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們女生這個年紀，最常用的是什麼？”
夏聽寒剛想指責他彈夏聽寒腦門還一點不輕的“惡劣行爲”，誰知道他又朝夏聽寒猝不及防地拋來一個問題。
夏聽寒翻了個白眼，也是和他絲毫不客氣：“爲啥老是問我問題，直說不多好。”
劉法醫雙手交叉，托腮朝夏聽寒眯着眼睛笑了笑：“如果你不動腦筋去想，就算什麼都和你說，沒過多久你也記不起來了。等你真正辦案子的時候，你會發現，比起案子的結果，查案子過程中所引發的思考和推理，更耐人尋味。”
夏聽寒愣了愣，忽然覺得他說的話，還真的是非常有道理。
這時，蔡鈞忽然拍了拍手掌，朝劉法醫比了個大拇指：“啓，我終於知道爲什麼當初你那麼中二，我還願意和你做朋友了。”
劉法醫沒有理會蔡鈞，只是淡淡地望着夏聽寒，夏聽寒這才反應過來，她還沒回答他剛剛的問題。
我這個年紀的女生最常用的是什麼？夏聽寒想了想，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手機？
不對，這個沒有針對性，男女都常用。
十八九歲的女生，每天都會用，最常用，難道是......橡皮筋？
想到這裡，夏聽寒又搖了搖頭，有些女生是短髮，不會綁頭髮，這點也沒有針對性。
護髮素，不對，護髮素八成和案子扯不上關係。
等等，劉法醫剛剛一直強調四肢和內臟上的損傷問題，這些都是病理測試，他似乎還沒說到陳漫的體內究竟有沒有檢測到有毒物質。
夏聽寒記得，古人如果想毒害某個妃子，一般都會在妃子的胭脂等上妝物品裡下毒。
十八九歲的女孩不一定會化妝，但幾乎人人都會護膚，劉法醫說的莫非是護膚品？
最後，夏聽寒深吸一口氣，在極大的內心掙扎裡最後選擇了心底的那個結果：“護膚品。”
然後，得到的是劉法醫的兩個字。
“聰明。”
夏聽寒深吸一口氣，這次，夏聽寒終於是沒有傻呆呆地等他們解釋了。
就像夏聽寒和莫致朗說的那樣，劉法醫是天才，薄礪辰也是天才，寫了這麼多本懸疑推理小說的蔡鈞就算不是天生的天才，也算是大佬一枚。
活在這麼多“神”之中的一個渺小的夏聽寒，似乎正在成長。
受他們的影響，夏聽寒似乎進步的越來越快。
夏聽寒想，總有一天，天使也許有成爲神的可能。
薄礪辰看了夏聽寒一眼，似乎他也對夏聽寒能靠思考答上來，而不是胡亂瞎猜說的行爲感到有些微微的詫異。
只是看他的表情，似是在劉法醫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就已經將答案猜出來了。
“兇手將有毒物質摻雜在護膚品中送給陳漫，這種物質也許會使人產生幻覺，讓陳漫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從樓上跳了下去。”
說話的人，正是薄礪辰。
夏聽寒深吸一口氣，就從夏聽寒剛剛說的“護膚品”中，薄礪辰居然能猜出這麼多，而且聽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夏聽寒便愈發地佩服起他來了。
劉法醫點了點頭：“雖然說得有那麼點偏差，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根據羅卡交換定律來看，加害者肯定與死者有所接觸，也必然靠近過案發現場。
如果在死者死前的那段時間，兇手並沒有出現在案發現場，那他在這之前也肯定有機會來過案發現場，熟悉案發現場的地理構造，才能設計好一齣精準的案子，避免所有可能發生的意外。
劉法醫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感慨：“我重點檢查過陳漫的毛髮和指甲，以及現場的指紋和鞋印，還有陳漫體內的食物殘渣，最後纔將重點放在她的血液檢測上。”
夏聽寒感到有些好奇，血液檢測不是毒物檢測最基本的嗎，劉法醫爲何會將血液檢測放在最後面？
像是看穿了夏聽寒眼中的疑惑，蔡鈞解釋道：“現場出現大量血跡，我想，啓應該是第一次沒有檢測出什麼，所以再去了一次案發現場吧。”
劉法醫點了點頭，眼中還有些欣慰：“沒錯，我在陳漫的血液中檢測不出什麼特別的東西，直到我去案發現場再度提取了地上的血跡，利用萃取技術，最後終於讓我發現了一件讓我較爲意外的事情。”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只等着劉法醫繼續說下去。
誰知道，他說道這裡又停了下來。
夏聽寒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他這個時候又要考自己，她都想要吐血了。
好在，他沒有追問，繼續說了下去：“我在地上的血跡中，檢測出了微量的一類物質，叫做肉豆蔻。”
肉豆蔻？又是一類比較複雜的物質。
夏聽寒抿了一口桌上的拿鐵，腦子裡正在反覆思索這個詞語的同時，忽然想起薄礪辰還沒點什麼喝的，便轉過頭去，並沒有直視他，而是偷偷用餘光瞄了他一眼。
“薄......”
“小蟲，你不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嗎？”
夏聽寒剛說一個字，就被劉法醫從側面打斷了。
隨即，夏聽寒只得將頭偏過來，呆呆望着劉法醫，忽然“哦”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對，爲什麼在陳漫的體內檢測不出肉豆蔻這類物質，而是在地上的血液中檢測出來了呢？”
夏聽寒順着劉法醫的問題，順理成章地將問題問了出口。只見他沒有說話，而是笑了笑，似乎是等着夏聽寒又來一次自問自答。
夏聽寒翻了個白眼，心想，明明是你提的問題，現在又不理我。
誰知道，劉法醫沒回答夏聽寒，薄礪辰倒是破天荒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因爲地上的血液，不是同一個人的。”
他的聲音很冷，也很輕。
一字一句明明就是簡簡單單的那麼一句話，夏聽寒的心裡卻好像下了一場暴風雨，每一滴雨水都彈在夏聽寒的心上，又在夏聽寒的腦海裡轉了好幾回。
夏聽寒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忽略了他說的話，回過神來之際，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又開小差了。
“夏聽寒！”
“夏聽寒，你在想什麼？”
恍惚之中，有個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