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法醫好笑地挑了挑眉:“諾大的沙林市,我國的政治經濟建設中心,人羣雜多,事情自然也多。局裡根本沒有多餘的人手,最近市中心案子也頻頻發生,上面的意思是要我帶頭接受這起案子。至於我如何說服上面的,這可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事了。”
“也是,那就是說,局裡沒有新的屍體,用不着你劉法醫了。”
薄礪辰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孫曉萌的屋子,他此時所在的地方,是孫曉萌屋子的大廳。
孫曉萌家住的小區外壁看起來簡陋,內部的裝潢也是簡單樸素。
大廳的牆壁被白漆刷的亮堂堂的,液晶電視擺在玻璃茶几的前面,沙發是最常見的那種木質椅子,旁邊還擺了幾張小矮凳。
“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
薄礪辰扭過頭去,望向劉法醫,現在也只有他能解答這個問題。
“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是浴室。”
劉法醫搖了搖頭,話語之中的意思倒是出乎薄礪辰的意外。
一般來說,如果是連環殺人兇手作案,案情都會相似,至少案發現場大致會雷同。可是這兇手卻很奇怪,不僅作案方式不同,而且挑選的作案地點也都不一樣。
唯一能將兩起案子串起來的,一是兩起案子都是發生在星期天,二是薄礪辰昨日在網上看到的那個貼吧,皆是暗示着兩個人的死亡。
不僅如此,沒過幾天很可能會出現第三個死者。
如果不趕緊找到兇手,沙林市的年輕女性岌岌可危。
薄礪辰忽然覺得,單憑這兩件事,劉法醫就能說服上面重新查案,也可真是不容易。
劉法醫低頭不語,實則衆人不知道的事,上面只給了他三天時間查案,而且如果一旦這件事是無事生非,那他也要擔不小的責任。
他忽然覺得,單憑薄礪辰這麼幾句話就重新查案,也不知道是被什麼衝昏了頭,還是他薄礪辰太讓人信服。
畢竟,他薄礪辰可是信誓旦旦說這兩起案子是同一兇手,更何況劉法醫自己也隱隱這麼覺得。
更棘手的是,除了這個連環殺人魔,本市還有一個懂得製造炸 藥的恐怖襲擊分子正在潛逃。一個不注意,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把那個地方給炸咯。
因此,爲何陳隊不和自己在案發現場,其實他們只是正在追捕那個懂得製造炸 藥的傢伙。
這玩意可比刀殺恐怖的多,傷害範圍也不容小覷,自然是成了局裡的重點攻破對象。
至於劉法醫看薄礪辰的眼神,倒不是在暗示這屋子裡面的人身份可疑,而是......
劉法醫覺得薄礪辰實在是太眼熟了,但是想來想起,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薄礪辰。
他從來沒有這麼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認識過一個人,畢竟他的記性還是挺好的,如果不是認識了很久的人,根本不會產生如此大的疑心。
薄礪辰轉身朝浴室走去,齊恩徳一行人則跟在他身後。
孫權站在一邊,眼珠子在眼眶之中轉來轉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浴室的裝潢很簡單,純白的浴缸擺在廁所右側,左邊則是一個馬桶和洗漱臺,沒有過多的東西。
薄礪辰忽然扭過頭去,問向站在角落裡的孫權。
“你平時是和女兒住在一起嗎?”
孫權點點頭,“要不是父女兩住在一起,我怎麼會發現她帶那些野男人回家?”
還帶回家了?做法倒是和蔣歡如出一轍。
“那你認識蔣言嗎?”
薄礪辰話鋒一轉,提到蔣言的時候,蔣言的反應明顯很不正常。
“我怎麼會認識她?薄偵探,你不會懷疑我還認識第二個死者吧?你這是什麼意思,懷疑我是殺人犯?”
蔣言臉氣的鐵青,一臉不屑,突如其來的發怒也是把一旁的小寶嚇了一跳。
小寶道:“蔣總,你別生氣,大偵探只是隨便問問,如果他真懷疑你,怎麼還會帶你來案發現場。”
小寶說完話,蔣言的臉色明顯是好了很多。
她打完圓場後,薄礪辰倒是皺了皺眉,琢磨着她話語裡奇怪的點。
蔣總,這稱呼,小寶怎麼知道蔣言是做生意的?莫非是昨晚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蔣言自己說的?
而且,薄礪辰總覺得小寶這麼稱呼蔣言,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下級對上級的敬稱,這就更讓人感覺到奇怪了。
畢竟,小寶是和蔣言昨天才認識的。
等等,不對啊!!!
薄礪辰心中一驚,差點把這件事忘了,如果小寶經常跟着蔣歡的話,那小寶應該見過蔣言纔對。
那爲什麼他們兩個要裝作不認識?
而且,看蔣言剛剛的反應,他好像還認識死者孫曉萌纔對。
這時,老人說的話倒是出乎薄礪辰的意料。
“我不認識他。”
孫權淡淡地望着薄礪辰,語氣肯定,神色卻有些微微的閃爍。
薄礪辰望向劉法醫,很顯然,劉法醫也看出來了他在說謊。
看孫權的反應,蔣言不可能是殺人兇手,畢竟如果他知道蔣言殺了自己的女兒,也不可能如此安穩地站在這裡看大家找兇手。
那爲何他們幾個要把互相認識的這件事隱瞞住,他們究竟在隱藏什麼秘密?
薄礪辰沒好氣地嘆了口氣,這些人也真奇怪,人都死了,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不肯說出來,難道說出來還會有更嚴重的後果?
想到這,薄礪辰忽然意識到自己還遺漏了一個很重要的點。
黑色星期天!
薄礪辰沒有追問兩人是否認識,他知道繼續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只能轉移反向。
“你有沒有聽過這首歌?”
薄礪辰淡淡地望着孫權,又環視了周圍一圈,忽然打開手機播放了一首歌。
一陣詭異、極度悲傷又極爲詭異的聲音在屋子內瀰漫開來。
前奏剛剛想起,孫權變立馬呆在原地,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
“怎麼了?”
薄礪辰舉着手機,緩緩朝孫權走去,誰知孫權卻步步往後退去,竟然直接撞到了牆壁上。
“你在害怕什麼?”
薄礪辰離他越來越近,孫權驚懼地睜大雙眼,呼吸越來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