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腐屍蟲涌動之餘,一團團粘稠的黑色膿液一般的東西迅速聚集起來,將那團墜落到湖水中的鮮血緊緊包裹住。
吳恨這纔看到湖底是一個十分乾淨的石基,石基的中間盤着一條長相奇特的石蛇,石蛇的面容十分兇悍,紫紅色的眼睛裡似乎往外冒出火來,而那身上的鱗片更是一層層立起來,儼然像是要從那鱗片之中爬出些什麼東西來一樣!
只是這盤蛇所繞着的一個東西,卻是一根極爲粗大的石柱,石柱之上只有一張仰天而望的臉。那張臉上最爲突出的便是兩隻圓圓的眼睛,內中鑲嵌着閃閃發光的黑色寶石,此刻洞穴中的暗光一閃,那眼睛像是忽然眨了一下。
此時那些密匝匝的腐屍蟲仍然涌動在吳恨灑下的鮮血之中。
吳恨來不及細看,飛身而下,走到石柱的近處一看,卻見石柱的另一面有一個手印。
杜母圓圓站着,衝吳恨說道:“石柱後面的手印便是進去的通道,你只需要把手貼上去便行了!”
吳恨點了點頭,把自己的手貼了上去,吳恨的手剛剛落上那個印記,便忽然有一層淡淡的黑雲繞着吳恨的手掌盤旋着。
吳恨耳聞嘎吱嘎吱的石磚翻轉的聲音,忽然覺得脖子一陣發涼。
咔嚓咔嚓的一陣聲音響起,這湖底猛然發出一連串翻轉的聲音,吳恨在一剎那間被關到了一個奇怪的石窟裡面——而此時在他耳邊仍然傳來這樣的對話。
“師傅,你等等我!”
“懷兒,你不準去,危險!”
“危險?所以讓我去!”吳恨一想到這裡,不禁啞然失笑。只是他心懷頗爲坦蕩,一時也沒生什麼氣,倒是以不變應萬變。
轟隆隆的聲音響動過後,這個石窟纔算是真正安靜下來。
吳恨擡眼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在這三丈見方的石窟之中,竟然橫七豎八陳列着十幾條狼屍。
而這些狼屍裡面既有金狼,又有火狼,還有一隻灰狼狼卒,獨獨不見那隻叫沃爾夫的金狼。
這些狼屍橫陳地上,雖然已經被吸取了所有的精血,但此刻那張覆蓋着枯屍的狼皮還在微微散發着熱氣。
他們剛剛死去!
吳恨心中一驚,走過去翻動這些屍體,卻見每一頭的胸口都有一個大洞,像是被什麼挖去了。
虎狼之物,通常都會攫取獵物的內臟。
在這個霧靄狼山上,根本沒有看到過虎的蹤影,那麼屠殺這些狼羣的便只可能是狼。
吳恨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兇手,便是那個叫沃爾夫的。
吳恨翻動這些狼屍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在這石窟地下中間的一具狼屍身下有一個奇異的洞口,只是那個洞口十分狹小,除了老鼠一類的小東西,其他的生物顯然都不能過去。
吳恨用手指在那個小洞口力撓了撓,結果指肚子上沾上了一點什麼東西,吳恨翻過手指一看,這像是什麼植物的汁液……
是什麼植物,吳恨一時卻想不過來,隨即站起身子繼續在這石窟中轉動着,這石窟頗爲狹窄,從裡面看就是一個四方的盒子,吳 恨仔細看着牆壁才發現這裡面有着許多壁畫。
吳恨看着這些壁畫,眼神中卻微微有些發紅。
這畫上面所描述的東西,卻有不少人,而那些人無論男女往往都是裸着身子。
看見男的也就罷了,看見女的,就……吳恨,畢竟是個男人,這個應該可以理解。
但爲了弄清這石窟有什麼機巧,吳恨還是看了下去,此時才發現這些女子並不是尋常的黑眼睛黑頭髮的神州人,倒像是西方吉德所描述的西方人。
他們的臉都是淡黃色或者乳白色,而他們的頭髮多是金黃色。
這些人中,有的長着一雙羊角,有的甚至是人首羊身,而在他們的手中卻往往拿着一個倒十字,更有不少人的脖子上刻畫着一串串短尾巴的蝌蚪。
就在吳恨細細觀瞻這些東西的時候,在他的境界中的那個咕嚕卻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在他的仙境中鬧個不停。
吳恨無奈一笑,心道咕嚕這幾日有了同伴之後再也不惦記外面的世界了,不知道怎麼會在現在突然鬧個不停,吳恨想到這裡,便化身入了仙境,這一進去不覺赫然嚇了一跳,但見仙境中的蒼天之上,一隻雪白色的老虎背上馱着咕嚕,在那雲霧之中狂奔着,只不過它並不能憑空,只能在雲霧中蹦踏而行,每一步都踩得那些雲朵上煙雲四散。看來甚是氣魄。
“娘,你爲何把師父關進這個石窟裡面?”杜懷冷冷地質問自己的母親。
杜母只是淡淡一笑,說道:“他若真能出來,我便放心地將你交給他!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而你也要知道,倘或你們要離開霧靄狼山,所要面對的艱難遠比這裡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