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伯父的筆記本中的最後一個記錄是在山西的,是這和我們所預料的差別實在太大了,而且最後的那個記錄是在三年以前,之後就是空白的了。筆記本尚有許多頁未使用啊,依照鄒伯父節儉的習慣,他不可能沒有使用完筆記本就換另外一本的。而且,伯父的幾本筆記本都在抽屜裡,都是被伯父完全使用過的。這一本未使用完的筆記本應該是伯父最後使用的啊。但是,裡面的記載卻從三年前就中斷了。況且,山西晉城市和貴州的關嶺縣也應該沒什麼聯繫,八杆子都打不着吧?
信宏想了想,說:“我記得我爸一直都有做研究記錄的習慣。爲什麼他從三年前就開始停止?好象他一直沒再使用過這個筆記本了。”
“這麼說來,我們想要弄清楚‘紅崖天書’中的秘密也是很難了。”我沮喪地說。
“也不一定,我們再找找看,看看有什麼東西可以有幫助。”信宏就是這麼樂觀的,不像我一遇到困難就馬上打退堂鼓。
於是,我們把可以藏東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可是還是沒有什麼發現。這時,信宏有些失落地走出房間,他好象又忘記了我的存在,因爲他在出去的時候又順手把門關上了。我一聽見門被拉上的聲音,汗毛都豎了起來。雖然,鄒伯父對我非常的好,是他把我養大的,但是他的死太離奇了,而且在這個房間裡我親眼看到了他躺在牀上那腐爛的屍體,所以要讓我一個人待在這個房間裡我還真不敢呢!我慌忙地衝過去把門拉開,跑出來後才鬆了一口氣。
信宏看着我,又是一臉抱歉的苦笑。可是,我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我腦子裡閃現出查老館長給我們看那張相片時的情景,當時我怎麼會有那樣的感覺,爲什麼會對那張相片有這麼熟悉的感覺呢。我以前應該沒見過那張照片的,可是那個感覺卻非常的熟悉,好像是剛纔就見過了!我在心裡拼命地想着,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了,怎麼信宏就沒有發覺呢?我回頭看了一下鄒伯父的房門,這纔想了起來!難怪信宏第一次把我關在房間裡面的時候我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難怪當時我覺得那張照片是那麼的眼熟,原來是那麼回事。
我急忙地把信宏拉進鄒伯父的房間裡,把房門關上。信宏一臉迷茫地看着我,說:你要做什麼啊?”
我把手一指,示意他看看門背後面有什麼。原來,當有人推門進來的時候,他是看不到什麼東西的,因爲那個東西貼在門背上,我們進來找東西自然不會把門關上,所以也自然看不到那樣東西了。幸好信宏兩次把我關在了裡面,我才發現“紅崖天書”的圖案就貼在門背上!
門背上貼的是一張有掛曆那麼大的紙,這扇門裡鄒伯父的牀很近,可能鄒伯父把它貼在這裡方便他躺雜牀上邊看邊思考吧。這張紙上鄒伯父把“紅崖天書”都臨摹了下來,在“天書”中的兩個圖案下面寫了兩個字“崑崙”。
“崑崙?”我們倆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兩個字。
“我爸不是說要我們去天山的嗎?這崑崙又是什麼意思呢?”信宏不解。
“可能是要解讀出全部的字纔可以知道這”天書“的內容吧。”雖然我嘴上這麼說,其實我心裡覺得這個“崑崙”並不簡單,好象很久以前曾經有個人對我說過,可是遲鈍的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天書’說的究竟是什麼呢?查老館長說的大家的那幾種解釋似乎都可以和這個‘天書’聯繫上。不過,我倒覺得他們中那個夏禹治水功成後的紀念碑這個說法不大對。”信宏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禹?崑崙?我感到這兩個東西似乎有什麼聯繫。讓我想一想,越來越接近答案了,到底是什麼呢?對了,我終於想起來了。我跑到我的房間裡,翻出了我壓在箱子底下的一本我大學裡曾經仔細研讀過的《史記》。信宏好奇地跟了過來,說:“你拿〈史記〉做什麼?啊難不成裡面會有什麼記載?”
嘿嘿,這回終於輪到我在信宏的面前炫耀我的歷史才華了,看來我的確很聰明呢。我故意拉大了了嗓門,說:“對,你說對了,還真有那麼個記載。這還多虧我歷史系的葉老師呢,他曾經和我說過的,你自己看看吧!”
我急切地翻到了《史記》中卷一百二十三回《大宛列傳》,裡面司馬遷引用了《禹本記》的一段話,其中有這麼幾句話,我指着它們唸到:“河山崑崙。崑崙其高二千五百餘里,日月所避隱光明也。其上有醴泉,瑤池。”
我問信宏:“你是學考古的,你知道司馬遷寫的引用的〈禹本記〉,那個‘裡’是現在的多少嗎?”
信宏不愧是學考古的,他想都不用想地就說出了答案:“當時古時的一里約爲今天0.75裡。”
“那這裡說的‘崑崙其高二千五百餘里’,你算算看有多高?”
信宏在心裡算了一算,說:“那不就是差不多937500米!現在最高峰珠穆拉瑪峰也不過是8848米啊,這個‘崑崙’是珠穆拉瑪峰的106倍,真的嗎?世界上會有這麼高的山峰而不被人發現嗎?”
“哎,那當然不可能了。當時的社會你也知道的。不過,隨着人們隨着人們認識水平的提高,‘崑崙’所指的山也發生變化,〈禹本記〉中的‘崑崙’指的就是現在的博格達峰。它就在天山的東段,天山天池的南面啊!”
信宏聽了我的話後,馬上沉默起來了。哎,還是他比較沉穩,哪像我,一點小勝利也可以把我的腦子衝成泥石流。可是他好歹也應該誇我一下啊。
“那‘天書’中剩下的字會是什麼意思呢?”信宏問我。
“我怎麼知道啊?伯父又沒在上面寫完!”我沮喪地回答。
信宏鬱悶地沉思着,話也不說一句。好在我們能把範圍縮小到了博格達峰了。不過,看來我們要親自去一趟天山纔可能把事情弄清楚。這時,信宏正在把門背上的紙小心翼翼的撕了下來,他說拿着他去天山應該會對我們有幫助的。當他撕下來以後,卻發現在這張紙的背面密密麻麻地寫着同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