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都以爲他們那車子裡頭的四個人已經被死亡之蟲給殺了,可是轉念一想,被死亡之蟲的液體‘弄’到肯定也會疼得驚叫的,他們車子離我們這兩百多米而已,沒有聽到一點兒動靜,也不敢冒險上前去探究,誰都清楚知道死亡之蟲就在那裡等待着我們前去送死,誰敢不要命的上去啊。
他們那輛車子爲什麼停在那裡那麼久呢?爲什麼遲了這麼纔開車離開呢?我看了一眼那個平凡得幾乎不存在的人,我知道他的名字,好像於剛說過他叫‘陰’鬼爺,是個非常出名的盜墓賊,開車的人是他。
他表面上看起來不怎麼合羣,也不怎麼說話,而且一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聽過他說話一句話,但是,我覺得他既然是個盜墓的人,對於一些東西是比較瞭解的,絕對不會把車子‘弄’死火的。
盜墓跟考古這兩個活兒幾乎都是一樣的‘性’質,它們之間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是國家允許的,一個是犯法的。考古是打着國家的名字光明正大的挖掘古墓,而盜墓則是偷偷‘摸’‘摸’的進行。
唐光澤聽了我的問題,他只是皺着眉頭,卻沒有說話,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事情似的,那種眼神飄忽不定,頓時間我心裡有些不安,分明看到唐光澤臉上似乎有幾分不自然,也就是說我所猜想的事情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不告訴大家,恐怕也是怕引起大家的恐慌。
打死我也不相信那輛車子也熄火了。
然後他很明白的跟大夥兒說:“也沒有什麼事情,當時就想看看死亡之蟲究竟是怎樣的?”
狗屁。
讓我想不到的是於剛跟老教授竟然相信了他所說的話,他們都沒打算問什麼,我再固執已見的堅持下去,也問不到什麼。
於是,我們所有的人都看着沙丘背後面休息,我是躺在車上的後排,全身的力氣還沒有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其餘的人他們都往沙丘的‘陰’涼處乘涼。
一羣傻‘逼’,沙漠裡這麼熱,別以爲在‘陰’涼處就會涼爽很多了。沙漠上空的太陽毒辣得很呢,沙子的溫度急劇的上升,到了一種叫踩在沙子上就像感覺自己走進了火焰山的感覺那樣。
我暗自嘲笑着他們,可下一秒就傳來了茴兒的驚慌失措的叫聲。
“這裡有人……”
我聽到這話,連忙掙扎着起來,挪動着身子,緩慢的走了下車。
遠遠的只見他們幾個人圍在一個地方,我心裡一驚,難道又遇上了被風暴捲過來的人了嗎?
很快我的這個想法就被推倒了,因爲唐光澤冷冷淡淡的說:“原來只是一堆骨頭而已。”
我走路的姿勢也不是很好看,就像有隻腳受傷似的,走起來一瘸一拐的,很掉我的形象。剛開始走的不是很適應,越是往前走,我就‘摸’索到了訣竅,沒用多少時間就到了剛纔站得位置,其餘的人都散去了,離得這兒遠遠的,只有老教授一個人在那裡站着,眼睛的視線落在了地上半截骨架上,說是半截,那是因爲還有一半被沙子埋了起來。
我不是第一次見死人的骨頭,讀書的那會兒,村裡鄰居家的兄弟說墳上的風水不好,說要把他家爺爺那墳給挖了出來,移到別的地方去,那時候,正是青‘春’叛逆期,對什麼事情都帶着很濃厚的好奇心,於是,跟着那兄弟他家裡人一起去了山上,挖開了那山墳,最後,他們把棺材打開了。
那次,是我第一次見死人的骨頭,說白了那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看到棺材裡躺着一副還沒有完全成骨架的屍體,嚇得我晚上一個月都不敢出‘門’。
後來,我再次見到的那些人體骨架,都是屬於藝術品來的,從來沒有像那樣恐怖的。
現在又一次見到這樣人體骨架,心裡頭還是有些害怕,不過也沒有當初那樣子了,眼前沙子下的那些白骨,保存的‘挺’完美的,之前不是缺胳膊卻腦袋那樣的。當然,在沙漠裡的東西,雖然沙漠的沙子流動‘性’非常的大,正是因爲這樣的選擇纔會導致於動物阿,什麼屍體之類的大多數的都會保存的原來的樣子。
我一擡頭,就發現老教授手裡拿着一副十字架,嘴裡正嘀咕着。
這老頭還是信耶穌的,隊伍裡,還真是什麼類型的人都有啊。
“主啊,保佑我這一路不要遇上死亡,我相信我死後會上天堂的。”
聽到這一句話,我特麼差點連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了。
這老頭是怎樣的人啊,平時間一副畏畏懼懼的樣子,看起來真不像常年在沙漠裡行走的人,這會兒竟然說自己死後會上天堂,這他媽的什麼人啊,是人都想好好的活着,他倒好,連死之後的事情也想好了,我心裡苦笑了下,於是,一時嘴賤忍不住的問了句:“老教授你好像‘挺’希望自己翹辮子的?”
老教授的臉頓時間刷的就沉了下來,他連忙朝着我擺手趕人:“去,去一邊待着去,別打擾我。”
吃了個閉‘門’羹,我燦燦的笑了下,轉身準備回車上的時候,迎面而來的林巫玄一臉淡定的走了過來,他連也沒有看我,直接就走到了那具屍骨面前。
我好奇的停下了腳步,探着身子去看,只見林巫玄蹲下身,伸手一把將那屍骨用力的就扯了出來。
我心裡一驚,哥們,你能不能別這麼粗魯,人家都死了這麼久,把人家的骨頭‘弄’成這樣,過意得去嗎?就不怕人家半夜去找你的。
然而,老教授見到這樣,他雙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林巫玄口吃起來:“你這人……怎麼這樣……”
林巫玄彷彿沒有聽到似的,他低着頭認真的檢查了下屍骨,也不知道是發現了什麼,只見到他的眉心微微的擰了些,然後,那副屍骨就那樣的被他隨手一拋,當作垃圾一樣扔了出去,他沿着那屍骨埋的地方挖了起來,我無視着旁邊的老教授一臉怒氣的指責着林巫玄的行爲,而我,見到這樣,我忍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一臉笑意的問他:“玄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有的話就說說吧。”
林巫玄根本就沒有打算理我,他埋着認真的挖掘着沙土,雙手挖着沙子的速度,好像他不怕疼似的,只一股勁兒的幹着自己的事情。
他的速度非常的驚人,沒一會兒,一個木桶大小的坑就出現在我們的要是,突然間,他的手一停,頓了頓,應該是挖到了什麼東西吧,下一秒,他整個人站起來,彎着身子,手已久挨着沙土那個坑,用力的往後一扯,一股沙塵往四周散開,我被嗆得捂着鼻子往後退了幾步。
只見林巫玄手中多了一個古舊得破爛的包,看得出來那是6六七十年代用的軍用戰術包,鼓鼓的樣子,看來裡面裝着有東西,看得出來那是軍用戰術包,他拉開了拉鍊將裡頭的東西一一的倒了出來。
一個湖綠‘色’的水壺,破舊的手電筒,已經生鏽了,還有一些衣服,林巫玄翻了翻衣服,從裡頭‘摸’出一本佈滿塵土的小本子,他‘摸’到這小本子的時候,臉上掩飾不住的訝異,隨着他翻開了那小本子,越是往下看,他的臉‘色’越是凝重。
我的神情也是一緊,心裡非常的疑‘惑’他爲什麼會知道這光着身子的屍骨下會有一個軍用戰術包的?包裡頭的小本子,上面又寫了什麼,讓他的臉‘色’變得這樣。
這軍用戰術包是六七十年代的,突然間,我的心猛的一驚了下,心裡頭一個念頭升起來,於剛所說的抗美援朝戰爭的那個偵察隊,也就是黃大仙1950參加的偵察隊,那麼,也就是我爺爺那時候的年代,這戰術包,這屍骨的主人,是偵察隊的?
想到這裡,我整個人突然間就掩飾不住的‘激’動起來,當年的偵察隊到底發生了什麼時候,而導致於幾乎都死了麼?
難道真的就跟詛咒有關係嗎?
他們真的單純是來爲了偵察地形的嗎?
爲什麼回去的黃大仙被關押了那麼久?
爲什麼父親爲了拋棄我們母子走上這危險重重的沙漠裡?
裡頭,到底有些怎樣的故事?
“玄哥,上面說了什麼?”我小心翼翼的開口問。
於是,我把頭湊了過去,這一次,林巫玄倒是沒有把我推開,映入眼前的字,將我整個人都驚嚇了不小。
只見上頭用清楚的寫着:
6月.19號
今天是進入沙漠裡的第十天了,嚮導在晚上的時候死的,沒有人發現有什麼不對勁,連守夜的士兵也沒有什麼,嚮導就那樣莫名其妙的死了。
詭異。
那天夜晚,我夢到了一個人,他長得很矮,就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看起來面‘色’跟張白紙一樣,他衝着我大喊大叫的。
我清楚的記得他說,快跑啊,快跑啊,不跑就沒命了。
後來,所有的人都夢到了這樣一個人,誰也不認識他。
所有的人都慌了。
還沒有等我看完,林巫玄就把本子連着翻到了最後一頁。
最後一頁的字寫的斷斷續續的,沒頭沒尾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心情。
上面寫着:
7月12日
那個盒子上……
我見到了他們……
我拼命的逃,拼命的掙扎。
要等着他們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