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卿和沈暮念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聽到門外顧萱翎戾氣迸射,威嚴無比甚至卷着震怒的清冷低吼。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出了這麼大事爲什麼要瞞着我,給我讓開!”
旋即,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君年桓略微濃重的低沉嗓音也幽幽的滲了進來:“這裡是醫院,阿翎,你先別激動。”
“君年桓!我現在沒時間找你算賬,你先給我等着!”
沈暮念情緒雖然還沒有穩住,但想起顧萱翎的身子才調養好,她前段時間對她的真心,一時間也來不及感傷,轉過頭看向君亦卿,啞聲道:“讓她進來吧,沒事的。”
君亦卿凝視着沈暮唸的眸子,靜靜的看了幾秒,才繃着下巴擰着眉心起身,朝門外走。
沈暮念給戚竹使了個眼色,戚竹急忙將病牀給沈暮念搖起來,讓她靠着枕頭坐好。
片刻後,顧萱翎他們從門外進來。
在顧萱翎看到病牀上毫無血色的沈暮念時,心臟猛地一震。
她並沒有見過她以前遭罪的樣子,見過最嚴重的一次也是在君家,她親手釀成的。
可沈暮念現在的臉色和那時候想比,更爲蒼白,就連薄脣都失了血色。
她忍着的怒氣三步併成兩步朝沈暮念走過去,
俯身之餘,剛握上沈暮唸的手還沒有啓脣,便美眸瞬間撐大,所有的話卡在嗓子眼裡,緩緩低下頭把她的手牽起來,翻了過來。
沈暮念手心裡那些細密的針眼都成了密密麻麻的小疤,看上去觸目驚心。
都說十指連心,沈暮念這……
沈暮念手指微微一顫,猛地抽了回來。
強忍着空白的大腦,強忍着內心還沒有壓下去的酸澀之意,強忍着那毀天滅地的悲傷,硬生生的擠出來了一抹笑意,輕柔又暗啞道:“顧阿姨,您怎麼來了,我沒事的,快坐。”
顧萱翎仿若聽不到她的話,就直愣愣的看着她因爲緊張而抽回去,像被家長髮現了不該有的東西,而小心翼翼藏起來的手。
一時間心裡無法自持的難過,就連牙齒都緊緊的咬了起來。
君年桓和君亦卿站在這個女人身後,若有所思的對視了一眼。
“媽,其實……”君亦卿率先啓脣。
他話音未落,顧萱翎就直起身子撇過陰冷的眸子緩緩的看向他,涼涼道:“閉嘴,出去!”
君亦卿渾身一僵,君年桓知道顧萱翎現在是把沈暮念真的當成了兒媳婦,沉着眸子伸手扯上君亦卿的胳膊把他拉了出去。
戚竹站在原地,不由自主的嚥了口唾沫。
現在的顧萱翎就像個隨時會暴走的猛獸,她幽幽的看了沈暮念一眼,見她點點頭,也退下了。
沈暮念是見不得顧萱翎這樣的,她在這一刻突然很犯丨賤的希望,顧萱翎對她並沒有付出真心,她有所保留,她不要這樣,她不這樣,她的悲傷就能少一點。
可她偏偏在這一刻,像極了何以容,在她受傷的時候,竟然有點失控。
顧萱翎的視線緩緩聚攏在沈暮唸的俏容上,幾乎艱難的啓脣:“念念,還有哪裡受傷了,嗯?你這是怎麼弄得,怎麼會這麼嚴重,怎麼會折騰到重症病房來了,你這個孩子,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