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風起雲涌(一)(2)
電話那頭響出一片淺笑,粉紅色的,楚玉良能感覺到,爾後是一個越發動聽越發性感的聲音:“楚書記,工作當然重要,可也不能不顧身體啊。
“我身體還硬朗,能堅持。”
“書記說笑了,我可不敢拿你的身體亂說,時間久了,就是想請你一起坐坐。”
“改天吧。”說完,楚玉良啪地掛了電話,沒給對方留一點餘地。
楚玉良不是不想吃這頓請,一想電話那頭請他的人,就禁不住心旌搖曳。但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跟萬黛河這樣地女人打交道,必須得講策略。
策略比什麼都重要。
簡單吃過午飯,楚玉良小睡一會,跟校工會老王打了電話,讓他準備一下,下午去醫院。
耿立娟住在金江市第一人民醫院,楚玉良他們趕去時,已是下午三點。之前老王給醫院方面打了電話,值班醫生已等在樓道里,相互握手時,楚玉良感覺對方很眼熟,經老王一介紹,他才恍然記起,眼前這位漂亮的女醫生原來正是宣傳部長強中行的夫人。他這個黨委書記,真是官僚啊,居然連部下的婦人都不能記得。趕忙抱歉地說:“楚大夫辛苦了。”
叫楚靜地女大夫淡淡一笑:“書記辛苦。”
說着,一行人就往病房去。楚玉良暗暗發現,這個跟自己同姓的漂亮女人好像對他有敵意,儘管臉上也露了笑,可那笑生硬,勉強。而且還帶着施捨的味道。她會不會把強中行被帶走這筆帳記到我頭上?楚玉良心裡亂想着,臉上卻破天荒地堆出一層和藹。大約是他那張書記臉老是繃着,忽然間一和藹,讓人受不了,就連邊上的老王都覺奇怪,不停地拿眼看他。
病房在五樓最裡面,隔離區,也是特護區。楚玉良進去時。耿立娟用完藥不久,正在酣睡。臉色上看,她的病地確很重,給人一種奄奄一息的恐怖感。楚靜輕聲道:“這種病很受折磨的,不過她很堅強。”楚玉良大約也動了惻隱之心,帶着遺憾說:“太可惜了,她這麼年輕,又……”他沒把漂亮兩個字說出來。可能是覺得,當着楚靜面,誇另一個女人漂亮不大合適。
“疾病是不會同情任何人地。”楚靜沒在意他說什麼,她在盡一個醫生的職責。
老王趕忙將花藍還有水果擺放到窗臺上。
“有什麼困難需要我們學校解決?”楚玉良問。
“這你得跟家屬談,我是醫生。沒法回答你。”
楚玉良哦了一聲,本來他還想在楚靜面前表示一下學校的關懷,老王來時帶了五千元錢,是他點頭同意的。聽楚靜這麼一說。他倒是不好意思開口談錢了。
正說着,病房門輕輕一推,進來一位中年男人。陪同楚靜的護士趕忙向他介紹:“這位是病人地表弟,這些天病人都是由他照顧的。”
楚玉良伸出手:“我是江北大學的,姓楚。”
那人握住楚玉良地手,客氣道:“我認得你,江北大學黨委書記。我叫徐大龍,在江龍縣工作。”
楚玉良疑惑了一下。感覺徐大龍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一時又記不起來。
徐大龍又說:“我正在讀江北大學研究生班,算是您地學生,不過我這個研究生,是在職的。”
楚玉良哦了一聲,抽回自己地手,他疑惑的,不是這件事。徐大龍這名字。他真是在哪裡聽過,但決不是在研究生班上。在職研究生班。是江大跟春江市委黨校聯辦地,在大學也算是一門產業,但這事跟他關係不大。他是書記,重點工作是抓思想。
交談幾句後,楚玉良告辭,醫院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況且這裡的氣氛他受不了,一個鮮活的生命躺在牀上,慢慢讓藥水把自己熬盡,對誰來說,都是件痛苦的事。
楚靜沒有遠送,病房門口就跟他說了再見。徐大龍倒是一直跟着,下了電梯,快要分手時,徐大龍忽然問:“楚書記,我表姐夫地事,啥時能有個結束?病人躺在牀上,學校能不能通融一下,讓他有時間陪自己的妻子?”
“你表姐夫?”楚玉良腦子裡想着別的,忽然聽見徐大龍說表姐夫,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