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電話後,夏聽寒的神色顯然是緩和了許多。
劉法醫望着夏聽寒的神色,目光之中帶了幾分責備。
“你以爲炸 藥是憑你一己之力就能解決的?說不定疑犯的目標就是你們,本來夏梓傲不會受害,很可能因爲你莽莽撞撞過去了,誰都活不了。”
夏聽寒顯然臉色不太好,聽他這麼一說,這才悠悠望向薄礪辰,目光之中歉疚萬分。
好在他剛剛拉住自己了,不然後果很可能不堪設想。
既然嫌犯選擇在這個時間點通知炸 藥的事 情,很可能早已暗中設下了埋伏。
畢竟,如果他的目標如果真是炸了蔣歡家,也不可能留下長達七個小時的時間來讓警方去拆除炸 藥。
自己還是太過沖動,夏聽寒深吸一口氣,只能等劉法醫那邊再有什麼新的通知。
薄礪辰覺得此事還是有蹊蹺,這安放炸 藥的兇手怎麼不像是衝着自己來的,更好像是衝着夏聽寒來的。
如果那兇手真覺得自己對他構成了威脅,那也不可能傻到覺得自己會立馬趕去蔣歡家吧。
這麼看來,人物關係就複雜的有點過分了。
想要把夏聽寒炸死的人,在網上發佈了關於《黑色星期天》有關的預言,預示了那些女人會接連死去。
可是這害死蔣歡和孫曉萌的人,看起來又並不認識懂得製造炸 藥的人。
那爲何那炸人犯的所作所爲,都好像是在暗中保護那個連環殺人兇手。
與其說炸人犯是在預言殺人兇手的下一步,不如說是炸人犯很瞭解這個兇手,並且知道那個兇手會按照貼吧上的內容,得到啓發,進行一場有儀式感的殺人。
現在的人可真是越來越難理解了。
而且,薄礪辰始終不解,爲何孫權、小寶和蔣言之間看起來認識,卻又要裝作互不認識?
難道承認這件事會給他們帶來什麼不利的影響?
又或者說,他們被什麼人威脅了。
現在可以清楚的是,這炸人犯肯定是瞭解那連環殺人兇手的。
只要找到了那個炸人犯,真相必定水落石出。
不過那連環殺人兇手,一定是不認識炸人犯的。與其這麼說,不如說,那連環殺人兇手,根本不知道發帖子的人是誰。
畢竟,如果他真的認識炸人嫌疑犯,加上他對前兩名死者的作案,他根本沒必要煞費苦心地將現場僞裝成自殺。
首先,能這麼做的人,對法醫學知識也得有一定的掌握,否則無法瞞天過海。
再者而言,如果殺人犯真的認識炸人的嫌疑犯,直接整點炸 藥就完事了,何必要冒着那麼大的風險去受害者家中進行迫害。
罷了,不想了。
此時此刻,薄礪辰真想趕快將失去的記憶補回來。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這等案件肯定能輕而易舉破解吧。
他輕嘆一口氣,只覺得腦子一團糟,頭皮發麻。
如果現在能出現一個多牛比的人,對他薄礪辰說,其實兇手就是誰誰誰,那就好了。
該想個辦法,讓孫權他們承認彼此認識這件事。
薄礪辰勾了勾嘴角:“要不,我們去蔣言公司走走吧。”
此話一出,小寶顯然被嚇得不清,眼神閃爍,臉色慘淡。
“還是別了吧,這案發現場都沒看完,我們去他公司幹嘛?”
小寶語言含糊不清,面對薄礪辰的要求,明顯有些抗拒。
薄礪辰無奈地攤了攤手:“案發現場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的,沒什麼好看的。”
“再說了,你們什麼都不肯說,我也沒辦法,只能去蔣言公司走一趟。”
此話一出,小寶的臉剎那間一片慘白。
其實她也不想瞞着薄礪辰的,畢竟他那麼好看,小寶不想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是蔣言那裡,她又沒法交代......
“我......”
小寶磨磨蹭蹭的,欲言又止,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即將被薄礪辰的話給突破。
此時,劉法醫的手機響了起來。
夏聽寒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望向劉法醫,等待着他那邊的結果。
“喂?嗯,好,知道了。”
“怎麼樣了?”
劉法醫一掛電話,夏聽寒就開口問道。
劉法醫搖了搖頭:“蔣歡家沒有發現炸 彈,所以他們就立馬撤離了。”
薄礪辰輕輕皺眉,這事有點不對勁啊。
照理來說,這個“預言帝”不太可能爲了戲弄衆人搞出虛假信息。如果這樣的話,他之前說的話根本就沒有任何震懾力。
所以,炸 藥一定有,只是衆人理解錯了地方!
薄礪辰立馬追問:“那夏梓傲呢?劉隊他們發現他了嗎?”
聞聲,劉法醫愣了愣。
“沒有,他們說在蔣歡家沒有發現炸 藥,就立馬離開案發現場了,陳隊還要趕着去追捕那個罪犯的位置。”
糟了!薄礪辰心中一驚,定定望向劉法醫。
幾乎是瞬間,劉法醫便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
劉法醫立馬撥了通電話過去,瞳孔放大,語氣卻是在儘量保持平靜。
“陳隊,趕快帶人回去,全副武裝,炸 藥很可能在夏梓傲家!”
此刻,夏梓傲家。
“嗚嗚,嗚嗚——”
男孩滿眼是淚,雙手雙腳都被捆綁着,整個人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動彈不得。
在他的椅子後方,一個冰冷的儀器正在散發着微弱的紅光,上面顯示着的,儼然是距離爆炸的倒計時。
“救救我,姐姐,我好害怕——”
夏梓傲嗚咽着,嘴巴被人用膠帶封住了,只能儘量發出些聲音,試圖引起別人的注意。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身後的炸 彈聲催命一般着響着,彷彿下一秒,他就會被炸得屍骨無存。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男孩實在是忍耐不住了,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
夏聽寒眼角泛淚,夏梓傲肯定還活着,如果發生爆炸,剛剛那些警察早該發現了。只是不知道,那些恐怖的玩意什麼時候發生爆炸。
她強忍住內心的焦躁不安,夏梓傲還是個孩子,她實在不忍心讓他面臨如此痛苦。
好在劉隊剛剛去蔣歡家的時候,已經疏散了整棟樓的人,甚至臨近的幾棟樓的人也都沒有再呆在樓上。
再次回來,整個小區空無一人。
“現在的民衆保命意識還是挺強的嘛。”劉隊讚許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