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孟崎的家出去,我走了好長的一段路纔在路上有遇到拉黃包車的師傅,等我上車一路回黎家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我剛走進客廳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黎湛北還有一臉自責的殷志強,殷志強擡頭看到我,臉上一喜,“蘇曼小姐,你回來了?”
“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擡頭看着氣氛怪怪的他們兩個,不解的問。
“沒事,回來就好。”黎湛北擺了擺手,卻對於趙孟崎的事隻字沒提,只是交代我以後要小心一些,還有那個故意朝我開車撞過來的人也已經報官在查了,車子雖然已經沉入水底,但是找個人應該還是有些頭緒的。
我聽黎湛北跟我說着,淡淡的迴應了一句,然後讓他不用投入太多的精力,因爲我早就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了,但是那又怎麼樣,且不說他給警察局扔點錢就能隻手遮天,他做事根本滴水不漏,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證據說跟他有關係,索性我也不像讓黎湛北爲了我的這些事情再勞心費神。
落水的事情最終還是這樣不了了之,而我也算是過了一段時間的太平日子,不知道是不是黎湛北做了什麼還是厲靖南最近忙沒有時間再在我身上耗費功夫,整整半個月他都沒再出現過,而趙孟崎也是從那次我回來以後就再沒出現在我身邊過。
只有厲少霆還會經常來黎家,三天兩頭的來,每次都只是來吃個晚飯然後呆上一小會兒就會走,但是我卻知道他不是爲我而來,在我記憶中的厲少霆從來都是一個忙起工作來一絲不苟的人,但是即使他再忙,依舊會每天都到黎家來陪黎菀吃一頓飯,說一會話纔會離開。
而我每一次都是坐在厲少霆對面的那個位置,一擡頭就能看到他體貼的幫黎菀夾着菜,眼中是無邊的寵溺,每每看一次,我的心就感覺涼一分。
記得趙孟崎曾經說過我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但是我現在卻真的很想把厲少霆的心挖出來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兩年的時間我不知道他在國外發生了什麼,居然能夠讓他記得所有的一切卻偏偏唯獨忘了我。
他是多麼的狠心,才能把曾經關於我們兩個人之間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全部都摒棄的一乾二淨。
我站在窗口,手中攥着被我從脖子上接下來的紅豆項鍊。
房間裡沒有開燈,皎皎的月光照着銀色的鏈子閃閃發亮,似乎它都在嘲笑着我不裝南牆不回頭的精神。
“不堅持到最後,又怎麼知道有沒有結果?”
“如果從一開始就退縮了,那麼我也不說什麼,但是一條路我已經走了這麼久,如果不走到盡頭就半路放回,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甘心!對嗎?”
我問着鏈子,但是鏈子是死物,又怎麼會給我答案呢,我對着寂靜的夜苦澀的搖了搖頭,剛要收回手,纖細的鏈子卻瞬間一滑從我的h指縫間,直直的掉了下去。
我低頭往下一看!下面是一片花圃,糟了!外面還是天黑,這要找的話得找多久啊!我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從抽屜中找了兩個手電筒,一手拿一個匆匆的就跑下來了樓。
差不多夜已深,下面基本上已經沒了人,黎湛北說不喜歡有太多的人打擾,所以就請了一個做飯的阿姨還有一個每天白天會來打掃打掃衛生清洗衣物的阿姨,這個時間點做飯阿姨肯定是已經睡了下面肯定是基本不會有人在的,我這樣想着所以下樓的時候也沒有換下身上輕薄的睡衣一股腦的就跑了下去。
但是我剛跑下樓梯,卻突然和客廳裡一道黑暗的影子相撞,我沒有想到這麼晚了這下面客廳裡還會有人,我愣是被他弄的一驚,手中的兩個小電筒也一下子掉到大理石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我像是一隻受驚的貓,匆匆的就往後跳了一步。
黑暗中,隱隱只能看到一根猩紅的菸蒂在空中晃了一下,那股熟悉的參雜着淡淡薄荷清香的菸草味一點一點鑽進了我的鼻息間,我一下子就知道了站在我面前的人是厲少霆。
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手電,明亮的光在他的臉上晃了一圈,我看清了人確實是他立刻換了手電的方向,“你怎麼會在這裡?”
“抽支菸,準備回去。”他似乎是爲了證明自己說的話,還夾着手中的菸蒂猛地吸了一口,然後才把那一抹猩紅給摁滅在桌上的菸灰缸中。
“哦。”我應了一聲,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陡然陷入了無邊的沉默裡,我尷尬的捋了捋身上因爲太急促而弄亂的睡衣,躊躇的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找東西了。”
我見他不說話,深邃的瞳孔隔着濃郁的夜色彷彿在打量着我,原本平靜的心跳一下子不受控制起來,我吞嚥了一口唾沫,然後打着手電從他的旁邊穿了過去,加快了步子匆匆的就往外面走。
我出了門,走到花圃這一圈,打着兩個電筒彎着腰就埋頭找起來,我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皮鞋踩在地面上發出的聲音,我猛地轉身電筒的光束晃在他身上我驚訝的看着跟出來的厲少霆。
“你在找什麼?厲少霆站在我身後不到兩米的地方,他溫涼如水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聽在耳裡格外讓人着迷,他似乎比從前沉穩了很多,就連聲線聽起來也好像比從前更加的低沉富含磁性。
不遠處的路燈傳來微弱的光,籠罩着我們兩個人,他的幽深的一雙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輝,我對上他的視線,過了良久,我才幽幽的說,“在找一個對我很重要的東西。”
厲少霆擡手看了一眼手上的腕錶,然後撇頭向我,“正巧時間還不算很晚,幫你一起找?”
“那就有勞了。”
我說完他的手就朝我伸了過來,拿過了我手上的一個電筒,他的溫熱的指尖觸碰到我的手心,瑟瑟癢癢的感覺一下子傳遞到心尖,就像是一根羽毛在我的心尖兒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