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先天晚上跟千芊的事情,加之昨晚在她身邊睡的很沉,嚴城一改這幾日頹廢深沉的模樣。眉宇間一直有的皺起也撫平了下來。
在這個氣溫降低的秋日早晨,嚴城滿面春風開着車朝着家裡開去。陰沉沉的天空此刻在他眼裡也變得明媚了起來。
這樣的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正在等待着他。
又或許早就想到了,只是沒有把它跟今日這美好的一天聯繫在一起?
嚴城回到家的時候陳警官帶着幾個小警察已經在他的家裡等候了。
下車之後,是李司機給他開的門。嚴城並不知道里面有客人,因着心情好,對着李司機笑笑,道:“我這幾日不在,家裡沒什麼事情吧?”
李司機有些難爲地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
嚴城的臉色變了變,問道:“怎麼了?”
“家裡……來人了……來警察了……”李司機緩緩地說道,言語中有不知所措。
嚴城頓了頓,想了想後,對着李司機笑笑,道:“不就是來了幾個警察嘛,有什麼好緊張的,跟我進去看看吧,想必他們已經等我很久了吧?”
李司機看着嚴城絲毫不在意的臉龐有些恍惚。今日……今日的嚴總似乎心情很好?爲什麼能夠感覺到他周圍兩米開外的磁場都是帶着蜜的?
嚴城就這樣慢悠悠地出現在了陳警官他們的面前。
陳警官看到嚴城的時候有些愣神。這樣年輕的人就已經是嚴氏集團的總裁了麼?
在他眼裡,總裁似乎不該長得像嚴城這個樣子。嚴城這個樣子的話看起來適合的職業應該是演藝圈的人,演員?或者跟那個紅人易連璨一樣是個模特。
嚴城走到客廳,十分豪爽地坐了下來,雙手張開,背後仰,像是十分享受這坐下來的時光似的。
“說吧,是不是公司有什麼事情?”見陳警官他們許久沒有開口,嚴城先一步說道,語氣裡是滿不在意的淡然。
陳警官跟幾個小警察這才從嚴城的樣貌中回過神來。
“咳,是這樣的,嚴總,昨天晚上你公司發生了盜竊案,我們原本打算立馬通知你,但是卻不料你的手機一直關機。”陳警官恢復平日裡嚴肅的警察模樣,正經地對着嚴城說道。
嚴城那雙漆黑的眸子狡猾地一轉,嘴角彎彎勾起,道:“哦?丟掉了什麼東西?若我猜的沒錯的話,莫不是……公司的印章?”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重要的東西,盜竊者在你的辦公室裡做的案,你那個帶密碼的抽屜已經被打開了。”陳警官繼續嚴肅認真地說道。
嚴城的眉頭也是一皺,隨即又恢復了剛剛那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哼,果真是自己想的那樣麼?他明知創偉公司背後操縱者在創偉受到重創之後一定不會坐以待斃,他肯定會做些什麼來挽救,或者說重新開始。
創偉已經百孔千瘡是不可能再挽救得了了,唯一可能的就是對方會東山再起,而東山再起的話他們需要錢,或者是……需要搞垮嚴氏集團的把柄。
所以嚴城想下一步公司的印章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目標,有了上次新品剽竊的那件事,嚴城不認爲對方再來嚴氏集團偷東西是什麼多難的事,況且,將心比心,他能在創偉公司裡找一個線人,這麼輕易地就將創偉公司摧垮,那麼對方也同樣可能在嚴氏集團找一個線人,再以同樣的方式擊垮嚴氏集團。
上一次新品剽竊之時不就是這個樣子的麼?
所以他早就已經把真正的印章給轉移了,放了假印章在抽屜裡。
原本他想不如就把假印章送給他們好了,不加密,直接放在抽屜裡,或者是再淺顯一點兒,直接放在桌子上,讓小偷可以一眼就看到。
但是後面仔細一想,覺得創偉既然要派人來偷這麼重要的東西,那就一定不會是一般人,至少是能夠進得了他嚴氏集團,開得了他辦公室門的人,雖然不知道是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邊的人,但是嚴城想此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小囉囉,若是做的太過淺顯了,對方定是會引人懷疑。
而那個密碼的設定……則是他對創偉公司背後那個人的一個試探。
用哥哥去世的日子做密碼,若是跟他不熟或者不夠了解他的人,一定不會想到那個密碼。
可是沒想到,對方真的破解了呢。真的是遠遠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聰明,更……瞭解自己啊……!
“那麼……找到盜竊者了嗎?”嚴城思考了許久之後,才緩緩地朝着陳警官他們問道。
陳警官跟幾個小警察面面相覷,最後爲難地說道:“犯人現在還沒有查出來,我們正在覈對指紋,今天來是想要問問嚴總有沒有什麼懷疑的對象,我們好做重點跟進調查。”
“你所懷疑的人麼……”嚴城將手指放到下巴摸了摸,然後笑了笑,道:“我只知道這事兒定是創偉公司的背後負責人乾的,卻不知道他是差遣誰幹的。若是你們想要調查的話,我覺得不妨替我把創偉公司的幕後負責人挖出來,這樣我便能心裡清楚幾分了。”
陳警官點了點頭,道:“請嚴總放心,我們會盡力查。還有一件事……”
陳警官說道這裡的時候,眉頭皺了皺。
嚴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摸着下巴的手微微一頓,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
“昨晚上盜竊人來的時候我們接到了一個女人的報警電話,是你們公司的職員,覈對身份後,發現是李秘書。”
嚴城的心裡微微一動,道:“李秘書怎麼了?莫不是出什麼事了?”
陳警官沉默地點了點頭,道:“雖然已經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去醫院了,但是李秘書傷勢太嚴重,一時半會兒只怕是醒不來了……”
“什麼?!”嚴城一下子從沙發上端坐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問道:“李秘書現在在哪個醫院?傷的有多重?她傷到哪兒了?竟然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我們把她送進了就近的第一人民醫院,嚴總若是得空就去看她一下吧。況且我想李秘書一定知道盜竊者的所有秘密,不然也不會被下這麼大的狠手,對方似乎是想要置她於死地,手段十分殘忍。”李警官說着說着便氣憤了起來。
對於兇殘的歹徒,他一向都是恨之入骨!
嚴城有些恍惚地眨了眨眼,看起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要說的就這麼多,如果嚴總還想起什麼可疑人的話,請一定跟我們聯繫。指紋已經出來了,目前在覈對,可能需要一些時間,我們就不打擾了。”
陳警官說完後對着下屬使了使眼神,大家便都一起出去了。
只留下嚴城一個人還保持着剛剛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他站了起來,來不及洗漱,便對着李司機說道:“李司機,我們去第一人民醫院,看李秘書。”
李司機趕忙跟了上去。
李麗在加護病房昏迷不醒,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期,但是什麼時候醒過來還是不能保證。
“患者的頭部受到了重擊,而且似乎送來的時間稍稍晚了一些,如果再晚個五分鐘的話,她還能不能活下來就很難說了,就算僥倖活下來了,或許也只能是以植物人的姿態了。”主治醫師對嚴城講着李麗的傷勢。
嚴城的眉頭深深地皺起。他料想到了對方一定會來偷印章,卻沒有料想到李秘書會因爲這個事情而受到這麼大的傷害。
應該提前告訴她的,應該告訴她那不是真的印章,這樣她會不會就不會因爲想要護着那個印章而被對方下毒手了?
嚴城心裡十分過意不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轉過身對着主治醫生說道:“不管用什麼辦法,花多少錢,請務必讓她儘快醒來。”
主治醫生點了點頭,道:“放心吧嚴總,我們一定會盡全力的。”
嚴城點了點頭,原本想要不要進去看看李秘書,後來一想還是算了吧,她現在需要靜養,自己就不打擾她了。
轉身離開的時候,李司機說了一句話:“嚴總,您不覺得李秘書很奇怪嗎?”
嚴城聽了,疑惑地轉過頭看着他,表示自己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我是說……李秘書似乎很神秘,您看,我們從來不知道她家住哪裡,親人是誰,有沒有兄弟姐妹,甚至連她的朋友都沒有見過。一般的員工不應該這樣啊……”李司機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跟着嚴家這麼多年,李司機多多少少也算是見了些世面,當下瞧着這個李秘書,雖然知曉她並不是個壞人,但是卻覺得十分奇怪。
嚴城被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李秘書有些神秘。
他看過她的簡歷,她在大學時期的成績不錯,是美國常春藤聯校畢業的,並且畢業之後再美國一家十分有名望的公司上班。他記得當時他問她爲什麼要來嚴氏集團的時候,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因爲這裡離家近啊,美國……終究是太遠了……”
嚴城聽後,只當她是在外多年,思念家鄉,想在在此洛根,才屈身於他嚴氏集團做個小小的秘書。
但是這麼些日子,她的能力擺在那裡,但是她卻不求加薪,不求升職,只是本本分分地工作工作再工作,爲自己解決一切工作上的難題。
但是嚴城卻忽略了,似乎從來不知道她家住哪裡,有何親人。
回去好好看看她的資料吧……嚴城在心裡想着。
就這樣走着,卻到了千芊的病房門口。嚴城突然就停住了腳步。
李司機轉過頭疑惑地看着他,問道:“嚴總,不回家嗎?”
嚴城想了想後,對着李司機微微一笑,道:“李司機,你先回去吧,把車留給我就行。”
李司機微微一愣。發生了這麼多事……嚴總居然……在笑?
這麼多天也沒見他笑得這麼自然跟發自肺腑過。
“啊?啊好好好……”雖然疑惑,但李司機還是照着嚴城說的留下車子,自己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