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宇凝視着紀流年半分玩味又半分的眸子,兩人對視了片刻後,嚴宇才沉聲道:“我要怎麼相信你。”
紀流年冷峻的眉峰微動,眸底滾動的笑意中夾雜着讓人膽寒的點點殘忍,涼涼道:“嚴先生這句話問的很好,所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現在,你把沈暮念送出莊園,在他出莊園的同時,我會讓我的人撤兵,至於我手上的東西,我得確保沈暮念安全離開。”
嚴宇冷嗤一聲,決然道:“紀流年,你算盤打的不錯,但若是我放了她卻拿不到我想要的東西呢?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紀流年歪着腦袋,慵懶的倚在座椅上淡淡道:“嚴先生想要做交易,卻又不願意冒險,這倒是讓我爲難,沈暮念現在的狀態,你自當清楚,只要你保證你護送沈暮唸的車上不超過兩個人,你就能收到我們已經退兵信號,嚴先生,我們現在可是在你老窩裡,退出去再想攻進去可不容易,給沈暮念一部手機,只要她離開你的位置兩公里後給我打個電話,你就會收到我的文件隨後人證會親自送到你手上,若是我們沒有送到,兩公里,你想把沈暮念再抓回來,很難麼?”
嚴宇目光幽幽的看向身側的黑衣人,黑衣人會意,捂着嘴衝對講機裡詢問了幾句話。
“三組,外面有沒有可疑情況?”
“沒有,並沒有人靠近。”
黑衣人聞言轉過眼對嚴宇輕輕點點頭。
嚴宇將插進沈暮念肩膀裡的匕首猛地拔出來,含笑點點頭:“紀流年,你要是敢耍花樣,我們就算拼死也會把沈暮念這條賤命留下!”
紀流年隨意的聳聳肩:“無妨,我跟嚴先生一樣,都喜歡強大的敵人,既然嚴先生想跟我玩,咱們來日方長倒也有意思,我也覺得太快解決你們太無趣了。”
嚴宇心裡冷笑,紀流年果然是狂傲自大,他越是自負嚴宇越是能肯定紀流年是真的準備答應他的要求來換沈暮唸了。
呵,沒想到,紀流年對沈暮念還是有情的。
沈暮念隱隱聽到紀流年答應嚴宇的要求,用盡全力猛地擡起頭,用那雙漲紅泛着淚光的眸子狠狠的盯着他。
仿若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說過,如果有一天他註定要敗,他是希望她怎麼做,可現在她不想拖他的後腿,他很明白的不是麼?
難道他還留有餘地,兩公里外。
兩公里,他一定聯繫到了戚竹,戚竹是不是已經知道她在哪裡了,紀流年是個無心之人,他不會爲了她的命就如此痛快答應的。
但現在沈暮念不能表現出來任何僥倖的神情,她嗚咽着想吐出來嘴巴里的阻擋物,但嚴宇依舊沒有給她反抗的餘地。
將她的繩索解開,嚴宇伸手抓住了沈暮念胳膊上滲血的刀口,把她的身子提了起來,往外帶。
劇烈的疼痛從肩膀蔓延出來,嚴宇的手很快被血浸染,他餘光看見沈暮念因爲劇痛而擰緊的眉心,欣賞着她的不甘心,將她虛弱的身子撐起來,微微歪過腦袋沉聲道:“沈暮念,疼麼?好好記着這份疼,說不定有一天能還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