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盜血_下部《堯舜禹》9、懸空射侯

“中山公主,久違了。咱們還是有緣哪,今天又見面了!”鼻子王大聲喊叫。他曾經到中山國向公主求婚,被公主當面婉拒。

“好箭法!原來是鼻子王啊,”公主故作驚訝地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比武娶親啊!本王豈能錯過這樣的好機會?這次如果我勝出,公主可得痛快點地答應,不要再傷本王的自尊了。…”鼻子王有點傷感地說。

“你的鼻子很靈,怎麼耳朵不好用啊?”公主打斷他的話說,“我問的是,你不在中山城裡準備比武,跑到這裡來幹什麼來啦?”

“回公主的話,本王是在尋找朝廷派來的人。我嗅着他的味道一路走來,中間忽然冒出一個女人的味道,有點似曾相識,…”鼻子王用力吸幾下鼻子,忽然發現了什麼,大聲嚷嚷起來,“哎呀,這個女人真的就是公主,你怎麼和朝廷來人混在一起啦?”

“你胡說什麼呀!”公主順手把一個荷包投給鼻子王,“這纔是我的味道,你好好聞聞。”

一股香氣撲面而來。鼻子王狠命地吸了兩口,打了兩個噴嚏,滿口讚道:“好香,好香!”

“我問你,”公主幸災樂禍地問,“剛纔嗅到的是這種味道嗎?”

鼻子王扭動脖子嗅了一圈,忽然驚呼:“哎呀,怎麼全成了公主一個人的體香?那個男人的味道怎麼沒有啦?”

“好個鼻子王,想給姑奶奶製造緋聞啊!”中山公主得理不讓人,紅顏生怒,喝道,“你得把剛纔的話吞回去。”

鼻子王並不理會公主的叫罵,仔細打量手中的荷包,似乎有所發現,嘀咕道:“這不是公主的寶貝‘逆風十里香’荷包嗎?本王的鼻子被荷包的香味包圍了,一個月內再也嗅不到別的味道了。上當啦!上當啦!”他懊惱一回,忽然想起了什麼,轉憂爲喜,揚一揚荷包,不懷好意地叫道,“這是公主拋給我的定情物嗎?本王笑納了!哈哈哈!”邊說邊把荷包塞進懷裡。

公主用荷包迷惑了鼻子王的鼻子,保護了唐堯的藏身之地,正在慶幸自己的得意之作,沒料到鼻子王竟然賴下了荷包,並以此要挾婚姻,一時慌了手腳,氣急地說:“還給我!快還給我!”

“整個中山國都要歸我了,你本人也是我的了,一個荷包算什麼?等你坐到我懷裡,自然會還給你!”鼻子王得意忘形地*笑道。

公主怒不可遏,舉起彈弓勁射。鼻子王知道她的彈弓厲害,早已將身體後仰,緊緊貼在巨犬背上,掉頭就跑,嘴裡說道:“一家人不打一家人,本王找老丈人討嫁妝去嘍!”

公主催馬趕上,只聽“轟”的一聲響,巨犬放出一股臭氣,薰得人馬喘不過氣來。中山公主心情沉重地回到山洞。如果說,她對唐堯的警告還心存幻想的話,那麼鼻子王的無理,就使她感受到了切實的威脅。她向唐堯提出,要回去勸說中山王停止比武招親活動,打發各路人

馬撤出中山國。

“不可。”唐堯說,“中山王如果食言,就會失信於八狄,犬戎、長狄等國就會以此爲藉口侵佔中山國。不如還是讓他繼續按計劃進行,到時讓天子特使蹦出來攪局。”

“你?…你有什麼辦法?”中山公主不放心地問。

“這樣的比賽漏洞很多,屆時見機行事,總會有辦法的。”唐堯自信地說,“要把軍隊掌握好,一是維持好賽場秩序,二是做好戒備,防止外族偷襲。”

“好吧,我聽你的。”公主也想不出好辦法,只好說道。她命天視、地聽去見中山王,約定好比賽日期;並通知公主的哥哥放齊,暗中佈防軍隊。

平頂山一面是緩坡,其他三面都是斷崖絕壁。山頂寬闊而平坦,是個美麗的空中牧場。一到冬季,草地被積雪覆蓋,猶如一座茫茫玉山,徜徉在藍天白雲之間。比武招婿賽場就設在平頂山牧場。日上三竿,人們從四面八方涌來,熙熙攘攘,熱氣騰騰。各氏族、部落的圖騰旗幟插在四周,迎風飄蕩。中山王在中山公主和幾位長老的陪同下,騎馬繞場巡視一週,見諸事已備,發話說:“國技以射藝爲先,男兒以挽強弓爲能。此次比武,射藝爲惟一比賽項目,最後勝出者,不論王子王孫,還是平民百姓,老夫都將兌現諾言,以國事相托,並作爲小女招婿之首選。”中山王扭頭看看公主,見她表情淡然,無所表示,於是大聲宣佈開始。

比賽採取了中原地區常用的射侯程式。侯即箭靶,是以後歷代箭靶的雛形。最早發明侯的人叫阿殳(shū),是神農天子的孫子。所謂射侯,是天子考覈下屬方國首腦能力的一種方式,在一定的距離之內,能夠射中侯上紅心者,就賜給侯的稱號,這個方國才能稱爲侯國。這種封侯方式不知始自哪代,消於何年,反正到了春秋戰國諸侯爭霸時期,那些諸侯們就不需要取得射侯的考試資格了。

由於參賽的選手衆多,爲加快進度,在賽場的一端並排擺下十隻侯。這些侯都是用橫斷的圓木做成,中間塗個紅心。選手所用的箭桿上刻有自己的名字,凡射中紅心者,便取得下一輪比賽的資格。第一輪射程是三百步,比賽下來,已有一多半選手被淘汰出局,加入觀衆行列。第二輪射程增加到八百步,一陣控絃聲過後,飛矢紛紛脫靶,只有十幾支羽箭中侯,場上一片歡呼。

接下來,場地上只擺下一隻侯,射程延伸到一千二百步。已晉級到第三輪的選手人人程勇,個個用心,但羽箭一個接一個地落下塵埃,場上發出陣陣惋惜聲。選手們心有不甘地滯留在場地上,近距離觀看最後兩位少年的表演。其中一位身穿紅衣,來自赤狄,名叫逢蒙;另一位身穿白衣,來自白狄,名叫飛衛,二人都是射藝大家甘蠅的徒弟。逢蒙和飛衛相互會心地一笑,同時挽弓搭箭。人們只見兩支羽箭流星般破風疾馳,雙雙插在靶心。

歡聲雷動。

中山王大喜:

“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不差。二位小英雄,你倆的射技都是一流的,但冠軍只有一位,本王只把榮譽的桂冠戴在冠軍頭上。你倆繼續分出個高下吧!”

逢蒙一聲不吭地轉身邁出十步,一箭飛出,正中紅心。

飛衛不甘示弱,在逢蒙立足處又邁出十步,扭身勁射,也中紅心。

逢蒙又走出五步,向飛衛抱拳致意,說:“師兄,小弟我只想當個第一,別的高官美女等好處都讓給你,你就別與我爭啦,好嗎?”

飛衛從逢蒙身旁走過,也邁出五步,說:“師父不是說過嗎,學藝不能老想着當諸侯,比賽也不是爲了爭第一。通過公平比賽,可以調整心態,修煉性情;此時萬人矚目,氛圍激昂,正是切磋技藝的大好時機,我倆豈可錯過?”說罷一箭又中紅心。

就這樣,逢蒙和飛衛一遞一射,或五步或十步,距離箭靶越來越遠。會場上歡呼聲一波接一波,觀衆爲他們的神技所震撼,也強烈地期待着冠軍的產生。

此時有一個人已經感到不耐煩了,他就是鼻子王。鼻子王自恃身懷絕技,對前面幾輪短射程比賽不屑一顧,只等最後出場,一箭定局,一鳴驚人,不想兩位小將玩起來沒完沒了,佔盡場上風頭。鼻子王大感不快,於是搶將出來,大叫:“行啦,行啦,再磨蹭下去日頭都要下山了!讓大爺我來了結吧!”他大踏步走到賽場盡頭,讓腳後跟貼近懸崖邊,然後射出一箭,正中紅心。

“哇!”會場上發出一陣衝擊波很大的驚歎聲。

逢蒙、飛衛不服氣,也立在懸崖邊上各射一箭。兩隻箭都觸到了紅心,怎奈已是強弩之末,雙雙滑落靶下。他們向鼻子王一抱拳,說了聲“佩服”,遺憾地退下。

“哈哈哈!”鼻子王狂笑,“中山公主,現在已經沒有誰再來和我爭第一了,你瞧瞧…”他驕傲地跺一跺腳下的懸崖絕壁。

場上出現騷動。原來,自鼻子王主政犬戎國以來,經常幹些以大欺小、以強凌弱的勾當,在八狄中口碑極差。人們擔心他奪冠後野心膨脹,給鄰近部落造成更大的威脅。

“鼻子兄,小弟還沒有射呢。”從觀衆堆裡站起來一位巨人,手持大弓,背插長箭,巍巍走到鼻子王身旁。他就是長狄人漆芒,原來是坐在地上觀看比賽的。

“你?…你怎麼才跑出來?”鼻子王有點掃興地問。

“小弟也想兜底拿個第一,沒想到鼻子兄一下子把人給*到了懸崖邊上,我只好爭個並列第一了。”漆芒邊說邊轉身勁射,只聽“砰”的一聲響,標槍似的箭頭沒入靶心,箭桿猶在嗡嗡作響。

“好!”中山王情不自禁,帶頭叫好,歡呼聲驚天動地。

“好是好,可是我們只要一名酋帥,選誰呀?況且公主也只有一個…”一位長老說。

“那該怎麼辦好呀?”中山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求救似的望望公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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