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電閃雷鳴,一明一暗,再加上一個白鬍子的殭屍臉,從室內看出甚是嚇人,既便是男人也會讓人頭皮發麻,更不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流之輩,只驚得侯玉芹緊緊地矇住頭與臉,被子都被拉上去多一半,連腰部一下全部裸露在夜空中。也許是初入陌生之地,還穿着睡衣,要不然肯定讓對面的黑影偷看個精光。
“流氓醫生,你在哪裡,你不是能百米透視嗎,難道你看不到看不清我此時此刻的處境嗎?臭流氓,快來抱緊我啊,我好怕怕。流氓醫生,你不是有順風耳,難道你聽不到我的吶喊嗎”?
這是除了窗外的驚雷聲之外唯一的聲音。
“好你個小母猴,這才一天你就有些想他了嗎?你可知道我王富生辛辛苦苦二十年的奴顏婢膝被你毀於一旦,我的內心有多麼痛苦嗎”?窗外的鬼影也在說着話,只是驚嚇過度的候玉芹一點聲響都沒有聽到。
“我一定讓你今天風風光光來,明天瘋瘋顛顛走。從此以後不敢進槐樹窪半步”,窗外的鬼影差點都快激動的露餡了。
如果說此時的侯玉芹完全浸泡在恐懼中不能自拔,那窗外的黑影也完全沉浸在自以爲天意無縫的驚喜中不捨得接觸現實半步。
“既然你個死老頭子不仁不義,那就別怪我這個侄孫輩的老小頭子不忠不孝。既然你採用雷電之光爲自己做掩護嚇唬美女書記,那我也用雷電之光斷你老鬼腰身讓你後半生不能自立”。
室內的侯玉芹只聽得窗外一聲慘叫“我的老腰啊”!一下子清醒過來了。窗外此時是死一般的寧靜,只見兩道人影先後消失在夜空中。
第二天早上,候玉芹精神恍惚的從睡夢中醒來,出門一看,一根碗口粗的樹斜躺在窗外的旮旯裡,樹幹的頂頭猶如被驚雷電擊了一樣呈現出爆炸狀,擡頭看去院子裡的老樹上也有半截樹幹如斷臂一樣堅強的生長着。
在村長王富家裡,只見王柳燕與母親正在給她的父親村長大人脫昨天晚上被樹枝刮破了的衣服,王柳燕知道父親痛,已經夠格外小心謹慎了,但即便是很細微的一個動作,也會讓王富生疼得直裂嘴巴。
“這該死的驚雷,早不閃,晚不霹,就在我快看到小母猴屁股的瞬間就劈了,齊齊地砸在老腰上。如果不是枝幹比較長,一頭砸在牆上,恐怕現在我不是斜依在牀上,而是爬在牀上,從此可能再也起不來了”,王富生現在想想真有點劫後餘生的慶幸。
“如果再遲一點,我覺得這個小母猴就都可能被我嚇瘋掉了。到那時候再用我的老命抵她的小命,才叫痛快過癮”!
“我王富生忙忙碌碌半百春秋,臨到終了卻被這個小母猴給摘了果子”。
“如果再有機會,我一定讓她生不如死!”王富生是越想越氣,越罵越狠。
王柳燕對着父親說道,你就不能給我們省省心嗎?命都快沒了,怎麼還惦記着你的政壇不放呢?沒有健康和生命一切都是浮雲,何必呢”?
“你個死丫頭片子,懂個屁啊,寧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做人要有骨氣”!
“死老頭子,你半夜三更裝神弄鬼去嚇唬人家小姑娘,你不覺得缺德嗎?再說安排人家小姑娘到村當書記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你有本事去找市裡面領導去!”
南向芳說到了王富生的傷疼處,氣得王富生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腰,撿了一個枕頭就向南向芳砸了過來。
剛砸過去,因用力過大,老腰又閃了一下。“我的腰,我的腰”!
“你個遭千刀剮萬人騎的死老婆子,不去想法幫我去報仇血恨,反而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就在王富生一家吵得不可開交,罵得落花流水的時,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聞聲而靜,一家三口齊齊地閉上了嘴巴,就連呼吸好像也暫停了,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你、都想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尋找着什麼。
“王村長在家嗎?我是候玉芹!”
“侯書記,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聽村民說,昨天晚上老村長置個人生命於不顧,冒雷電之安危,夜裡村間巡查出了點小意外。我現在謹代表村黨支部及我個人對老村長這種大公無私、捨己爲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高尚品格進行褒獎和慰問”,侯玉芹見到王富生老婆子南向芳說道。
隨手將帶着的老酒和糕點放在屋子裡靠牆的位置,順帶坐到老村長王富生跟前,拉着他的手說道。
“老書記啊,你有事以後就派我去辦啊,過去只有你一人,你是要忙上忙下,忙裡忙外,現在不是還有我嗎?以後大事你定,小事我幹不是更好嗎?”
在這期間,老村長看着牆角的東西心裡就堵得慌,這小母猴哪裡是慰問我啊,這分明就是盼我早死啊!
但侯玉芹好像壓根兒沒有看到似的,繼續深深的拉着老村長的手,害的老村長疼的要命,但不能喊啊,據說侯玉芹出來後,老村長就吐了半碗血。
“你說你啊,昨天還好只是砸了一下腰,養養就好了。要是你萬一有個三長兩不齊,我該怎麼跟市委和全體村民交代呢”!
現在的侯玉芹書記是聲淚俱下,如喪考妣。老村長是又氣又疼,但還是啞巴吃黃蓮,有話不能說!
“老村長,你在家安心靜養,我己經向上級彙報了這一情況。他們對你的行爲表示讚賞,可能還要派人總結你的先進事蹟,並向全鎮全市推廣呢!我這次一方面代表黨支部進行慰問,另一方面就是提前給你通個風,報個信,也好有個思想準備不是嗎”?
從侯玉芹進門到出門,王富生一家只是一味點頭哈腰,連連感謝!
剛走出王富生的家門,侯玉芹就說了句“高、就是高,高家莊的高”,而且豎起了大拇指算是給自己大大的點了個贊。
本來侯玉芹還準備到張秀琴家商量今天繼續瞭解村情民意的事,可惜張秀琴已經領着婦女同志們上山了。
她就順便到村裡小賣部買了一根香腸、兩個鹹鴨蛋吃了,算是早餐也算是對自己今天早上表現的獎賞。
“那我去山裡走走,順便了解一下槐樹窪的山山水水,以便自己更好謀劃村裡今後的發展”,侯玉芹自言自語着就朝山上走去。
其實山距離村口不是很遠,大概就是一里開外的樣子。
“這裡確實不錯,山裡有各種藥材,而且環境也好,能不能發展個鄉村旅遊,讓城裡人以後週末雙休日來這裡吸吸新鮮的空氣,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早在張秀琴她們上山以前,趙星雲就已經上山了,他是每天要趕在太陽出來之前就必須把藥採摘回家,據他自己說是採集日月之精華、聚天地之靈氣。當然這個,侯玉芹不得而知,不就是純天然無污染嗎,說的這麼神神道道,難不成自己真是神仙一樣。
說起趙星雲侯玉芹是有氣有恨。氣的是總是沾自己的小便宜,恨的是昨天晚上需要他這個半仙發光放熱時卻不見半個人影,害的自己心現在還有魂不守舍。一會見了他,“我一定狠狠地打擊打擊他,滅滅的他的威風,不要覺得會看個病,買個藥,就神的喘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