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輕輕摸摸她的小腹,席墨堯溫柔的說道。
“可是……”尋葉對晚上滿心的憧憬和歡喜,因爲他要離開而破碎,“可是你好久都沒有回來了,有什麼事情不能推到明天嗎?”
“這是工作,沒辦法。”席墨堯親暱的摸着她的小腹,“好好在家養寶寶,記得多吃點東西。”
尋葉失望的看着他離開,穿着漂亮的睡衣,站在豪宅的門口,像一個棄婦。
看着轎車慢慢消失,尋葉突然想起電腦。
他今天帶回來的那個東西,應該就是他們要的資料。
尋葉看着那個小小的芯片,這就是那羣人費盡心思想到的東西?
她對電子軟件領域沒有一點經驗,只知道這種東西很值錢,有的開發程序和軟件設計,在黑市可以賣到天價。
“……我有個條件。”尋葉在臥室裡,拿着那個芯片,一向低聲下氣的語氣突然強硬起來。
那邊的人知道她已經取得芯片,並不介意她轉變的態度,低低的笑着:“付尋葉,你沒有開口的資格,惹惱我們了,席墨堯可是會知道你做的勾當。”
尋葉臉色猛然蒼白。
“不過,先說說你的條件,不過分的話,我們就做個順水人情。”那邊頓了頓,再次笑道。
“我……我要……李君安……死。”尋葉緊緊握着芯片,簡單的幾個字,她說的氣喘吁吁。
席墨堯來到蔣鑫叡的家裡,聽見這句話,眼眸猛然暗沉下來,墨黑的瞳仁閃着可怕的光芒。
他年少愛慕敬佩的老師,究竟變成了什麼樣的魔鬼?
蔣鑫叡的臉上也沒有一絲笑容,一口口的吞吐着煙霧,妖魅的臉隱在煙霧之後。
電腦畫面裡,一個陰鷙的女人,在房間裡瘋狂的砸着東西,神經質的用針一下下刺着李君安的照片,像恐怖片裡的可怕的巫婆。
根本看不出她曾經是風靡全班的溫柔老師,看不出她是一個懷了孩子的母親……
蔣鑫叡伸手關掉顯示器,淡淡說道:“小島那邊要不要多加點人手?”
“我明天過去。”席墨堯深吸了口氣,因爲想到了李君安,陰沉的臉色終於稍微緩和一點。
“不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蔣鑫叡笑了起來,將話題轉移到李君安身上,“看看就好,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要捨不得回來。”
“明天一早,我先回去拿芯片,然後去小島。”席墨堯咬咬脣,似乎在做什麼決定,“我想帶付尋葉一起過去。”
“老師已經快承受不住,你想讓她這麼快結束戰鬥?”蔣鑫叡看着席墨堯,建議道,“而且帶她去那裡,安安的父母會怎麼想?放過老師這一次,我來處理這些事情。”
“她說要安安的命!”席墨堯緊緊攥着拳頭,冷冷的說道,“她還想對安安下手,我給她機會,帶她去小島……”
“墨堯,冷靜點。”蔣鑫叡看見他眼裡的憤怒,搖搖頭,輕聲說道,“如果老師現在就被你逼瘋,後面可就沒好戲看了。”
“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多好,”席墨堯突然悲傷的喃喃自語,“彈着鋼琴,纖塵不染的老師,變的如此骯髒。”
“人總是會變的,因爲慾望的驅使,或者被生活所迫……”蔣鑫叡嘆了口氣,他也沒有想到尋葉會變的這麼徹底,“老師也是個可憐的女人,被騙去美國,因爲當初也天真過,受盡前夫的折磨,性格難免會有陰暗的地方,加上她現在一心一意的想成爲席太太,自然會除掉前面所有的障礙物。”
尋葉沒有想到,一步錯,步步錯,她已經走上一條不能回頭的路,面對萬丈深淵,只能抱着渺茫的希望,心驚膽戰的攀爬着。
一步都不能出錯,否則她會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尋葉並不知道,從一開始,她的一舉一動就被監視了。
豪華的大房子,在她住進來之前,已經安裝了嚴密的監控系統,甚至她的手機,和家裡的電話,全都被監控起來。
釣魚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上了鯊魚。
席墨堯通過尋葉,雖然不能立刻摸到她背後具體的人,卻抽絲剝繭,三個多月的時間,已經佈下大網,只等着時機成熟的時候,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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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安躺在病牀上,她現在聽着音樂和家人的聲音,眼睛雖然不能睜開,卻可以緩慢的動,像是淺睡中做夢的人一樣。
而且手指也會動,似乎還有了疼痛的感覺。
在中醫試着給她鍼灸的時候,她會神經反射。
卓依風告訴李家二老,如果按照這個恢復的勢頭,也許不出一個月,她就能醒過來。
嚴昊清正在李君安的身邊,低低說着最近發生的事情,突然聽到通話設施接通的聲音。
“安安,又是新的一天,你還在睡覺嗎?”席墨堯開着車往家裡趕去,柔柔着說道,“我今天會去看你,開心嗎?吶,反正我是很緊張,因爲太久沒有那麼近的看着你……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嚴昊清聽着上方擴音器傳來的聲音,突然收緊握着李君安的手指。
他清楚的記得自己說過,只要李君安能夠平安無事的醒來,健康如初的對他笑,就會將她送到席墨堯的身邊,永遠不會打攪她平靜的生活。
那是在她病情最危險的時刻,怕她失去生命的時候,他說出的話。
但是……但是眼看着她要醒過來了,嚴昊清卻越來越不願意鬆手。
這幾個月,除了李君安的父母,他陪伴她的時間最多,每天都會給她讀書,讀報紙,說有趣的故事,每天盼望着她能醒過來,第一眼看見自己……
而席墨堯做了什麼?每天只是打電話過來說說自己的生活,三個月來,連看都沒有來看她,什麼都沒做,就想在她快醒來的時候奪走……
憑什麼?
他不想放手!
看着她病情一天天的好轉,馬上就要睜開眼睛對自己笑了,嚴昊清不願意放手。
一有時間就飛到這裡來陪着她,會悄悄的偷吻她安靜的面容。
越來越喜歡在疲憊的時候,和她說話,將她的手放在掌心牢牢握住,將她掌心每一條紋路都記得清清楚楚,沿着她的乾淨的感情線輕輕的划着,想把自己的氣息刻進去,永遠的保存在她感情線裡……
席墨堯要來這裡,嚴昊清才發現自己很貪心的想獨佔她的全部。
私人飛機降落,一個俊美卻有些憔悴的男人,出現在醫療院的門口。
有着頂尖專業素養的醫生和護士,都不由停足,看着走廊盡頭抱着鮮花和卓醫師邊走邊說話的男人。
卓依風推開一邊的門,走到一個很大的房間裡,然後對另一個金屬門輸入指令,對席墨堯微微頷首:“你妻子恢復的很好,如果有時間,在這裡多陪陪她,我想她也許會更快醒過來。”
門緩緩打開,席墨堯看見潔白的房間裡,病牀邊坐着另一個男人,正握着李君安的手,眼眸含笑的看着他。
卓依風看見這種情況,立刻簡單的再囑咐兩句,先轉身離開。
“謝謝你這段時間陪着她。”出乎嚴昊清的意料,席墨堯放下鮮花,居然很平靜,而且很真誠的對他說道。
“你不用對我道謝,我喜歡陪着她。”嚴昊清看着席墨堯,依舊握着李君安的手,沒有放開。
“可以把她的手交給我了嗎?”席墨堯筆直的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問道。
嚴昊清眯着眼睛看着他俊美的臉,這男人變成熟了。
三個月他們沒有正面交鋒過,僅僅憑藉其他人給的信息,嚴昊清就知道席墨堯變成熟了。
只是沒有想到,面對面,視線交接的時候,他會被席墨堯的壓迫的眼神看的不自在。
彷彿,他不小心多碰了這男人的寶貝一樣。
“我不想。”半晌,嚴昊清突然彎脣一笑,吐出三個字來。
“對不起。”席墨堯突然道歉。
嚴昊清繼續看着他的眼睛,握着李君安的手沒有動。
“這三個月我太忙了,所以讓你有機會這樣接近她。”席墨堯繼續道歉,“是我失誤了,以後不會再讓你有這樣的機會。”
嚴昊清的瞳仁微微收縮,隨即笑道:“機會可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去爭取的。”
“所以,你是不是以爲三個月的貼心陪伴,足可以取得我合法妻子的一些感情,插足我們的婚姻?”席墨堯緊緊的盯着他,問道。
“我可不屑於做第三者。”嚴昊清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他拿起李君安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譏諷卻優雅的說道,“話也可以反着說,席墨堯,你是不是覺得三個月裡無微不至的照顧着你的老師,可以和我費勁全力來照顧安安平分秋色?”
“如果要說婚姻,你還不配在安安面前說吧?”嚴昊清繼續說道,“難道你不覺得家裡放着一個懷孕的女人,把自己昏迷不醒的妻子丟在小島上三個多月很可恥?”
“那是我和安安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席墨堯的目光驀然變得犀利深沉,一字一頓的說道。
“哦?如果安安醒來知道這些事情,她還會願意和你回到那個骯髒的家嗎?”嚴昊清判斷席墨堯是在折磨尋葉,但是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而且此刻就是不願意將李君安交給他,所以雲淡風清的說着惡毒的話語,臉上帶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