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微風拂過竹林,發出輕微的聲響。
“哎呀,這個不算,不算——”本來寧靜的竹園被一個歡快的撒嬌聲給打破了。
竹屋的大廳裡點着六盞燈籠,將所有的角落都照在光亮中。已經換下那妖嬈紫衣的蘇麗雅正俏臉微皺的撒嬌,拿起棋盤上的一個棋子,道:“爺爺,這步不算!”
上官衡笑道:“阿雅,所爲舉手無悔,是君子。這下了的棋子,可是不能說不算的。”
蘇麗雅奸詐地笑道:“爺爺,我不是君子。我是個小女子。”話音剛落,將棋子重新放在另一個地方。
上官衡寵愛的搖頭笑看着那已經三番四次反悔的“小女子”了。
溫馨的笑聲迴盪着整個竹林。即使是身在竹林外的上官巖也聽到了父親那久違的笑聲。清冷的月光照在上官巖深沉的臉上:父親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帶着這個疑問,他步入了竹園裡。
“相爺,少爺求見。”大顯那沙啞的聲音響起。
笑聲被打斷。蘇麗雅知道那個皇上的首席人物肯定是爲了認親的儀式而來的。擡首,望見上官衡臉上的沉默,她知道他們有事要商量,不方便
自己在這裡,就起身誇張地打了哈欠道:“爺爺,好累哦!我先下去休息了。”
在得到上官衡的點頭後,她起身從大廳的內側進入了裡屋去了。
“讓他進來吧!”
上官衡踏入了那已經很多年都沒有進入的房間了。這一對父子相互打量着。沉默的氣氛蔓延而開。
終於,上官巖率先打破了沉默到:“爲什麼?”
上官衡的視線落在旁邊的一副美人圖上,輕聲回道:“因爲阿雅是焉兒的孫女。”
上官巖的身軀一震,難以置信地擡首望着那副曾經非常厭惡的美人圖。不,是憎恨纔對。父親的心從來都不在母親身上,令母親鬱鬱而終。因此,他這麼多年來,都不來這個竹屋,就是不想見到父親那副惦記別的女人的樣子。對於,父親,他從小時候就有一種排斥的情緒,排斥他辜負母親。因此,長大後他更是排斥那代表着自己永遠也無法超越的背影。
壓抑的沉默再次蔓延。非*凡*非*凡*
“父親,即使如此。你也不應該認她爲義孫女,還將她嫁給龍浩承。你知道這背後意味着什麼嗎?”上官巖憤恨地道。
上官衡犀利的眼神落在自己兒子的臉上,接口道:“這意味着我支持龍浩承。”
上官巖的身軀一震,顫抖着聲音道:“父親,你真得支持龍浩承?!”
那瞭然的臉已經代表着答案。這算什麼。父親明知道自己一心輔助皇上。這擺明着要跟自己對着幹。他這個兒子在父親的心中到底算什麼?一直壓抑的憤恨令上官巖發泄道:“父親,在你的心中,我到底算什麼?你明知道我效忠皇上,但是,你卻向皇上,向大臣表示自己要支持龍浩承。你要以後拿什麼臉來見皇上。”非~凡~手~打~團~天雨,天晴~手~打~
上官衡的眼裡閃過詫異與痛心,而後輕聲道:“巖兒,你覺得自從皇上登基以來,這個國家變的怎麼樣?”
上官巖的眼裡閃過難堪:這幾年,邊境頻繁的戰亂,以及國內的旱災,令龍炎國的百姓是苦不堪言。難堪一閃而過,很快被清明所取代:“那是因爲龍浩承兵權所致。”
“兵權?!”上官衡冷哼道:“我看到的都是龍浩承傾盡一切只爲了邊境百姓的安危。”
上官巖變得沉默。畢竟,這些都是事實。這些年來每當邊境發生戰亂時,都是龍浩承擺平的。國庫的空虛,令朝廷保證士兵的肚子都有困難。終於,上官巖打破了沉默道:“那是龍浩承在籠絡人心。只要給皇上足夠的權利,相信皇上會做的更好。”
“籠絡人心?!”上官衡嘴邊泛起微微譏諷道:“巖兒,在你的心中皇上是怎麼樣的君主?”
上官巖的眼裡閃爍着憧憬與敬畏道:“皇上是個有抱負,想要爲百姓,爲龍炎國做一番偉業的明君。”
“明君?!”上官衡冷哼道:“一個能爲了自己的利益,爲了除掉威脅自己帝位的兄弟,不惜跟朝陽國秘密簽訂割讓國土的君主真的是明君嗎?”而後遞上一封他在安插在朝陽國的探子回報的密報。
上官巖快速地接過信函。雙目大睜,難以置信地望着那信函。信從他的手中飄落而下。上官巖擡首望着自己的父親,拒絕相信如此的事實:“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紕漏,皇上絕對不是如此之人。”
“巖兒,你知道先皇駕崩後沒幾日,我就從先皇的親信手中收到一封信函。在信上,先皇痛心地講述到自己的三個兒子自相殘殺的背後居然都是自己一直信賴的大皇子在幕後策劃的。本來,他想重新寫詔書的,將皇位傳給三王爺的。但是,卻給大皇子發現了,給軟禁了起來。他希望如果有一天,大皇子做出了對不起龍炎國,對不起百姓的事情,我能再入朝堂,輔助三王爺登上本來就屬於他的帝位。那封信也是在先皇駕崩後才傳倒我手中的。”上官衡再遞上那封先皇的親筆信函。
上官巖伸出手微微顫抖地接過閱讀。
望着兒子臉上的震驚與失望,他可以理解這一切。當初,他在發現先皇通過藥物來毒害那位自己想要真心輔助的大皇子時,也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以至於後來,他心灰意冷的辭官。但是,在收到這份信後,他開始覺得有必要爲這個國家、爲百姓做點事情了。也不妄當年祖先皇上對他的信賴與臨終託付。因此,他才動用以前潛伏在朝陽國的探子。終於,在一個月前,他收到了那封皇上通敵的密報。他決定要完成自己身爲龍炎國臣子應該盡的責任,完成先皇臨終的懇求。
從那急速顫抖的手,可以窺視上官巖內心的衝擊。上官衡輕聲道:“巖兒,做一位效忠自己君主的忠臣是好的。但是,前提是這個君主是肯爲國家、爲百姓着想的君主。但是,當今的皇上卻不是。”
上官衡略微停頓,道:“還有,我之所以要出來支持龍浩承,是希望能保住你跟藍兒。”
藍兒?!上官巖渾身一震,臉色陡然變的鐵青無比。如果皇上真得是如此之人,那麼他豈不是將自己的女兒推入到虎口嗎?他在終於知道當初自己決定將藍兒送進宮時,爲何父親會反對了。但是,當時他是一意孤行,將女兒送到了宮中。
“父親——”上官巖向自己的父親非凡球球求助道。
對於自己這個個性耿直,但是卻又缺乏魄力的兒子,上官衡只能嘆息道:“唯今之計,就是等時機成熟,想辦法將藍兒騙出宮了。放心,我會盡一切努力保護藍兒的。畢竟她也是我的孫女啊!”
上官巖擡首,見到父親臉上的溫情,忽然明白父親並非像自己一直認爲的那樣冷漠無情。他對於自己,對於藍兒,都是有情感的。
相視中,這一對隔膜了幾十年的父子終於開始冰釋前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