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半月鎮之前,我還是個冒險者的時候,曾經進去過一次矮人遺蹟,和雪精靈戰鬥過。他們視力低下,但是聽覺極度靈敏,他們的聽覺可以讓他們沒有眼睛也能分辨出敵人的位置。”斥候隊長老老實實說着自己對於雪精靈的看法。
“他們更加難纏的地方在於他們的毒,一種讓人力竭的毒藥。不小心捱上一下,再強壯的戰士也會渾身痠軟失去力氣。中毒深的人全身器官會失去活力,在幾分鐘內死亡。”這個隊長說道這裡,偷偷的看了羅本一眼,顯然對於羅本剛剛說直接衝出去很是不贊同。
魏旭沒想到自己的隊伍里居然有人之前和雪精靈正面戰鬥過,很是驚訝的看了一眼這個斥候隊長:“那麼你覺得該怎麼辦呢?”
斥候隊長說道這個地方的時候突然眼神一黯,緩緩道:“我之前的那個隊伍基本上是全軍覆沒才從那裡逃出來,全靠着一個盜賊的帶領……雪精靈的聽覺雖然強,但是也比不過潛行高手,他們可以和雪精靈面對面而不被發現。當初的那個盜賊就是,在另一個地方弄出響動,吸引雪精靈過去,這纔給我們贏得了逃跑的時間……”
“所以,我想把他們全部引進來,然後靠大人命令這些矮人蜘蛛在周圍弄出響動,我帶領斥候們潛伏在周圍伺機用弓箭射殺他們。”
魏旭斟酌了一下,感覺這個方案是目前能把傷亡控制在最小範圍的方法了。他之前是想要自己在門內準備一發霹靂閃電等門開了丟進去呢。這個方法的傷亡率趨近於零,但是自己在施法的過程中鐵定會挨不少攻擊。霹靂閃電這類法術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才會有用,因爲施術者釋放的時候不能移動。在這種情況的話,自己就是個活靶子。
有更有用的辦法當然更好,魏旭也不想英年早逝,雖然他確定自己不會被傷到,但也保不定自己被亂箭給紮成刺蝟。
“很好,你叫什麼名字?”魏旭對於這個答案還是比較滿意的。
斥候隊長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帶點顫音的回道:“約爾德,約爾德·薩門菲特,大人。”
“恩,好的約爾德,待會兒就由你指揮,我會配合你打開大門以及讓那些矮人蜘蛛製造聲響。”魏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遵命!”這個名爲約爾德的斥候隊長對於魏旭這麼“親密”的舉動很是激動。
退到暗處,魏旭衝着約爾德示意了一下。得到約爾德的迴應後,他向小黑球發了一個命令……
門外的矮人守衛只剩最後兩個了,那些雪精靈們對於能夠拆掉這些機器很是興奮,一個個的嚎叫着衝了上來。
另他們費解的是,這兩個敵人居然退卻了。他們緩緩的往後退,隨着黃色金屬巨門一聲輕響——他們攻擊了好多次的大門終於開了。
這麼好的機會,頭腦簡單的雪精靈自然不會放過。
他們的恨,紮根於血液中的恨在涌動,攛掇着他們衝進去,衝進這個自己先祖曾怨恨的地方,毀掉裡面的一切!這是把他們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殺殺殺!
“吱……”金屬刺耳的聲音想起,在所有的雪精靈衝進大門後,摺扇沉重的大門緩緩的關閉。
“嚓嚓嚓嚓……”密密麻麻的聲音在頭頂,後面,前面,在四周響起。這宛如春蠶咀嚼桑葉的聲音就是普通人聽了也會頭髮麻。更不要說這些聽力異於普通人類的雪精靈!
一個拿着古怪法杖的雪精靈先忍不住了,擡手就往頭頂丟了一發冰錐術。一隻矮人蜘蛛應聲而落。這些個被用來做搬運工的矮人蜘蛛沒有多少防禦力和攻擊力,一個冰錐術足以讓他們散架。
這個雪精靈法師的一發冰錐術打響了戰鬥的號角,那些雪精靈也是開始將自己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有的擊中,有的落空,矮人蜘蛛的速度讓這些遠程打擊的效果大打折扣。
在這金屬碰撞的聲音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金屬入肉的聲音。要是給往常,這個聲音絕對會讓這些雪精靈警覺,但是現在這個時間,密密麻麻的聲響充斥在他們的耳中,這突兀的聲音就這樣混雜在其他聲音中,從這些雪精靈的耳邊溜走,沒有引起他們一絲兒注意。
接下來又是一聲金屬入肉的聲音,之後則是一連串的金屬入肉聲……
他沒有名字,他自打拿起這從先輩那裡傳下來的法杖之後,就註定了他沒有名字。一個雪精靈部落的祭祀不需要名字,沒有雪精靈敢於用另外的稱呼去叫一個祭祀。祭祀的任務,就是引導自己的族人去攻擊那些擁有銘刻在記憶中味道的傢伙,去摧毀地下所有會發出金屬磕碰聲的東西,去毀滅那一座座地下的城堡。
前幾天,他的族人發現了這一處宿命中敵人的堡壘,攻陷它!毀掉它!這是先祖的指示!這是夙世的仇,無盡的恨!
終於,在族人的奮不顧身的攻擊下,這個城堡大門被打開了……
啊!先祖們!你們看到了嗎?!你們感覺到了嗎?!殺戮!毀滅!屬於那個族羣的一切都要去死!死!死!死!唯有滅族,纔是終結這一切的方法!
什麼情況?他突然發現周圍金屬碰撞的聲音居然消失了,只留下了那可惡刺耳的“嚓嚓”聲!
他竭力睜開自己的雙眼,模糊的視線中,面前的一團黑影突然變高,一種新的味道出現在自己的鼻尖,這味道還混雜着自己族人的鮮血……
那是?
他突然覺得視線旋轉起來,周圍的聲音也逐漸離他遠去,發生了什麼?
那是絕對的黑暗,不……那不是黑暗!雪精靈的一生從來就是黑暗……黑暗中,他看到了一抹光。啊這就是光明的感覺啊,這麼溫暖,這麼舒適……
在那無限的光亮中,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一頭白髮,面容俊俏,穿着一套灰白色鎧甲的男子。那個男子對他微微一笑,寬闊的手掌對他輕輕撫過來……
熟悉的味道讓從未有過流淚感覺的他眼眶一酸——那是……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