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胖嘟嘟的,穿着一身灰色衣衫的阿福聽到錢平的聲音之後,連忙朝後花園跑了過去。
等他到後花園之時,宋檀兒已經採了一束開的最好,五顏六色的牡丹花,不採了。
他看到自家大少爺正一屁股坐在地上,涕淚橫流,哭鼻子呢,連忙上前安慰。
“少爺,這位姑娘雖然折了一些牡丹花,但還有這麼多呢,……有句話叫做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沒必要爲了她手中的花兒難過,……我這去給你教育一下這姑娘,讓她知道採別人倖幸苦苦侍弄的花不好!”
阿福說了一聲,捋起袖子,朝拿着一束牡丹花的宋檀兒走去,想要好好教育一下她。
陳青牛不等阿福走到宋檀兒身邊,直接上前,伸手他推了一個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冷聲道:
“你小子還想欺負我媳婦,你問過我的意見嗎?”
阿福從地上站來,伸手指着陳青牛,神色傲然,叫囂道:
“小子,你知道這是哪裡嗎,二流世家錢家的宅院,豈是容你放肆的地方,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打去,讓錢老爺帶人過來教訓一下你!”
陳青牛淡然道:
“不就是錢洪嗎,你打電話把他喊過來就是了!”
阿福見陳青牛如此囂張,氣得身子顫抖,從兜裡掏出手機,對他怒聲道:
“小子,你有種別跑,在這裡等着,……我這就給我家錢老爺打電話,告訴他你縱容媳婦,拔了我家大少爺的牡丹花,欺負他!”
陳青牛淡然道:
“要打就打,別那麼多的廢話!”
“好,既然是你這小子自尋死路,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阿福說了一句,撥通了錢洪的電話,將這裡的事情告訴了他。
電話那頭,錢洪沉默了一會,對阿福道:
“不就是幾朵牡丹花嗎,陳兄弟的媳婦喜歡,讓她儘管折就是了!”
阿福知道錢老爺對於這個有點木訥,喜歡讀書,很是風雅的大公子很是疼愛,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他看着陳青牛,面色憋的通紅,氣的直咳嗽,說不出話來。
宋檀兒將手中最好看的一束牡丹花朝錢平伸了伸,說道:
“不就是一束牡丹花嗎,還哭鼻子,真是羞羞羞!”
錢平抽噎着,一臉傷心道:
“我的牡丹花,你纔剛剛盛開,就凋謝了,有好幾朵風姿卓絕的牡丹花,我想畫出來,永遠的保存下去,在半夜想看的時候,還能拿出來,在燈下欣賞一番,我的心呀,就像是在滴血一樣,一滴又一滴,根本停不下來!”
“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既然你這麼矯情,不如就把一束牡丹花給葬了吧!”
宋檀兒將手中的一束牡丹花扔給了錢平,拉着陳青牛朝他的書房走去。
錢平怔怔出神的看着地上散落的牡丹花,感到悲傷逆流成河,心痛的不能自己。
陳青牛回頭看了錢平一眼,目光在他臉上的痘印上停滯了一下,腦海中不想起了一個男子手持一把鐵杴,跳起來拍花的圖。
隨即,他轉過頭,跟着宋檀兒,推門走進了陳平的屋子之中。
陳青牛見這一間屋子很是乾淨整潔,牆上掛着許多幅姿態不一的牡丹,每一幅都畫的很好。
宋檀兒看着屋子中的畫,讚歎道:
“沒想到那個書呆子還挺有才的,畫的這牡丹花倒是挺漂亮的。
陳青牛說道:
“檀兒,你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嗎,……你畫一幅畫,比過這書呆子,他的道心不就破了嗎?”
宋檀兒沉吟道:
“青牛,殺人誅心,你可真夠損的呀,我好久都沒畫畫了,畫技生疏,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你沒看人家是專業畫牡丹的嗎,我肯定畫的沒人家好!”
陳青牛有些出神,呢喃開口:
“紅袖添香夜讀書,多少文人騷客的美夢呀,檀兒,你來給我研墨,我來破了那個書呆子的道心!”
宋檀兒拿起墨水,倒進了硯臺之中,一邊用墨條給陳青牛研墨,一邊說道:
“青牛,你什麼時候會畫畫的,我怎麼不知道!”
陳青牛淡然道:
“檀兒,你別忘了,我可是得藥境界的人,畫一幅畫,還是挺輕鬆的!”
宋檀兒嘀咕道:
“青牛,我喜歡粉色的牡丹花,你能畫一副粉色的牡丹花嗎?”
“當然可以!”
陳青牛說了一句,沉寂心神,提筆蘸墨,一臉認真的畫了起來。
宋檀兒則是在一旁專注的看着,也不吭聲。
牡丹園。
錢平用園子中的一把鐵杴,刨了一個坑,將宋檀兒折的牡丹花扔進了坑裡,他看着坑裡的花,呢喃道: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牡丹,牡丹,你雖然提前凋敝了,去了另一個輪迴,但這未嘗不是冥冥之中屬於你的宿命,正如阿福所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隨即,他心情沉重的拿着鐵杴,一杴一杴的給牡丹花埋土。
錢平葬完花,心情低落的往自己房間走。
他對自己房間的畫是十分珍視的,怕被老鼠給啃了,從來出房間都是隨手關門。
錢平見自己書房的門開了,頓時瞳孔一縮,面露情急之色,連忙朝屋子跑去。
他跑到房間之中,正好看到了宋檀兒拿着一幅陳青牛剛畫好的畫,一臉認真的看着。
錢平面露慌張之色,放眼瞅了一下牆上掛着的牡丹,他見到沒少一幅,心中的一顆石頭落了地的。
他稍稍愣神之後,湊到了宋檀兒身邊看畫。
見到畫上是宋檀兒手持一枝粉色牡丹,放在鼻子間嗅的模樣。
整幅畫惟妙惟肖,活靈活現,十分逼真。
當然這都不算什麼。
錢平從這一幅畫中,看出宋檀兒看着手中這一枝粉色牡丹花的目光十分溫柔,整個人一副天真浪漫的嬌俏模樣。
感覺對方絕對不是一個不愛花,不惜花的人!
錢平走到宋檀兒身邊,一臉歉意道:
“姑娘,對不起,我剛纔說你是一個粗鄙之人,是小生孟浪了,這一幅畫可是你畫的,畫的實在是太巔峰,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