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悽月4

“他們兩個人行色匆匆,肯定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是隻有兩個人又有什麼事情呢?並沒有聽說邊關有什麼戰事呀!要去哪裡呢?準備了一天的乾糧,選擇了上好的千里馬,此去的方向……難不成是千城?”宏突然茅塞頓開,“最近江湖中人都有異常的反應,弦月,小殤也都去了千城,看來千城那邊會有什麼事情?莫雪丞和歐陽凝茹難道是去對付弦月的?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可是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名正言順的去千城呢?”

宏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了蘭兒,“只要告訴蘭兒莫雪丞的去向,她應該會追他去的,雖然不得已,但是利用一下你對莫雪丞的那份癡情吧!”

宏提着爲蘭兒購買的胭脂水粉,匆匆跑回了丞相府。

雨漸漸停息,可是天空依舊烏雲滿布,不露出任何空隙。

看着天色,蘭兒心中一陣失落,每每想起那天雪丞說的那句話,“沒過門和莫家有什麼關係。”蘭兒就一陣心痛。

正在這時,宏突然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

“小姐,不好了!”

“什麼事情呀,冒冒失失的,這可不像是你一貫的作風呀?”蘭兒有氣沒力的回到了繡塌前,繼續繡着她未完成的作品。

“姑爺他……”

一聽見從宏口中冒出的姑爺兩個字,蘭兒就覺得刺耳,狠狠的瞪了宏一眼。

“不是,莫將軍他去千城了!”

“什麼?”蘭兒雖然詫異,但又故作淡定,“關我什麼事?他去他的千城,我在我的丞相府,誰也礙不着誰?”

“小姐,我聽說千城城主性情古怪,萬一他對莫將軍心存敵意,莫將軍萬一受了傷,莫將軍萬一一不小心死了怎麼辦?”

“死了,那樣到落個清靜,免得他嫌我麻煩,沒進門的和他莫家又沒關係。”

宏算是聽出來了,鬧了這麼半天,蘭兒還是放不下那件事情。

“小姐,你也不想想在那麼危險的時刻,如果莫將軍表現出在意的樣子,那他豈不是要被宇文銳牽着鼻子走?還有雖然他是那麼說,但他不是在暗示小姐,說他想讓小姐快點過門,好讓他好好保護你?”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可是他的的確確對我態度不好嘛,又沒說過喜歡我!”

“他又沒說不喜歡你呀,讓他堂堂將軍放下男兒的尊嚴在一個姑娘家面前低聲下氣的,換做誰誰也做不到呀!”

“宏,你剛剛說千城城主性情古怪,那雪丞豈不是有危險?不行,你快點收拾行李,我們即刻出發。”還沒等宏去收拾,蘭兒自己就先掀開衣櫃,拿出盤纏,開始打包了。

“蘭兒,這麼急要去哪裡呀?”寂夜突然站在了門口。

“我要去追雪丞!”

“你知道他去了哪兒?”

“不就是千城嗎?”

“你要去千城?你不要命啦?你知道這路途遙遠有多危險嗎?你們兩個姑娘家……”寂夜奪過蘭兒手中的包袱,阻止着。

“哥哥,再怎麼說我也是習武之人,一般的人敢拿我怎麼樣?”

“江湖兇險你有所不知,更何況你江湖閱歷尚淺,即使我同意,爹他老人家也不會同意的!”

“我可沒準備讓他老人家同意,如果他老人家問起來了,你就說我去師父那裡休息幾天……”

“可是,我還沒答應呢?”

“哥哥,你不要在說了,再說我一輩子不允許你接近宏,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你要是敢阻擾我,我就告訴爹爹把宏嫁出去,讓你痛不欲生!”蘭兒氣得威逼着,寂夜看着宏頓時臉紅到了耳根。

可是宏只是看了她一眼,表現得極爲冷淡。

“喂……蘭……”寂夜剛要開口,蘭兒突然點主了他的穴道。

“對不起了哥哥,你就暫時呆在這兒吧!”

“對不起了少爺!”

說完,蘭兒和宏離開了房間,只留下寂夜一個人像個木頭似的站在那裡。

當寒楓一行人達到千城之時,已經是晚上的事情了,雖然一路諸多艱險,但在逸痕的保護下,還顯得比較順利。這一次寒楓帶着誠意希望能打動千影,讓明家的產業可以滲入進這個幾乎已經快淡出人們視線的雪城。

寒楓沒有帶很多人隨行,他也不喜歡鋪張,況且他現在身爲明家的主人,自己的安全也尤爲重要,所以能避開不必要的麻煩就儘量避開最好不過。

除了逸痕就只剩下兩個貼身侍從,小五與小六這對雙胞胎兄弟,幾乎也是從小跟隨着他長大,幾代人都對明家忠心耿耿,所以寒楓對他們也異常的放心。

進入城門,寒楓沒想到會有人來迎接,前來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丫鬟,但卻有着不一樣的氣質,或許正是因爲身在千城而不食人間煙火。

“奴婢小雪,奉我家主人之命前來迎接明少爺!”

“有勞小雪姑娘了,在下替我家公子謝過!”小五回答道,小六拿出一件貂皮的大衣披在了寒楓的身上,撐着傘遮掩着着微微的絨雪。

“外面天寒,還請公子隨奴婢到驛站休息!”

寒楓四處打望着,千城內還是很熱鬧繁華的,這是他意想不到的,四月飛雪,可是在那羣山之巔還毅然能夠看見那輪滿月,別是另一番景緻。

小雪穿着單薄,手裡依着一盞紅色花燈,在這銀白得發亮的地方異常醒目,而遠遠的看見那屹立在山中腰的城堡,那就是寒楓此行的目的。

積雪很淺,漫不過鞋沿,小雪的腳印清晰可見,寒楓一直安靜的跟在後面什麼話也不說,直到到達驛站,小雪離去,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公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連續幾天趕路想必是累壞了。”小五性情直爽,小六卻顯得很穩重。

“不用,看來千影還是看得起我明寒楓嘛!”寒楓一陣冷笑。

“何以見得,公子!”小五一邊夾着炭火一邊詢問道。

而此刻,小六送小雪出門剛剛回來。

“怎麼樣?”

“公子所言不假,我仔細看過了,小雪姑娘的確是習武之人,而且看上去武功不弱。”

“千影果然是一號人物,想必那些傳說也是真的了,此人若與我爲敵將是明家的一大威脅。”

“我們不是來做生意,怎麼會來樹敵呢?”小五嚷嚷着,寒楓和小六一個勁的笑着,“我說錯了嗎?”

“你呀!讓小六給你說吧!”寒楓品着茶,坐在牀榻上,看起了書。

“你知道千城這麼多年來在武林中的威望經久不衰嗎?”

“不就是這裡的城主千影是武林盟主嗎?”

“那你可曾知他是幾歲當上武林盟主的位置?”

“記不是很清楚,可能14歲左右吧!”

“那個時候千城的老城主還在世,可是爲什麼不推選德高望重的老城主反而讓一個還是14歲地孩子當武林盟主?你不會告訴我所有武林中人都像你一樣傻吧!”小六趁機取笑着小五。小五撓了撓頭,沒有想出答案。

“是因爲那個時候的千影就已經打敗了老城主,在武林中建立了威望,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千影毅然讓出了盟主之位,退居到了千城之中不問世事。”

“這是什麼原因?”小五還是沒想過來。

“哎,你這個呆子。”看着小五和小六,寒楓一個勁的樂呵着,“公子擔心的是如果千影哪一天重出江湖,以他的威望,必定會讓現在的武林有另一番天地,或許會波及到明家現有的地位。”

“千影真的有這麼神麼?”

“江湖的事情玄乎的多得是,你還要多多經歷一番纔是。”

“好了好了,你就不再奚落他了!對了逸痕這幾天到哪裡去了?”寒楓放下書本問道。

“屬下也不知道,只知道逸痕少爺說他有些事情要先處理,所以……”

“我現在需要足夠多的可靠的人手幫我留意千城的一舉一動,另外找出逸痕的下落,小六,這件事情就拜託你了!”

“屬下遵命!”

“你們兩個先下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正事要做呢!”

“是!”

夜深人靜愁難續,看着玉簪,眼前閃現着清兒的一顰一笑,彷彿她就在旁邊不曾離去。

“清兒,託你的庇佑,楓安全的到達的千城,明天就能和千影見面了……你現在在那邊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呢?”一個又一個夜晚,寒楓在無盡的思念中睡去,回憶着那些快樂的時光。

進入到千城,逸痕的心裡有着撕心裂肺的傷痛,那些悲慘的畫面歷歷在目彷彿昨昔。

穿過一片針葉林,逸痕的呼吸變得急促,心裡開始侷促不安,可是遠遠看見了那塊門坊,醒目的刻着南宮二字,逸痕猶如發瘋了一般向他衝去。

走上石階,看着那一座府邸,逸痕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什麼人,可知這裡是千城禁地?”守門的兩個人拿着長矛指着逸痕恐嚇着。

“禁地?”聽到這一個詞,逸痕心裡無比生氣,一個轉身瞬間扭斷了兩個人的脖子,嫣紅的血在慘白的月色下留着,猶如逸痕冰冷的眼神,“他憑什麼把這裡納入禁地?沒經過主人的允許誰給他這麼大的權力?”

此刻,更多的人向逸痕涌來,可是現在的逸痕只有一個衝動——殺戮。他只有恨,只要誰敢阻擾絕不放過。寧靜的夜裡只聽見一聲聲的慘叫,還有那沉重的警報聲。

逸痕踏着屍體推開了南宮府邸的大門,看着倒在血海中的人,看着此刻的南宮大院,逸痕突然跪倒在地,眼前是南宮家被滅門的殘像,耳畔響起的是南宮家絕望的慘叫,時隔多年,他從未忘記過那一晚上所發生的一切,從沒有忘記他是怎樣從孃親拼死的保護下苟活到現在。

“爹,娘,姐姐,痕兒回來了!痕兒發誓絕對會爲你們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