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鐘,王秀珍敲門了。劉墉去開門,心想讓她驚喜一場。
門開了,王秀珍見到劉墉喜出望外,臉上原有的憂愁全被他的身影趕走了,笑意也就從神經傳向臉上的每一個器官。王秀珍看到客廳裡坐着一個不同膚色的男人,也沒見到劉娟,也不敢多說話,若是沒有旁人,王秀珍真想抱着劉墉猛吻幾口,讓她的脣印永遠烙在他的臉上。她現在即或有這樣的衝動也不能去施行。
劉墉叫她走進來,便對她說:“這位是外國朋友!他叫格林,是劉娟的前夫。”
王秀珍雙手捂着嘴巴,大吃一驚,便慢慢地走到沙發邊坐下,眼睛不停地盯着格林笑。
劉墉見她的窘態,平靜地說:“你見過他嗎?”
王秀珍轉身看了一眼格林,說:“沒見過。”
格林看着她,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着自己,就像小孩子在動物園看動物一樣稀奇,腦子裡產生了對這女人的厭惡,也沒與她說話交流。
劉墉起身給王秀珍和格林倒水,對格林說:“格林,這是劉娟的同學,她叫王秀珍!我給你介紹一下,別以後碰着,喚不出名來。”
門怱然開了,劉娟和安妮進來了。劉娟見到王秀珍,說:“你好久過來的?”
王秀珍說:“剛纔。”
劉娟說:“我剛做事回來,劉墉的一個朋友家兒子生病,我們去醫院看望來。——哦,我問你,你給我打電話說的事,是真的還是假的?”
王秀珍說:“是真的了!你不知道剛開始是幾個公安局的人逮捕我,說我公司生產的蘑菇含得有化學添加劑,人吃了要中毒,而且市裡幾個超市反映說幾個學校食堂採購了我們的蘑菇全校吃了蘑菇的人都中毒,住進了醫院。我跟了去,後來說那蘑菇不是我們那兒採購的,是另一家公司採購的。”
劉娟說:“現在不是沒問題了?”
王秀珍說:“不行了!我市全部食品廠都停業整頓,我們廠還打了封條,產品也被幾個專家帶走了。如果明天和後天得不出結果,我們可能是要關閉了。”
劉娟瞟了一眼劉墉的表情,劉墉難堪地看着王秀珍。她對王秀珍說:“你想辦法了!以前你辦廠找的關係利用上來吧!”
王秀珍看着劉娟,急不可待地說:“我以前有什麼關係?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辦事一樣,一件一件事來辦,一個單位一個單位地跑去求人。沒有關係了,今天找不到,明天找,明天找不到,後天找。我想總有一天能辦成的。”
劉墉聽她說公司可能關閉,腦子一下子停了電似的,看着秋莊人的蘑菇要發愁了。他雖然有想法自己辦廠,可是一方面沒錢,二方面也沒關係了。他想到辦廠,也就想到肖鎮長和鄭縣長。他想到他們兩,笑了,臉上的表情也從愁態變爲喜態。
劉娟也不瞭解他的心情,看着他笑,也不覺得他是在苦笑。王秀珍的公司要關閉了,還笑得出來?
安妮看了一會大家說話,也聽不出什麼內容來,也就對劉娟說:“姐姐,我們做飯吧!你教我做。”
劉娟轉身進了廚房,王秀珍只有看着劉墉笑了笑說:“你能否給我想一個辦法?你是百事通了!”
劉墉不想爲她想辦法,也不知她的產品是否合格。雖然說原材料是秋莊拉來,不知她在生產過程中做了什麼手腳,加了什麼化學試劑。人心隔肚皮了,若是王秀珍這婆娘加了其它害人的東西在裡面,那可遭天雷劈的了。
王秀珍可憐的表情,見劉墉沒說話也就沉默不語了,暗想劉墉不喜歡自己,有劉娟在也不想伸是非。她得罵劉墉幾句,心裡原來的防線也就一道被攻破了。王秀珍想第一道防線是劉娟,她有錢,有能力,接觸了不少當官的人,想必她能想出什麼法子,可是剛纔聽她的話,也是不想挨邊,不想費口舌,要麼她知道自己和劉墉上了牀,做了那事,要麼是劉墉這砍腦殼的男人給她說了,說我勾引他,或者強姦他。王秀珍的第二道防線,那就是劉墉,這男人點子可多了,一個窮山村,他一天爲了秋莊致富跑了不少路,求了不少人,沒有那一個人在他的計劃之中不答應他的要求的。沒想到自己說出苦衷來,卻一句同情的話沒說,反而站在一旁嘲笑。她想着,心裡彷彿生出了愁恨。
格林坐着,看了一眼王秀珍一臉的不悅,也沒想與她說話,想說也得與劉墉說:“劉墉,你們村子有多少人?我們去看一看,能否住上幾天瞭解一下,中國山村與美國的山村有什麼不同。”
劉墉笑了笑說:“肯定不同了,隔幾萬公里了。你們國家比我們國家發達了。”
格林說:“但是人生活的方式不一樣了。以前我聽劉娟說,中國的農村,貧富差距可大了,有的城市邊緣的農村,也就是郊區,與城市裡的居民還富裕呢!”
劉墉笑呵呵地說:“那當然了!郊區的農民,他們有地種不愁吃穿,而且有地賣了也不愁錢用。現在國家佔地還有補貼給他們。”
王秀珍聽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也沒把她當人看,心裡不舒暢,瞪了一眼劉墉,起身大聲地對劉娟說:“劉娟,我要走了。”
劉娟走出來說:“吃了飯走,現在飯要做好了呢!”
王秀珍執意要走,她見不慣劉墉那態度,那不理不睬的樣兒,枉費老子喜歡他。她面無表情地說:“我有事呢。我想去公司看一看,大夥都等我的消息呢!”
劉娟看來留不住她也就說:“好吧!你去吧!有時間過來玩得了。”
王秀珍剛出門,還未關門,劉娟走出來說:“王秀珍,你別愁,我們一起給你想辦法,若是你的產品是合格的,那麼國家也不會封你的公司。”
劉墉聽劉娟說,也就說:“你別急上火了,我們大夥幫你想,若真的倒閉了,也沒什麼了不起,重頭再來。”
王秀珍以爲劉墉說什麼話,原來巴不得自己公司垮臺了,他高興了。
半個小時過去,菜飯做好了,劉娟和安妮招呼他們吃飯。劉墉看着桌上的菜,感到莫明其妙,沒見過這樣的飯局,什麼東西?菜不像菜,飯不像飯,刀刀叉叉,碗碗筷筷都在桌上。劉墉想那肯定是西餐了。
劉墉也沒看他們怎麼吃,自己則端着碗就開始吃。
吃了飯也就是三點過了,覺得想躺一下,睡一覺,也許太倦了,昨晚沒睡好覺。他對劉娟說:“我想睡一下,我睡那一間房?”
劉娟笑着說:“你就睡安妮的房間吧!”
劉墉也不在意安妮和格林的表情去睡了。
兩個小時過去,劉墉怱然醒來,發現安妮正抱着他睡呢。劉墉一點沒覺察安妮上牀,可能太困了原因。他仔細地看了看窗外天黑了,桌上的檯燈還未關,正想伸手去關時,安妮醒了,抱着他來了一陣猛吻。劉墉也許昨晚沒嚐到安妮的味兒,現在也想體驗一下她這個洋妞的牀上功夫。他主動地迎合她的動着,也仔細觀察她的身體每一個器官。劉墉最心動的不是她的頭髮,而是她的一對小山,看上去比劉娟的大,比劉娟的豐腴,比金釵的有彈力,比王秀珍的更嫩滑,比張青青的更堅硬。他和任何女人做事一個樣,首先得憐惜她的身體,不能來半點粗暴。需要她,也就愛她,憐惜她。
安妮做事也喜歡發出聲音來,可比劉墉接觸的任何一個女人聲音都大,昨晚劉墉沒聽她呻吟,可能是怕隔房的劉娟聽着,現在可大了,就像殺人,求救命似的。
劉墉也不像與其他幾個女人做那事一樣,怕別人聽見,得用嘴去堵塞她的嘴巴,那樣會讓聲音從她的鼻子裡傳出來,就像槍上了消聲器一樣,把聲音過濾了。他想到這時劉娟這婆娘也可能和格林也再做那事。
劉墉一邊體會着安妮的扭動的身體接觸的地方,一邊在幻想着安妮的最高興致時的聲音。
劉墉和安妮剛達到最高境界,安妮抱着一口一口地咬時,劉娟邊喊邊叫劉墉開門。劉墉以爲他和安妮做事妨礙他們兩了,過來叫他小聲一點。可是當他聽到劉娟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時,想到不是那一回事,肯定有急事找他。他立即從安妮的身上爬了起來,親了一口安妮,說:“肯定有事,我得起牀了。”
劉墉起了牀,也就把短褲穿上,開了門,便問:“什麼事?”
劉娟見他窘態,笑着說:“你是怎麼了?穿好了!王秀珍來了,她安門鈴沒人開門,纔打我手機呢。她說有事求我們。你快穿好衣服吧!”
劉墉穿好衣服,安妮便問:“什麼事?”
劉墉說:“一個朋友來了。就是剛纔來的那個女人。肯定有事要找我們!”
劉娟起了牀去安了門鈴,王秀珍不到五分鐘來了。劉墉看着她一臉的污垢,像做賊了。
王秀珍一鑽進屋掃視了一圈,發現格林和安妮不在,也就小聲地對劉娟和劉墉說:“你們一定得給我們想一個辦法,我真無招了,一夥人在我公司去鬧了。”
劉墉說:“你真蠢了,你報警了!”
王秀珍,畏畏縮縮地說:“我早報警了。我沒辦法回家,也沒辦法回公司,公安局的人要抓我,說人們的產品檢查出有化學添加劑。”
劉娟說:“那你來這兒幹嗎?”
王秀珍眼角有了淚水,可憐兮兮地說:“我不想坐牢!”
劉娟說:“你不想坐牢,那你能做什麼?不可能連我們一起受牽連吧!”
劉墉見着她淚流滿面,傷心欲絕的窘境,也就說:“別害怕!你給我說吧。我會給你想辦法的。你老實給我說,你是不是添加了化學試劑?”
王秀珍說:“我也不知道那試劑是化學試劑。我聽說一個專家來我廠推銷,說那試劑能防腐爛,我就叫下面的人做了。”
劉墉說:“你把那東西交出去吧。否則你真要犯罪了。”
王秀珍說:“我怕坐牢!”
劉墉說:“你怕什麼?自己做的事,你得負責!你開公司之前,你就會想到你的後路。利益和損失是成正比的,利益越大,那麼你損失越大。因此許多企業家也就知道,做食品加工,一定要每一個環節保證安全。你想一想,那是吃下去要死人的了。你就想到,這東西相當於自己吃了,若是吃了不放心的食品,生了病,死了人,你後悔嗎?”
劉墉摸了摸腦殼,來回走了一圈,突然對王秀珍說:“現在這樣得了。你把事情澄清,再要有關部門檢查你的產品,若是你的產品真的出了問題,該承擔責任,你得承擔,有什麼大不了,把公司賣了,重頭再來。”
劉墉和劉娟說:“走,我們和她一塊去。先去公司看一看,瞭解一下情況再決定吧!”
劉娟點了點頭,進屋和格林安妮說有事去辦,叫他們在家呆着。
劉墉和劉娟駕車來到王秀珍的公司,早以聚集了許多人,也有幾個公安在維護秩序。一夥人在壩子裡鬧得可利害了,聽聲音很憤怒。
大家見一輛車子來,都轉身來圍觀。突然有人說,那女人就是公司老闆。猛然一夥人提着棒子,衝了上來。
劉墉大聲吼:“幹什麼?不許動!誰動手打人,誰就坐牢!——沒法律了嗎?她犯法,她坐牢!你們的損失,她全負責得了!大不了她把公司賣了!”
幾個警察也上前來勸阻,大聲地說:“別衝動!有問題坐下來好好地說,她不是不見你們,現在來了,你擔心什麼?剛纔人家也說了,她負責任,賠償損失!你們住院的醫藥費,她出得了。”
劉墉說:“你們回家去。我們直接和公安機關的同志聯繫你們的。”
幾個警察叫大家離去了。
鬧事的人走了以後,一位中年民警對劉墉說:“早出來澄清,早解決了。這事也不是大事,他們想到出了事,卻不見人,也不去醫院交錢。我們也不好辦啊!我們去她家裡找她,她不見了!”
王秀珍和幾位民警去了公安局。劉墉和劉娟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