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去,蘇麗雅馬上發現程府內那價值不菲的佈局,但是此刻的她卻沒有心思欣賞那些奇珍異草,假山細水。
終於,他們兩人在家丁的帶領下,進到了一個類似於藥廬的地方。他們將阿金扶到牀上躺下。
“請稍等,我們去請當家。”家丁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蘇麗雅動作輕柔地爲阿金拭檫着臉上的灰塵。當纖手經過他的鼻下時,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她怕那若有似無的呼吸會沒掉。好半響,終於感到碰到手指上的溫氣,她才放下心中的恐懼。
“你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只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回答出來問題之人。”一個仍顯稚嫩的聲音讓她轉過身,只見一個大約十六、七歲,長得是眉清目秀,但是臉色卻過於蒼白的少年站在門前。
怎麼個小毛孩,居然是聞名天下的神醫?蘇麗雅震驚地道:“你是程家的當家?!”
少年挑挑眉,神情自若地走近:“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性。我就是程麟。”
大丈夫?!一個橫看豎看只是個少年的男孩,自稱大丈夫。蘇麗雅隱忍着想要笑的衝動。如果不是有求於人,她還真得會笑出來。
程麟纖細的眉毛微皺,很顯然他已經發現了蘇麗雅微抽的嘴角。他詭異地笑道:“看來回答出問題的是你吧!醜女。”
醜女?!即使經常頂着個蘇家村第一醜女的稱號,但是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笑話她的人也只有眼前這個程鱗了。她忍,爲了阿金,她要忍。蘇麗雅死命地維護臉上的笑容:“是的。程當家。”
程麟對於蘇麗雅沒有像預期的那樣發火有點新奇,挑挑眉道:“不過,我這裡醫治人是有規矩的,答題之人必須是病者的至親。我看你的醜樣,也不像這個男人的妹妹。”
蘇麗雅在內心將程麟十八代祖宗給問候完後,笑道:“我是他的妻子。”
大毛也在一旁猛點頭:“對。大嫂是老大的妻子。不信,你可以派人去蘇家村問。”
程麟的黑眸中閃過差異,直稱奇道:“我看他不應該來治刀傷,應該先治眼睛。”
熟可忍,熟不可忍。蘇麗雅氣地漲紅了臉衝到他面前,抓着他的衣領道:“程麟,我既然回答出了你的問題。你就應該幫我治病。難道你想不信守承諾嗎?”
程麟雙手分來了那緊抓衣領之手,而後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被弄亂的衣服,在蘇麗雅耐心用光之前道:“我可以治他。但是,你們要先給醫藥費。”
程麟用輕藐的眼光掃過三人襤褸的衣裳道:“我看你們也沒錢出藥費吧!”
蘇麗雅氣憤地從懷中掏出這一年來省吃緊用的錢:一個大錠金子(這本來就是從阿金身上得來的),和一些碎銀子。
大毛吃驚地看着眼前的錢道:“大嫂,想不到你有這麼多錢啊?”
程麟雙眼略微掃過那些錢,冷笑道:“你這些錢還不夠買我的其中一味藥呢?”
古人云:醫者父母心。但是,望着眼前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裡毫無半絲仁慈,蘇麗雅恨恨地心裡暗道:狗屁。這都是那些人說出來騙騙人的。本來已經無計可施的蘇麗雅,腦中一道靈光閃過:“既然你肯跟我講這麼久,必然不是打定注意讓我們吃閉門羹了,說出你的條件吧!”
程麟的眼裡閃過讚賞道:“只要你答出我一個問題,我就分文不取地幫你治他。”
“好。一言爲定。”蘇麗雅一口答應。不就是腦經急轉彎問題嗎?她就不信自己這個二十一的新時代人會輸給這小子。
程麟眼裡出現了自信,彷彿篤定她會答不出來的樣子,道:“聽好了。豬是怎麼死的?”
大毛一聽,直輕喃着:”豬當然是被人宰死的。“
這輕喃聲落在程麟的耳裡更是自信心膨脹,得意非凡。
蘇麗雅大失所望地翻了翻白眼,還以爲他會問什麼高難度的問題,原來只是這種低層次的連小學生都會回答的問題。
“怎麼樣,回答不出來了吧?” 程麟得意地笑道。
“笨死的。”蘇麗雅對於程麟這種可以跟小孩子劃上等號的行爲自感無力的回道。
程麟的雙目大睜,大聲道:“怎麼可能,你會知道?”
蘇麗雅眯着眼笑道:“小弟弟,不要將人給看貶了。所謂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你應該遵守你的承諾了吧!”
程麟蒼白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好半響才從牙縫裡蹦出了一句:“我會遵守承諾的。你們到外面等候吧!”
蘇麗雅一聽連忙拉着大毛出去,就怕程麟後悔。
門外的大毛仍在思考着方纔的答案,但是仍就怎麼想也想不通。於是,他就走到蘇麗雅的跟前問道:“大嫂,豬爲何是笨死的啊?”
蘇麗雅頓時無語的望着那一臉疑惑,一本正經的大毛,她可以理解方纔程麟眼裡的吃驚,因爲以這個時代人的理解能力,確實不會有人想到的。她輕嘆了一口氣,爲大毛解答疑惑:“大毛,你平時如果覺得一個人很笨,你會罵什麼啊?”
大毛毫不猶豫地回道:“你是豬啊!笨死了。”
“你看連你都說豬是笨死了。”蘇麗雅攤攤手道。
大毛頓時恍然大悟,眼帶崇拜地望着蘇麗雅道:“大嫂,你實在是太聰明瞭。”
本着要樹立自己在大毛這個免費勞工心中形象的宗旨,她不客氣道:“那是當然,如果我不聰明,怎麼好意思當你的大嫂呢?呵呵呵--”
大門打開的程麟正好見到這一幕。他很奇怪爲何這個長相其醜無比的女人能如此的自信,能如此活的精彩。
蘇麗雅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飛奔上去,問道:“怎麼樣啊?阿金沒事情吧?”
程麟的纖眉微皺,這女人怎麼這麼喜歡抓別人的衣領啊?他用力的格開那礙眼的雙手,自負地道:“普天之下,還沒有我程麟治不好的病。”
臭屁,不就是會點醫術嗎,拽什麼拽。但是,這些心底話,她可不敢說出口,只假仙得道:“謝謝,謝謝。”話剛落,她就衝進去了。
“大嫂,等等我。”大毛也跟着進去了。
程麟嘴角微抽地望着那離去的身影。他敢斷定剛纔那個醜女的眼裡閃過對他的輕視。哼,向來只有他輕視別人,從來也沒有別人趕輕視他的。他現在非常慶幸方纔沒有施針將那男的腦中的血塊給除去。他就奇怪怎麼會有人願意娶這醜女,原來那男人頭部曾經受過重傷,變成了傻子。就讓這醜女一直配傻子吧!哼。程麟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