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簡

衛簡

衛氏得知沈家兄妹出事時沈家兄妹已經被裴霜帶進鄭王府了,衛家小廝報的信,馬在鬧市驚了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有人去看熱鬧,原本不知道是誰,後來看到是謝家的車駕才曉的。小廝頓時慌了心神,忙回府報信。

定遠侯世子也在,夫妻兩個正說着沈家兄妹,婆子帶來這麼一個消息。世子和衛氏都驚呆了,衛氏直接把報信小廝叫過來,連問了好幾遍,只以爲是弄錯了。直到小廝說是親眼所見,又說裴霜已經把人帶到鄭親王府,衛氏和世子這纔信了。

“沈家兄妹傷的如何?”衛氏連忙問着,衛連舟尋個媳婦不容易,千萬不能出事。

小廝回着:“小的過去看時,裴先生已經扶着沈大爺和沈姑娘上了馬車,沈大爺好像傷了腿,沈姑娘身上看着沒什麼傷。”

“那就好,那就好。”衛氏連聲說着。

把小廝打發出去,定遠侯世子忍不住道:“衛五爺行事是越來越……”雖然衛氏與自己親爹衛二老爺有點疏遠,跟衛簡的關係更是差到極點,但從倫理血緣上說,衛二老爺都是衛氏的親爹,衛簡是她親弟。

“此事,此事……”衛氏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沈家兄妹坐的車是謝家的,這種打臉的事,謝延豐肯定不會當沒發生過。又是光天化日之下行兇,言官那關都過不去。

定遠侯世子卻是道:“沈家兄妹既然已經進了鄭王府,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衛氏點頭道:“對,去看看。”外面看着沒傷,因驚嚇嚇傻的也不在少數。衛簡就是其一,幼年的那場鉅變,他的神智早就有問題了。

兩人更衣到了鄭王府,沒想到鄭王府卻是閉門謝,只說大夫正在給沈君,沈嫺診治,王爺和王妃都忙碌着,不方便招呼人。

衛氏和定遠侯世子都無語了,沒想到會在鄭王府吃了閉門羹,王府是比侯府強,但鄭王妃是定遠侯世子的親妹妹,這重姻親關係都吃了閉門羹,看來鄭王府是不打算放過衛家二房了。定遠侯世子沒說話,衛家二老爺雖然是他岳父,但此事他覺得不插手的好,謝延豐上,鄭王府再背後使力,衛家二房這回就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去衛家。”衛氏對車伕說着。

定遠侯世子嘆口氣,衛氏這些年來回孃家的次數有限得很,平常節日都是派婆子去安,此時要去家二房……便道:“岳父大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去……”

衛二老爺再不好,那都是衛氏的親爹,女兒忤逆父親,損了是衛氏的名聲。衛二老爺病態樣的寵着衛簡,認爲他做什麼都是對的,自己媳婦虐待至死就不說了。小寧氏所生二子,衛十一和衛十二皆是衛簡弄死的,尤其是衛十一,都七歲了卻被衛簡按到池塘裡溺死。

衛簡是小時候受創腦子有問題,衛二老爺的腦子也不正常,一對精神病父子。要是衛氏想跟他們理論,真是找罪受。

衛氏沒說話,很多事情她知道,她也很恨,她也怨。但世間的事從來不是對或者錯就能形容了的,她何嘗不想自己孃家能父慈子孝,和樂融融,但攤上這樣的家庭,她又能怎麼樣。

世子看她沉默不語,便拉住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去,你是我妻,我們纔是要過一輩子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孃家只是孃家。”

“嗯。”衛氏輕聲應着。

車駕轉去衛家二房,衛氏的車駕到門口,衛二老爺不在家中。沈家兄妹在光天化日之下遇襲的事已經傳遍全城,每個人都說這是衛簡乾的。

衛二老爺心裡有些怕了,謝延豐不是好惹的人物,當日他想娶小寧氏爲妻,衛大伯勸他說這麼幹可能會丟了官職,他就有怕了。現在也是一樣,他唯一怕就是丟了官職,爲了自身。所以也顧不上自己長輩的身份,去了鄭親王府,想去看看沈家兄妹。

門房看是定遠侯府的車駕,一邊相迎,一邊去通傳小寧氏。衛氏和世子在二門下了車,小寧氏已經迎了上來,沈家兄妹的她已經知道,她雖然很擔心衛二老爺因此丟了官,卻巴不得藉此事要了衛簡的性命爲她二子報仇。

當日大寧氏在世時,她就來過衛府,那時候衛二老爺還是一副意氣風發,前途無量的模樣。後來二房家變,衛二老爺本說要娶她爲妻,雖然衛二老爺年齡大她許多,但能嫁入官宦人家爲正妻,她也無憾了。

沒想到後來衛二老爺又改了主意,只能納她爲妾,但許諾她不再娶正妻,家裡由她當家。她雖然有點失望,但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她心裡也十分高興人。嫁進來之後,她安心侍候衛二老爺,好好撫養衛簡,親姐的孩子,她真是視如親生。

衛簡對她開始時還不錯,到後來她生下孩子,衛簡就不行了。本來小寧氏只是以爲衛簡擔心自己有了親生孩兒,她和衛二老爺不再疼他。小寧氏則更爲細心照顧衛簡,沒想到衛簡性格卻是越來越暴躁,小寧氏當時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姐姐的孩子她雖然看重,但她自己己生二子,她己有所依,更重要的是衛簡殘疾。

誰也想不到,衛簡好像發瘋了一樣,先是把她的幼子掐死。口口聲聲說,他要是不殺了他,等這孩子長大以後會殺了他的。那時候小寧氏就知道衛簡是真瘋了,不是暴躁而己,衛二老爺卻是不理會她,繼續寵愛着衛簡。後來她就一直小小心防範着,衛簡還是把她長子溺死,連殺她二子,小寧氏生吃了衛簡的心都有,只是她一個弱女子,實在無力報仇。

“姑爺,姑奶奶……”小寧氏連忙迎了上來,又道:“老爺不在家,去鄭親王府了,想必五爺犯的事,姑奶奶也是知道,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嚴格說來小寧氏沒有得罪過衛氏,但小寧氏是大寧氏的妹妹,這麼一條就夠衛氏噁心小寧氏的。衛氏只是問:“衛五爺呢?”

小寧氏咬牙道:“還能在哪,只會在無極齋。”無極齋是衛簡的院落,在衛二老爺房旁邊,前年才翻修過,比小寧氏的正房還好。名字是衛簡自己起的,小寧氏噁心透了。

衛氏對小寧氏道:“帶路。”她本就不怎麼回孃家,就是回來也不願意見衛簡,算算時間,衛氏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見過衛簡。

小寧氏前頭帶着路,卻不忘給衛簡上眼藥,咬道:“姑奶奶,不是我說,二老爺也太寵着五爺了。重金娶個媳婦,就那麼死了,我那兩個兒子……是我命苦就不說了,現在又去害沈家兄妹。要是沈家兄妹真是一般商戶就算了,人家住在謝探花家中,坐的是謝探花的車,這麼搞法,謝府如何願意。”

衛氏也不接話,根本就不理會小寧氏。小寧氏又轉頭對世子道:“姑爺說說,這樣的事情鬧出來,謝探花萬一把老爺參了,這要如何收場。”

“沒有萬一,謝探花肯定會參。”定遠侯世子肯定的說着,謝延豐在朝中形勢正好,點過鹽政現在又在吏部任職,收拾現在的衛家二房就是動動手的事。

小寧氏頓時大驚,她只希望衛簡去死,她可不希望衛二老爺丟官。忙道:“若是如此,就要靠姑爺……”

“父親教子不嚴犯下大錯,這回誰都幫不了。”衛氏冷冰冰的說着,鄭親王府直接給她吃了閉門羹,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世子也那樣勸她。她在婆家好不容易過成現在這樣,這樣的孃家她纔不會管。

“姑奶奶千萬別這麼說,老爺再有不好,總是姑奶奶的父親。要是老爺被貶了官,姑奶奶臉上也不好看。”小寧氏慌忙說着。

衛氏這纔看小寧氏一眼,道:“臉上不好看?衛府還有臉可丟嗎?”她在定遠侯府能站住,那是因爲她跟世子感情好,她還能生兒子。孃家對於她來說,那就是丟臉的存在,衛家二房也早就無臉可丟。

小寧氏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只是扯着手絹,國公府早就是空殼子,全然指望不上,道:“姑奶奶,你消消氣,其實這事全是五爺的主意,老爺也不知道,姑奶奶千萬別記恨老爺。”

“哼”衛氏冷哼一聲,衛家二房所有的悲劇全部都是衛二老爺造成的,要不是他寵妾滅妻,何來後來的禍事。就連衛大伯都因此事改了衛家的家規,男子二十五歲後無子纔可納妾,寵妾滅妻纔是敗家的根本。

現在說全是衛簡的主意,衛二老爺是白蓮花,這種話說給僕婦丫頭聽,都不會有人信。天作孽有可諒,自作孽不可活。

說話的功夫小寧氏已經領着衛氏和世子到了無極齋門口,小寧氏雖然心裡恨極了衛簡,他的地方小寧氏卻不敢去的。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每次看到衛簡都覺得越來越可怕,也不是說衛簡變身成妖怪了,而是那種感覺,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

小寧氏雖然恨衛簡入骨,但真讓她親手掐死衛簡,她也得做一下心理建設。但衛簡不同,他親手掐死自己的小弟,然後溺死自己的大弟,每天打罵自己的妻子,逼其自盡,這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

小寧氏在門口停下來,小廝看到衛氏和定遠侯世子連忙進去通傳,衛氏也不指望來迎衛簡來迎他,徑自跟着進去。正房門口並沒有小廝,衛氏自己挑簾子進去,定遠侯世子也跟着進去。兩個人頓時愣住了,外頭看衛簡的院子,花草打掃的非常整齊,院子也非常乾淨。院子看樣子還是才修的,本以爲屋裡也是一樣的,實在沒想到屋裡亂成一團,一應器皿全無不說,地上全是紙團和毛墨,扔的哪裡都是。

“喲,稀啊。”裡屋裡傳來一聲冷漠的男聲。

衛氏和定遠侯世子聽得怔了一下,擡頭看去,只見衛簡正在裡屋桌上練字,身邊站着一個小僮。衛氏還是幾年前見的衛簡,那時候的衛簡還是孩童模樣,此時乍見少年衛簡,只覺得跟印象裡相差實太多。

衛簡身材頗高,卻是出奇的瘦,長相清秀俊逸,與十年前的衛策有幾分神似,臉色卻是蒼白很,如白紙一般。一身月白袍子,右邊袖子垂下,左手卻是握着筆。

衛簡猛然收筆,然後突的把筆扔了出去,雖然沒有扔到衛氏身上,衛氏也嚇了一大跳。衛簡也終於擡頭看向衛氏,目光陰冷如地獄閻羅,道:“八年未與大姐見,此時會來定是因爲沈家兄妹。”

衛氏驚了一下,不自覺得有點想後退,小寧氏送到門口不肯進來,估計也是懼怕衛簡之故。定遠侯世子卻是上前道:“正好爲此,現在沈家兄妹受傷進了鄭王府,你有什麼要說的?”

衛簡已經收到消息,現聽定遠侯世子如此說,笑了起來,道:“我說?我要說什麼呢?我說人不是我派的你們信嗎?”

衛氏怒道:“你敢說不是你!!”沒有證據證明事是衛簡做的,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做的。

“我又沒說不是我。”衛簡冷然笑着,話音一轉道:“是沈家兄妹自己蠢,衛籍躲我十年不進京城,他們自己送上門來,難道我還讓他們好好回去嗎?”

“你……”衛氏說不出話來。

衛簡突然低頭看向自己的右肩,左手輕撫右邊衣袖,道:“當年他衛籍沒有任何證據,就說我娘殺了他娘,他衛籍報母仇就是孝子,現在輪到我報母仇了,你憑什麼攔我。”

“證據??當年我母親身體虛弱,大夫說過不宜大補,結果在每天飯食中都加了參傷補品。說起來那不是下毒,但有時候補品比毒還要毒。”衛氏大聲喝道,補品是好東西,但也要看怎麼樣,當年大寧氏就是用補品活活把程氏補死的。後院爭鬥,誰會直接喊打喊殺,下毒用藥,有的是方法殺人不見血。

“所以他衛籍就理所當然的拔劍殺了一屋子人。”衛簡輕聲說着,隨即把右手衣袖拉起來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低頭輕聲道:“大姐,當年我才七歲,請你告訴我,我犯了什麼錯!!”

衛氏說不出話來,衛二老爺寵妾滅妻,大寧氏與程氏極爲不對付。但衛簡當年跟他們姐弟關係卻是不錯,衛氏未出閣時都給衛簡做過小衣服。衛簡與衛連舟是兄弟,關係更爲親近些,衛簡整日裡纏着衛連舟,要他帶着玩。

要不是衛二老爺寵妾寵到想殺妻扶正妾室,要不是大寧氏一直想當正室,後院子女關係不會成這樣,整個衛家二房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定遠侯世子上前道:“你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指使人當街如此做,沈家兄妹坐的還是謝家的馬車,沈大爺還與鄭親王相交,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要是衛二老爺被重罰至罷官,對你也沒什麼好處吧!”

“衛籍一劍斬下,我終身都不能入仕。現在的二房,當官和不當官有區別嗎?除了每年多那些年俸,升遷無望,重用無望,這個官當來有什麼意思。”衛簡冷聲說着,又道:“至於我爹,寵妾滅妻釀成家門大禍,他早該罷官。”要不是他腦子抽風,二房怎麼會是現在的境況。

這回連定遠侯世子都說不出話來,這話也沒錯,衛二老爺這個官也就是每年領銀子而己。沒了這些銀子,衛家二房也差不到哪裡去,現在的國公府是空殼子了,當年的國公府可不是,衛二老爺分家時就得了一筆家產,後來作爲皇子伴讀,出入皇宮打賞又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衛二老爺還曾經風光過,那年存下的錢款估計也不少。

至少這些年來,衛家二房在朝廷上說不起話了,但從來沒有聽說過二房經濟上有問題。前兩年還把家宅全部翻修了,僕從下人,全部都是照例,不像沒錢的樣子。

衛氏看向衛簡,直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殺母之仇不共戴天,當年他衛籍沒能一刀砍死我,那早晚有一天我就要討回來。”衛簡冷哼說着。

衛氏聽得又氣又急,這樣的衛簡讓她覺得很可怕,衛連舟纔是她的親弟弟,衛簡那麼強的殺意,在衛氏看來實在危險極了。

定遠侯世子卻是拍拍衛氏,在他看來跟衛簡這樣說下去很沒必要。衛簡說的也沒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還有斷臂之恨。但這年頭想報仇不是憑嘴巴說說就可以的,眼前衛家二房能把謝延豐擺平就是好事,更何況後頭還有一個謝衡。

衛簡把話說成這樣,相信衛氏也不會說幫忙的事,最多就是袖手旁觀,到時候就夠衛家二房喝一壺的,衛的想嘴角上爭口氣,隨他去說好了。

衛氏平平心頭的氣,這趟安遠侯世子不讓她過來是對的,她回孃家來企圖跟衛二老爺和衛簡講道理本來就是自己打罪受。現在氣受到了,她也想回去了。這個孃家,這個爹,說句狠點的,真不如沒有。

她已經出嫁了,孃家的事她本來就管不了,現在更管不了。不管謝延豐如何參衛二老爺,謝衡後頭怎麼使力,都與她無關係。

衛氏拉着定遠侯世子出了院門,小寧氏還在院外等着,看到衛氏氣沖沖地走出來。忙上前道:“姑奶奶消消氣,五爺一直都是那樣,老爺從來不捨得管。現在又給家裡惹下這麼大禍,不如交給官府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也省得連累老爺和家裡。”

“賤婦,你在胡說什麼!!”突然一聲怒喝,衛二老爺走了過來。

衛氏去鄭親王府吃了閉門羹,謝衡更不會放衛二老爺過去給沈家兄妹添堵,衛二老爺進門就聽說衛氏和定遠侯世子來了,便直接尋了過來。衛簡能說的那麼雲淡風輕,他對自己的官位還很在意,要是謝延豐不依不饒,現在就只能指望定遠侯府。

下人們說衛氏和定遠侯世子來了衛簡這裡,他也就趕緊來了,其實是想囑咐衛氏和世子幾句,不管怎麼樣先保管他的官職在說。

小寧氏被罵的一臉委屈,退到一邊不敢吭聲。

衛氏冷冷地看向衛二老爺,她是沒像衛連舟那樣直接拔劍砍人,並不表示她就不恨母亡之死。當日程氏之死,衛二老爺肯定知道,大寧氏就是再有膽子,男人不同意,她也不敢害死正室。

衛二老爺卻是道:“你不要聽那婦人之言,爲父四十幾歲的人了,膝下只有這麼一子,哪怕是丟了性命,我也得保他周全。”

衛氏聽得心中更冷,道:“唯一的兒子?那小三呢,他還好好活着呢。”就算一紙貶把衛連舟貶了,但父子親情總該有點吧,一張紙就把父子情全部消掉嗎?

衛二老爺臉色陰了下來,怒喝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個畜生,我真後悔當時沒一劍殺了他,殺母傷弟,我就不該生他下來。”

衛連舟殺他心中至愛,毀他一生仕途。當年程家已經全部貶出京城,程氏死就死了,對他不會生產任何影響。偏偏衛連舟殺他所愛,傷他愛子,貶他出族之後百官彈劾,讓他再不得重用。全部都是衛連舟的錯,這種哪裡是兒子,根本就是仇家。

“殺母?是寧氏殺我母親在先,你心裡明明知道,不但知道你還是同謀。”衛氏忍無可忍直接吼了出來,衛連舟殺寧氏是錯的,那她母親程氏呢,她娘就該死嗎?

定遠侯世子上前拉住衛氏,這話是不能說的,也不是衛氏身爲女兒該說的。孝道大於天,這樣的話傳出去,先傷的是衛氏。

衛二老爺臉色氣成豬肝色,伸手就要打衛氏,定遠侯世子上前把衛氏拉到身後,又對衛二老爺道:“岳父好好休息,我們先告辭,改日再來給岳父請罪。”

“滾,都滾!!!”衛二老爺怒聲吼着。

衛氏強忍着眼淚,怒瞪向衛二老爺,定遠侯世子卻是禮節周全的行禮退下,拉着衛氏匆匆走了。

小寧氏在旁邊看着,想勸衛二老爺消消火氣,又怕火燒到自己身上。衛二老爺的官職還要衛氏和定遠侯府出力,現在把衛氏罵跑,這算是什麼事。便不理會衛二老爺,跟上衛氏和定遠侯世子。

“老爺只是氣糊塗了,姑奶奶千萬別生氣。”小寧氏追了上去,等走到轉角處看不到衛二老爺了,這才說着。

衛氏強撐着不哭出來,根本就不理會小寧氏,定遠侯世子道:“姨娘還是回去照顧岳父大人吧,不用送了。”

小寧氏賠着笑臉道:“怎麼也得送姑奶奶和姑爺上車。”

行到二門處,定遠侯世子扶着衛氏上了車,小寧氏還在旁邊道:“姑爺,姑奶奶慢走……”

出了衛府的門,衛氏的眼淚終於掉下來,她怎麼攤上這麼畜生的爹。還是大寧氏給衛二老爺下了什麼藥,以至於讓他迷失了本性。

定遠侯世子看着嘆了口氣,進門的時候就料到會是這樣,衛氏還是想來看看。這也是衛氏的好處,爹可是親爹,但親爹就能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