陸雲商雖然年邁但不可能在君亦卿的手下這麼輕易喪命的。”楚離眯着狹長的眸子冷聲道。
沈暮念偏過眼看向他，輕聲道：“楚離，不管這件事是不是意外，一切都只能是猜測，戰場之上，如此混亂的情況下，誰用敵軍的槍給了你一子彈，你能查出來什麼？”
楚離眸光一黯，沈暮念說的沒錯，這是意外也是意外，不是意外現在也是意外。
除非，有人親口承認，否則，沒有除非，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無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