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搞完這些,深深的吸了口氣,對着兩邊的隧道大吼了起來。
“艹他祖宗,有什麼來什麼!讓你小爺爺見識見識!!”聲音此起彼伏,各種迴音交織,一直傳往隧道的內側。
吼完之後,他開始唱《大花轎》,一時間,30年沒有任何動靜的這些管道內,傳來了極其複雜的各種迴音組成的交響吼。
唱了四五句,黎簇安靜了下來,等到所有的迴音落下,他就聽到一邊黑瞎子跑路的通道之中,傳來了另一種一連串的輕微的迴音。
輕微的迴音越來越響,越來越響,逐漸可以分辨,黎簇意識到,那種木屐走路的聲音又出現了。
黎簇咬住一個冷焰火,翻開引爆器。慢慢退入了黑暗之中。
木屐的聲音來的非常之快,黎簇幾乎懶的想那可能是個什麼東西,因爲核心線索太少了。
既然自己想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就讓自己親眼看到。少一些想象力和自己嚇自己,多一些行動。
木屐聲在甬道口停住,黎簇閉上眼睛,眼睛死死的盯着那熒光之後的黑暗。等待着裡面的東西出現。
一定是個龐然大物。他心說,腦海裡出現的是巨大的蛇一樣的東西從黑暗中探出腦袋。鱗片泛着幽綠的光。
然而沒有,在黑暗中首先出來的,是一團黑色的霧氣,似乎是遠處的黑暗中,分離出來一團,涌到了有光線的岔路口。
黑暗越來越多,黑色的霧氣慢慢充斥了整個岔口的空間,接着,黎簇聽到了清晰的一聲木屐的聲音,是從岔口區域管道的頂部發出的。
不是這團黑色的霧氣發出的,反而倒像是頂部有什麼裝置被啓動了。
黑色的霧氣圍繞着黎簇的衣服,變換着深淺和形狀,擠滿了整個空間。
什麼玩意?幽靈?還是,某種有毒的煙霧?
煙霧怎麼會追着他們跑?
黎簇走過去幾步,想看看清楚,他慢慢靠近,就聽到那邊傳來了一些,類似於共振的動靜。他聽到這個聲音,條件反射的感覺到不舒適,隨即他意識到那是什麼聲音。
那是昆蟲震動翅膀的聲音。聲音很團集,說明單個的昆蟲很小。
一團蟲子能把黑瞎子嚇成這樣?他嘆了口氣,忽然發現四周有些不對,他看了看他身邊的牆壁,發現牆壁上的瀝青,蠕動了起來。
瀝青上那些猶如皮膚病的突起,都開始動了起來,他打起冷焰火,就發現他四周整個管道壁上的瀝青,竟然全部不是瀝青,而是大量的只有襯衫鈕釦大小的甲蟲。
無數的小甲蟲開始挪動,整個管壁好像活了一樣,黑色突起各種扭曲。前後都看不到頭,似乎整條管道里全部都是這種蟲子。
“嘖。”黎簇鬱悶了一下。按下了引爆的按鈕。
瞬間,或者說,只有四十分之一瞬間,c4的威力遠遠出乎黎簇的意料。管道形成的氣壓更加誇張,整個管道就像一根炮管開炮一樣,瞬間黎簇被氣壓拍暈,他連爆炸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就直接像炮彈一樣被射了出去。
第一次撞擊是左邊的牆壁,距離他站的地方有100多米,他的膝蓋撞上,粉碎性骨折,然後人在牆壁上好像挫泥一樣挫了六七米,摔在地上。彈起來,撞上另一面牆壁。
完了,他心說,吳老闆又要在手上劃一刀了。
他最後一次撞擊之後醒了過來,開始大量吐血,血噴射性從他鼻孔裡噴出,渾身上下是見肉的擦傷。
耳膜嗡嗡直叫,劇烈的頭暈,四周一片漆黑,接着他的眼前出現了白光。
不是外界的光,他相信,他要死了。
太好了,在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的情況下,他立即就要死了。
這和打遊戲還真是不一樣。自己是個傻x,太莽撞了。
他的意識逐漸模糊,白光逐漸擴張,接着,充斥了他整個視野,接着白光重新開始收縮,他忽然看到了一種速度,一種意識遠去的速度,最後是一片黑暗。
他馬上就要失去知覺。
就在那個瞬間,痛苦忽然出現了,一下把他的意識拉了回來,他感覺到他的腿越來越痛,接着是手,背和胸口。
他睜開眼睛,深呼吸壓抑這些痛苦,一直壓抑了幾個小時,然後咬牙坐了起來。往後靠到牆壁上。牆壁靠上去不是特別的穩固。
他沒有辦法橫向移動,他靠了上去,牆壁一個翻轉,竟然是一個活動門,黎簇一個倒栽蔥,摔了下去。
是一條筆直往下的通道,黎簇摔進通道里,地下是排水道,他摔進了水裡。
水流非常急,他瞬間被水流捲動,但是毫無掙扎的力氣。但是排水道里,卻不是絕對的黑暗。
他看到了大量的骸骨,堆積在水道的四周,磷光泛起,全部是累累的白骨。
他一點也不害怕,因爲他很快就要加入這個和諧的大家庭了。
接着他發現有些不對,這個水道,並不是水泥做的,竟然是石頭雕刻而成的。
全是黑色的石頭,古老,氧化和腐蝕的紋路非常明顯,這地方最起碼有幾千年的歷史了。
接着他模糊的看到了這些黑色石頭上的壁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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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不清楚,但是好奇心讓他嘗試能不能靠岸,他要死個明白。
他在水裡掙扎,手腳都不受自己控制,水流帶着他繼續往前,他看到了一道石頭門洞。開始在這個奇怪的下水系統裡出現。
那是鐵鏈懸掛的黑色石壩,上面有一些簡單的雕刻,似乎是用來放下隔斷水流的。如今懸掛在水流之上,黎簇不得不注意才能不讓自己被這些石壩撞到。
隨着往這個排水道的深處越來越近,這些石壩越來越大,感覺上下水道也越來越寬。聚集的白骨也越來越多。
他的體溫越來越低,冰涼的水讓他的遠離了疼痛,渾身的麻木讓他不那麼難受,但是他也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強忍着讓自己沒有睡着,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再次驚醒,發現水流變得平緩,自己擱淺在了一個石灘上。
他來到一個垂直高度相當高的洞穴,洞穴的底部,全是細小的石塊,已經全部被水流磨成了砂礫大一些的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