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恨看着咕嚕的表情,顯得有些奇怪。
此時咕嚕的形象,儼然如同一個感情豐富的詩人,頗有“擬把疏狂圖一醉”的感覺。平素看來這隻咕嚕只是個單純的有點小聰明的靈獸而已,而現在,吳恨儼然發現它的身後似乎還藏着無數不爲人知的秘密。
只是這咕嚕不能人語,不好直面問詢。
但吳恨此時心中還有一個疑問,那個沃爾夫此時到底躲到了何處,吳恨本來已經見識過沃爾夫的法力,雖然目前他並不怎麼厲害,但從當時的景象看來,沃爾夫以後會成爲怎樣的妖,這還不能肯定。
沃爾夫的性子裡有着十分的堅定,十分的傲慢,而更有十分的希望。
就算所有的狼都死光了,這隻叫做沃爾夫的狼也不會放棄捲土重來的機會。
吳恨將咕嚕正得意的身子給搬了過來,然後說道:“有一隻狼,他從這裡不見了,你能知道他去了哪裡麼?”
咕嚕先是面目一怔,忙把那帶血的袍子往懷裡一掖,似乎生怕吳恨搶了他的袍子一樣,接着才慢悠悠眨巴眨巴大眼睛,蹦躂着指着牆面上的另一張壁畫。
吳恨看了看這張壁畫,卻見是一張巨大的星象圖。
吳恨曾經也瞭解過一些星象,此時的這幅星象圖所畫乃是彗星的一種,彗星也就是尋常人家所說的掃帚星,在民間所稱的掃帚星出現於天空,便預示將會出現不好的事情,而這張壁畫所畫的這顆彗星名稱叫作竹彗,彗星通常分爲彗頭和彗尾兩部分,這種彗星之所以叫作竹彗,是因爲在彗星的尾巴上總共有四條彗尾,而每根彗尾上都有枝節,看起來正如竹節一樣。
吳恨看看這顆彗星圖,卻發現這似乎是一張地形圖,而在吳恨所看到的一個亮點處,正畫着一匹狼。
這是竹彗彗尾上的一個點。
所有的彗尾都朝着一個明亮的散發着紫色的光澤的彗頭延伸而去。那種紫色十分詭異,不覺讓吳恨想起了沃爾森發動攻擊時候的那種眼神。
吳恨回頭看看咕嚕,說道:“那沃爾夫去了哪裡?”
咕嚕使勁仰頭看着這張壁畫,指了一指,怎奈身子矮小,指不到這個地方,吳恨於是將咕嚕抱了起來。
咕嚕指了指那個紫色的彗頭,口中勉強發出“這咕嚕,這咕嚕!”
難道這個沃爾夫已經到了這裡?
如果這是個地點的話,那麼這就必然是一張地圖。
吳恨再仔細看了看,頓時發現這個彗尾上連同彗頭一共有九個點!
“這是地圖!”吳恨心中一時頗有些明瞭。
然後轉過臉對咕嚕說道:“把你的袍子給我一份!”
咕嚕扭了扭臉,不幹。
吳恨假作怒氣衝衝,瞪着咕嚕,說道:“你幹不幹?”
咕嚕死也不幹,方纔他已經將袍子撕去了一截,如果再撕的話,今天他就要光屁股了,鬼才會答應!
可是世上就有許多這樣的事,你不答應的話,別人就硬上。
吳恨跟個流氓一樣把咕嚕抓住,一雙手將咕嚕的四條胳膊腿給固定了,然後即刻將咕嚕身上的袍子又撕去了一部分。
咕嚕的小屁股和肚臍都漏了出來。
在一邊咕嚕咕嚕亂叫。
吳恨不理,用鮮血將牆上的“竹彗”圖拓印了下來。
誰知吳恨剛剛拓印完畢,但聽滋拉一聲響,那咕嚕竟然一把把吳恨的褲子給撕裂開來,然後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吳恨剛要發作,卻只見到咕嚕的臉上嘻嘻一笑,從身後取出了一件狼皮袍!
這不正是初到霧靄狼山的時候吳恨所殺死的那頭灰狼的皮麼?
咕嚕狡黠地一笑,瞬即抱着吳恨的腿,用大腦袋蹭着。
吳恨一笑,摸了摸咕嚕長着青蔥的頭髮。咕嚕得到了吳恨的愛撫,心中一陣欣喜若狂之後,將那半截帶血的袍子揣進懷中,然後衝着吳恨點點頭,手中畫出一根長杖的樣子,接着用手指**了那個小小的洞口。
吳恨一看這模樣,瞬即明白了,於是便取出那根黑巫杖,將神杖從那小洞中插了進去。
神杖插到小洞的一瞬間,周遭似乎在一瞬間安靜下來,而靜默的氣氛中,吳恨似乎聽聞到:“咚咚”,這是類似心跳的聲音。
似乎整個大地都在爲之震顫!
“咚”又是一陣心跳。
忽然間,這四方石窟的盒子壁畫銜接的地方,散發出一條條黑色的光線,更有黑煙從中透了出來。
咔嚓咔嚓的聲音跟着傳了過來。
吳恨祭起道光護住自己和咕嚕,卻沒想到那神杖似乎極爲排斥吳恨的道光,竟兀自散發出一陣黑暗的光斑定格住罩過去的道光。
吳恨手拿着神杖,祭起道光,而後頸處的那處儼然如同黑色胎記的斑紋竟似乎有微微發紅的跡象。
又是“咔咔咔咔”幾聲響過。
吳恨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四方石窟之外,而身邊的那些黑色淤泥一般的腐屍之蟲已然騰開了一片地方。黑巫神杖在此刻似乎更生幾分邪氣。
所指之處,那些黑色淤泥瞬即退開。吳恨大踏步走出了這黑色的湖泊。所謂聖井,原來就是一個四方石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