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閉目聚神,盤腿坐在了貴喜子的面前。
過了一會之後,猛然間睜開雙眼。兩道銳利的光芒正好射入了貴喜子的雙眼中,而這一瞬間,貴喜子的身體竟然也猛的顫抖了一下。兩個人就像是有了某種感應一般。
二叔這時候眯縫着眼對我說道:“勝子,去把貴喜子額頭上的符給揭了。”
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把貴喜子額頭上的符給揭了下來。本來我還一直在擔心我把符咒揭了之後貴喜子會不會又變成剛纔那一副癡呆傻的樣子了。但是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符咒被揭開之後,貴喜子依然還是用剛纔那種目光看着我二叔。並且似乎根本就感受不到我們的存在。
只是這時候一直和我們站在旁邊看着的他媳婦有些擔心,過來拽着我的袖子問道:“勝子,你貴喜叔不會有什麼事吧。”
我打保票說:“放心吧嬸兒,沒事。絕對不會有事,就算是我二叔出了什麼事,也不會讓貴喜有事。”
只是貴喜子她媳婦的臉色看上去還是特別的難看,然後又扭頭不停的環顧着院子四周,就好像信不過我二叔、生怕院子裡面突然竄出來什麼似地。
漸漸的,我看到了二叔進入了境界,那種類似於道家的神遊境界,單單隻靠意識就可以和人進行對話的那種。
“你是誰?”二叔問道。
“王貴喜”面前的貴喜子說道。
“你剛纔看到了什麼?”
“沒有什麼?”
“嗯?”我二叔皺起了眉頭。顯然是貴喜子回答的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你爲什麼要吃生肉?”
“是她讓我吃的?”
“她?”貴喜子一說出來這句話之後我們每個人都不禁的屏住了氣息。
她是誰?真的是嶽小鳳,這麼快就又來村子裡面了?
二叔正打算再繼續問下去,可是我們突然看到四周起風了,掛在院子裡面的東西竟然被刮的嘩啦啦的響。
貴喜子的臉色在那麼一瞬間變得鐵青,緊皺着眉頭,額頭上的青筋不斷暴漲。整個人的氣息彷彿被什麼壓制住了一樣。。
再看我二叔,他竟然突然間也變成這個樣子了。只是他的臉色是慘白的,額頭上滲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臉上的肌肉還在不停的抖動着,但是就是還沒有從他發功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的整個人好像受到了某種牽制,使他現在掌控不了局面了。
我立刻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叔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二叔沒有理我。或者說二叔此刻根本就聽不到我說的話。他跟面前的貴喜子正在拼命的搖着頭,就像是要從一場噩夢中醒過來,但是就是醒不過來。
突然,貴喜子他屋子裡面傳來一聲慘叫。貴喜子他媳婦驚慌失色的從屋子裡面跑了出來:
“是她,我看到她了,嶽小鳳在那邊,快抓住她,她朝那邊跑了……”
我們立刻都扭了過去看,果然看到一個藍影子嗖的一下子從他們家的天井處飛跑了,魏大爺立刻追過去。可是緊接着就看到我二叔和貴喜子突然都“噗”的一聲吐出了兩口濃血,倒在了地上。
“二叔!”
“貴喜子!”
我和貴喜子他媳婦幾乎都是同時跑過去的。扶起來我二叔。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事情。到底出現了什麼情況,怎麼會突然間連我二叔也控制不了了。
“二叔你怎麼了?”我趕緊問道。同時旁邊的貴喜子他媳婦也叫道:“貴喜子你沒事吧,怎麼了你?”
二叔虛弱的咳嗽道:“沒……我沒事,有東西在搗亂,你們抓住那個東西沒,是不是嶽小鳳?”
這時,去天井追那個影子的魏大爺已經領着人過來。手裡面的拿着一個已經被鋤頭敲爛的藍衣服。不過雖然只是一件衣服,但是看上去卻也格外的詭異,那些衣服上面被敲爛的地方,彷彿真的在受着傷流着血一樣。
這確實是一件女性的藍色長衫。並且還不是我們這麼時代的。現在除非演員拍戲,否則就是再怎麼不會打扮的女的也不會穿這麼老土的衣服的。
二叔拿着衣服翻了翻,聞了聞。說道:“確實是件鬼衣,一股屍體的陰寒之氣。”可是還沒有剛說完,二叔就又控制不住的捂着胸口咳嗽了起來。“咳咳……”一連串劇烈而揪心的咳嗽之後,臉色又被拉的慘白。看上去特別虛弱。二叔呸了一聲,一口鮮血就又從他的口中吐了出來。
“二叔你沒事吧?”我趕緊問道。魏大爺也趕緊上前問道:“怎麼了志成?”因爲二叔現在這個樣子看着確實讓人揪心,彷彿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二叔依然擺擺手:“沒事,之前被黃皮子上身了,身子有點虛。所以剛纔纔會被這個東西趁虛而入。不會有事的。”
“不行志成,你身體現在太虛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再抓它也不遲。”
“就是二叔,今天先回去休息吧,你已經摺騰一天了。”我也趕緊上前關心道。看着我二叔的身體情況才意識到,剛纔那件事對我二叔的傷害太大了。我要爲我二叔的身體着想,不然如果我二叔萬一真出現了什麼三長兩短,那我嬸兒還不把我給吃了啊。
二叔沒有聽我們的,強忍着身體站了起來。我趕緊過去扶着他。二叔先是環顧了一下院子裡面的情況,然後又不聲不響的鑽進了貴喜子的屋子裡面。
出來後,二叔緊皺着眉頭。彷彿一臉的心事。但是卻並沒有說話。
“志成,屋子裡面有什麼東西嗎?”貴喜子他媳婦一臉不自在的問道。也是,如果我二叔在我屋子裡面轉了一圈是這幅表情之後,我肯定立刻被嚇得晚上都不敢去那屋子裡面睡覺。
但是讓我們驚詫的是,二叔卻否定的搖搖頭:“沒什麼?你們家的風水很正常,沒有一點問題。”
緊接着又說道:“大家都回去吧,如果剛纔那個女的就是嶽小鳳的話,那麼說明她已經出來了,我們現在去她的墳頭那也是找不到她的,只有到快天明的時候她纔會回去。所以大家先回去休息吧。記住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要關好門窗,最好是在門頭在掛一根沾染了雞血活着黑狗血的紅繩。明天一大早都到老魏的院子裡面集合。”
不知怎麼的,二叔雖然說得這些都合乎情理。但是我總覺得二叔在說這些的時候怪怪的,好像話裡有話什麼的。
大家對於這種事情是完全聽從我二叔的,尤其是在魏大爺這個村裡面最有權威的人的代表下。只要是我二叔說什麼,他沒有不認同的。所以即使是這樣折騰了大半夜也沒有人抱怨什麼。反倒一路上都在討論明天幾點到魏大爺家裡面集合,這次一定要把這個嶽小鳳給抓住……
回去的路上二叔仍然是心事重重的縝着臉,我問道二叔怎麼了。
二叔這時候才說道:“貴喜子家裡面的風水很怪。”
“怎麼了?不是沒問題嗎?”我想起了二叔剛纔在貴喜子家裡面說的那些話。
“是的,表面上看上去確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正是這種沒有問題,才讓我感覺有點怪了。”
“這是什麼意思,二叔?”我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