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
趙逸霖端坐在首位,手捧着熱茶,慢慢的品着。
此時,從門外走進一個太監,他悄步走到趙逸霖面前,單膝下跪行了個禮,然後小聲道:公公,有幾位大人偷偷託奴才來問您,爲何要讓太子即刻登基,若是太子登基,那咱們豈不是就處於被動地位了
趙逸霖聞言,眼睛微微一眯,半晌,嘴角露出一絲詭魅的笑意,道:太子遲遲不肯登基,不過是因爲不想皇上下葬罷了,他想等十六王爺回來,把他手上的虎符收回,然後安心上位。今日我在朝堂之上已經將先皇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了,十六王爺是不會回來的,想必,他就這幾日會舉行登基大典吧。你告訴幾位大人,太子並不知道他們是我的人,目前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我命令行事。
是,奴才明白了,奴才這就讓人通知諸位大人去。那太監聽罷,連連點頭,隨即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趙逸霖此時臉上的表情沉了沉,又從衣袖內拿出一封奏摺,然後朝門口道:來人啊。
是,不知公公有何吩咐。很快,門口便出現了一個年輕的小太監。
將此奏摺送交皇上,從此不管是誰來司禮監找本公,只稱本公抱恙,在府中休養。趙逸霖說着,將手上的奏摺往小太監面前一扔。
小太監見狀,立刻伸手接住奏摺,跟着就退出了大廳。
趙逸霖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緩緩擡腳走到大廳門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是夜幕降臨了。
雖說此時黃曆上已是春季,但京都明顯氣溫還似冬季般寒冷,天也黑得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擡腳走出了司禮監,往宮門口方向走去。
趙府內,花若惜早早的用過早膳之後,便窩在房間裡靠窗戶的暖踏上,望着窗外發呆。
古代的窗子不似現代,有玻璃窗,所以花若惜想看窗外的夜空,只能打開窗戶往外看,冷風便從窗口灌進來,她將厚厚的毛毯裹在自己身上,腦袋靠在窗子邊上。
暖踏上擺放着一個小几,上面燒着一個小炭爐,上面煮着熱茶,旁邊擺放着各色點心,果子,供花若惜無聊的時候吃這完。
蓮花已經被她遣退了,此時的房間內,只有她一個人呆着,靜靜的享受着這寂靜的夜空。
夜風雖冷,卻也溫柔,屋內桌上點着的油燈始終沒有被吹滅。
花若惜看着窗外繁星點點的星空,內心有一絲傷感。
她想起了上次跟劉政見面時候他的表情,不過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卻身負重任。
生在帝王家,不過是在身上揹負着一道沉重的枷鎖罷了。當王爺的他如是,當太子的劉沁亦如是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那麼小的孩子,能夠受得了邊疆的艱苦嗎打戰,他會害怕嗎如今這個世界是唯一能夠庇佑他的父皇也已經撒手人寰了,雖說在走之前給了他無上的兵權,可殊不知,這權,能護他,亦能將他毀滅啊。
她知道劉政是很喜歡太子的,只是,太子能容得下自己這個手握重拳的弟弟麼
還有她的相公趙逸霖,他裝扮成太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如今皇上駕崩,太子繼位,他還能像從前那般肆無忌憚麼太子會怎麼對付他而她,又該要何去何從
趙逸霖爲何會要暗中幫助劉政討皇帝的歡心他們之間,有關係嗎
不知不覺的,她又想起了這些一直困擾着她的問題,半晌,回過神來的她,不由自主的覺得好笑。
她低頭自嘲,說好這些事情她從此不過問,怎麼總是會無端端想起呢。
不願去想沒有答案的問題,她再次看向天空中,京都的星星似乎並沒有幷州的多,稀疏的散落在天空中。
大概星星也怕冷吧,她這樣想着,裹在身上的毯子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不知道在窗前坐了多久,她感覺自己有些困了,不知不覺便歪着腦袋靠在窗柩上睡着了。
趙逸霖回到府中時,整個趙府內一片安寧。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只悄聲來到了東廂院內,遠遠的,便看着敞開的窗戶上,有一個小腦袋靠在上面,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