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森林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過傾城,只有耳邊聽到傾城很痛苦的哭聲,我聽了很難受,但是我卻無能爲力,後來我就跟傾城一起哭了起來。
“寧靜好!你給我醒過來!”
“寧靜好,你聽見沒有,你給我醒過來!”
“靜好!”
中途我聽到過無數次厲少霆的聲音,我聽到他緊張的一遍又一遍叫着我的名字,但是我卻找不到厲少霆在哪裡。
我似乎在那個森林呆了很久很久,但是那裡的天空卻沒有白天黑暗之分,它一直都是灰暗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耳邊有水聲,那種很響的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那種海風呼嘯的聲音也清晰的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我動了動手指,顫抖着的眼皮睜開了一點點縫隙,暗色的光線鑽進了我的眼中。
直到過了一會我完全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才完全的睜開了眼睛。
我轉悠着眼珠,打量着周圍的環境,我現在好像是在船上,外面還浪和海風的聲音很明顯。
我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肚子還有些難受,但是我已經真的完完全全感覺不到一點點關於傾城生命的跡象了。
傾城,最終還是離開我了.......
我靜靜的在牀上躺着,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忽然覺得一切彷彿都那樣的不真實,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很長很長的夢,我好怕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厲少霆也是假的,都只是我漫長夢中的一部分。
我伸出手,看着自己手上藍色的戒指,腦海浮現厲少霆的面容,冰冷的心開始有了一些暖意。
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那個女傭我記得,是厲少霆跟他們賽馬的那天陪了我一下午的女傭,她看到我一喜,“寧小姐,你總算是醒啦?”
“快,快去報告厲少爺,寧小姐醒了。”
她旁邊的女傭一股腦的跑了出去,應該是去叫厲少霆了,那個女傭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牀邊,“太好了,寧小姐,你總算醒了。”
“我,”我張了張嘴,可是說出來的聲音卻像是木鋸據木頭時的聲音一般粗糙沙啞,我皺了皺眉,還是艱難的說完了,“我睡了多久?”
“小姐你已經昏迷三天了。”
“三天?”我瞪大了眼睛,我居然昏睡了整整三天。
“是啊,那天你流......”她說道一半突然頓住了口,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
“說啊。”
她很小心的說了流產兩個字,“那天你流產了以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然後就昏迷過去了,你流了很多血,血止住了,你半夜又發起了高燒,剛開始何大夫說先讓你好好睡一天燒退了就沒事了,可是燒退了就是一直沒醒,等了兩天大少爺說等不了了,就帶着你要回香港醫院去看。”
她的話剛說完,房門口就傳來了一陣動靜,我擡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厲少霆,我才昏睡了三天,他整個人卻看上去滄桑了很多。
臉色很差,眼中滿是紅血絲,下巴上也長滿了一些短短的鬍渣。
坐在我牀旁邊的女傭還有門口的那個都自覺的先走了下去,房間裡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厲少霆快步的走了過來,伸手把我緊緊的擁在了懷中,他用力的抱着我,力氣大的我幾乎都要覺得我渾身的骨頭都要被他揉碎了。
“你總算醒了!”厲少霆一開口,低沉的聲線滿是沙啞。
我在他的身上聞到了濃濃的菸酒味,我皺了皺眉,“厲少霆,你喝酒了?”
“喝了。”
“抽菸了?”
“抽了。”
我推開了他,看着他眼瞼下方的濃濃的黑眼圈,“幾天沒睡了?”
“睡了。”
我厲聲道,“騙人!”
厲少霆也知道瞞不了我,索性就大方的承認,“三天。”
“三天不睡覺,還一直抽菸喝酒,厲少霆你以爲你是神仙嗎?”我的聲音一下子提了一個音調。
“我睡不着。”
我伸手撫摸上厲少霆的側臉,他棱骨分明的臉好像瘦了一些,下巴的鬍子硬的都有些扎人,他眼睛下方的一圈黑濃重的滲人,“厲少霆,你怎麼能這樣不好好照顧自己!”
我說着就想到了流產的那天我對厲少霆不停的揮着拳頭,還那樣重的咬了他,聲音不自覺的就染上一絲哭腔。
“因爲我沒有保護好你跟傾城,所以我要好好懲罰我自己。”
“這不怪你,跟你沒有關係。”說到傾城我的眼淚沒忍住一下子又決堤了,我拉着厲少霆的手臂,“少霆,傾城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不然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一直肚子絞痛,我真的有夢見傾城,傾城說,毒藥在蠶食她的身體,她很痛苦,她說她現在很冷,少霆,我們的孩子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到這個世界上來過,她就已經離開了......”
我一邊抽泣一邊說着,說道後來,我幾乎都感覺我已經要喘不過氣來,我纔剛當母親,我都還沒有來得及體驗爲人母的那種感覺,我就已經失去了我的孩子,此刻我的心裡就像是在被千萬把刀子在凌遲一樣的疼痛萬分。
厲少霆的眼眸沉了沉,他伸手捧住了我的臉,輕柔的幫我擦去了臉上的眼淚,靜好,那只是一場夢,何大夫說你的身體差不出任何中毒的跡象——”
“不!那不是夢,那是真實的!”我急促的打斷了厲少霆的話,我很哽咽,我感覺我說完一句話哦度很難,可是我就是這樣一邊抽泣着,一邊哽咽的說,“母女連心,我真的能夠感覺到她是真實的,她跟你長得難麼像,就連不說話時候的表情,還有冷哼的樣子都跟你很像,她就是我們的傾城啊!”
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感受過家人的溫暖,哪怕是後來差點被人賣去南洋做苦工,甚至一個人顛沛流離被迫墮入風塵,我都很堅強的咬着牙一個人捱過來了,我很少會哭,像這樣哭的撕心裂肺的更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