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恨宏大的道光形成的光照涌向了沃森,沃森赫然揮動雙臂,祭起黑暗雲氣競相抵擋。這吳恨的道光本也算是無上之法,只是如今在這黑惡的妖脈中,勁力不能全部凸現出來,勢弱了三分之後,便被沃森的黑暗雲氣給擊破了。
吳恨冷哼一聲,忽而覺得後頸一陣發涼。心道不好,旋即猛然撤身。那邪氣瀰漫的黑雲瞬化爲無數魚鱗狀的層雲,一層層漫過去,儼然如雲中出海,浪濤奔涌。
吳恨祭起結界拼力阻擋,只覺得脖子的那陣冰涼越來越重,甚而胸腹皆如寒冰一般。
轟然一聲,吳恨的結界竟然被那魚鱗黑雲所摧毀,吳恨狂然嘶吼一聲,跌落雲下。
那沃森如何肯放過吳恨,轟然收了魔力,直奔吳恨所跌落的地方,懵然棲身而下,卻只見到密密麻麻的樹林,一時不見了吳恨的身影。
就在沃森逡巡於密林之上的時候,忽而沃森只感覺身後一片鋪天蓋地的陰影籠罩過來。
沃森心驚一下,迴轉頭!
一根驚天黑杖,祭着幽暗的力量,轟然劈空而下!沃森死前所說的最後兩個字是:“真魔!”
沃森的血肉消散於瘴氣沉沉的半空之中。
“我們現在去狼穴吧!”吳恨看着微微有些喘息的杜懷,說道。
此時杜懷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拭掉了,只有脖頸處還略微有些緋色印記,只是身上的血腥氣,一時半會兒怕是散不掉了。
杜懷一個人殺掉了幾十頭巨狼,但不知爲何,心中卻有些空蕩,那些如同瘋子的狼卒奮力殺向自己的畫面儼然歷歷在目。
而自己的血在這一刻像是忽然冷卻了。
吳恨手中託着那隻黑巫杖,緩步走着,不覺微微咳嗽了一下,那後頸中的冰寒,似乎還沒有散去。
“師傅,你沒事吧?”杜懷在後面輕輕問道。
吳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往前走了兩步之後,忽而轉過身來,看着杜懷手中被砍缺的那把銀劍,嘆了口氣,說道:“你把銀劍丟掉,我送你一把劍!”
杜懷一聽這話,大喜過望,隨即拜伏在地。
吳恨將懷中的青霜劍遞給了杜懷,轉而說道:“你現在的心中是不是已經出現了一股上升之力?”
杜懷一聽這話,輕輕調息,頓覺腹腔之中果然有着一股淡淡的上升之力。便激動地說道:“是的,有這種力量!”
吳恨輕輕一笑,說道:“那是因爲你心中已經有所解脫,負壓在你胸中的抑制之力有所緩釋,你的道法自然升高了許多!”
吳恨一聽這話,心中大喜,又是拜了三拜。
吳恨溫和地說道:“日後別拜這麼多,我現在是散人一個,等日後去了道家法場,清修之地,你再來行這些禮節吧!”
“是!”杜懷回答道。
兩人一前一後朝着狼穴走去。
吳恨無奈地看着手中的那根黑巫杖,心中思緒翻涌。
爲何每次救我的,都會是這個東西?
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洞穴外的修羅場中,而場邊的一叢灌木輕輕一抖,一具白骨從中爬了出來。
杜母的下頜骨輕輕撒開,像是在笑。
緩緩說道:“從此,便再沒有人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了!”一朵白色的菊花花影,從她空空的眼窩中墜落在地上,碎裂成一小朵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