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傍晚時分,一輪紅日只剩一絲餘光,天邊之上,晚霞漫天,層層相疊,三四朵連在一起。雲邊泛起淡淡的紅光,優美似錦。一抹抹霞光將廣場之中的人映襯得紅光滿面,不過他們這會兒並沒絲毫多餘的心思來欣賞這般美麗的風景。
此刻唐江天站起身來,見柳殘陽劍法來勢洶洶,忽然臉上黑氣大勝,頭髮頃刻間變得蓬亂無比,雙眼紅如鮮血,像是入了魔一般,仰天不住地狂笑:“以血償血,就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空曠的廣場之上忽然狂風大作,吹得一旁落葉漫天飛舞。唐江天右手舉過頭頂,滿天的落葉紛紛聚合起來,形成一把十丈來長的大刀,立在空中,唐江天凌空躍起,握住刀柄,猛地朝柳殘陽躲藏的地方砍去,霸道的氣勢席捲整個廣場之上。
柳殘陽臉一變,抽身躲避,但那把樹葉形成的刀其蘊含的霸氣,凌利的刀氣竟把柳殘陽身後的那顆大樹從中間生生劈成了兩半,孤柳殘陽躲避雖快,但刀氣的餘勁依然振得他們體內氣血翻滾不止。
“嘶……”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在他們的印象之中,唐江天只是一個只會使用暗器的門主罷了,武功平平,並沒有什麼值得出彩的地方,只是在現在看來,他們的想法都錯了,按照唐江天剛剛表露的這一手絕招,就足以位列江湖一流好手之中,而且沒有幾個人能打得過。
此刻不僅是柳殘陽驚訝,就連上官飛歌這一刻也變得有些疑惑,雙眉微蹙,目光緊緊的盯着唐江天,似乎想看穿他這武功的來路,唐門世代以暗器爲主,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高深的功法,現在看他的樣子,也似乎並沒有將這門功法練到高深之處,而且因爲喪子之痛,現在已經有走火入魔,看他點若風點的樣子,似乎連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柳殘陽冷冷的看着唐江天,剛剛一口氣還沒有回過來,只見又是一道凌厲的掌風朝着自己襲來,他強打精神,用盡全部的力氣連忙朝後面退,心也在這個時候沉到了谷底,這唐江天的功力明顯已經改過了自己,現在這裡的人之中,除了幫主上官飛歌之外,估計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難道我這輩子都無法報這個仇了麼。”柳殘陽趴在地上,臉色發苦,一想到自己師父曾經對他們兄妹倆的百般呵護,現如今卻是連仇人在面前都無法將對方除去,心中痛苦,嘴角已經被他自己咬破,沁出一絲絲的鮮血來,一雙仇恨的眸子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仇人。
唐江天哈哈大笑:“難道你以爲本座就真的會用點暗器,沒有一點後手就敢和你們這些小輩拼鬥,你小子雖然天資不錯,可惜跟錯了人,腦子裡面的想法太簡單了,既然你這麼想爲你的師父報仇,那本座今天就成全了你,讓你和你師父在黃泉做個伴。”說着,他又將目光移向了柳含
煙;“我兒子因你而死,如今在下面怕是寂寞了,你今日回來,我也正好將你送下去陪我兒子。”
“瘋子,你已經瘋了。”柳含煙怒目而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以前一直尊敬的門主,真正的面目是如此的醜陋。
唐江天一聲狂笑,手底下確實絲毫沒有慢下來,瞥了一眼一旁弟子身上的佩刀,一個閃身就將佩刀拔出,恍如電光火石一般,朝着柳含煙就是一刀。
柳殘陽大吃一驚,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先拿自己的妹妹開刀,這一刻自己距離柳含煙的位置實在是太遠,根本難以施救,即便如此,柳殘陽依舊不要命的朝着他奔跑而去,對着柳含煙大吼:“快躲開。”
刀離柳含煙的額頭已經不足三尺,要一刀斃命柳含煙的話,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柳殘陽幾乎不忍再看,大吼道:“唐江天,我柳殘陽今生不殺你誓不爲人。”
柳含煙此刻被驚駭的刀勢所籠罩,根本就動彈不得,要是可以的話,她也想早些抽身,看着頭頂泛着寒光的刀,他本以爲自己這一次死定了,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就這麼直直的站在原地等死。
一旁的雪隱下意識的就想上去救下柳含煙,前腳剛剛邁出,就被蘇沫攔住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看着便好。”
忽然又是一道勁風襲來,就看見在這個時候,上官飛歌冷哼了一聲,手上長劍猛地出鞘,以驚雷之勢打在唐江天的大刀上面,將他整個人都打偏了。
“砰……”
沒有砍到柳含煙的頭,反而將廣場上面砍得亂石紛飛,塵土飛揚,細碎的小石子四處飛射,打在人身上也能感覺到疼痛。
見柳含煙沒事,柳殘陽立馬衝上前去,將自己的妹妹拉在自己的身邊,隨後轉身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上官飛歌:“多謝幫主。”
上官飛歌沒有理會柳殘陽,此刻往前走了一步,淡淡道:“沒想到堂堂峨眉山大派唐門,居然也學習道心種魔這種魔攻,今日一見,倒是令人大開眼界了。”
在上官飛歌剛剛一番仔細的思考之下,在結合唐江天出手的情況來看,這會兒他終於可以斷定唐江天學習的正是這一本魔功。
這本功法成名在一百年前,當時有一個魔頭就是因爲練了這本武功秘籍之後,心性大變,殺人不眨眼,在沒有練這本武功之前,那個魔頭本來還是江湖上人人稱道的大俠,因爲這件事情,後人便將這惡毒的武功毀了,沒想到在一百年之後,居然在唐門門主的手上又再一次見識到了,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
不說這本武功的殘忍,光是要練成這門武功來說的話,其中的過程就足以說是一本魔功了,因爲每晉升到一個層次之後,就必須要一個童女的鮮血作爲澆灌,來抑制因爲修煉這本秘籍的狂躁之情,如若不然,就只能爆體而
死。
“胡說什麼,本座修煉的乃是我唐門正宗武學,豈是那些歪門邪道可以比擬的。”唐江天因爲上官飛歌的話,臉色一變,連忙反駁,不過現在也沒有人看到他到底是怎麼修煉的,即使上官飛歌能看出這門功法,也不足以服衆,有恃無恐道。
蘇沫聽聞上官飛歌的話,眼睛微微一跳,前生他出生武林世家,什麼武功他都略知一二,剛剛沒有看出這唐江天武功的來路,這會聽上官飛歌提及,立馬恍然,也完全可以確定,這唐江龍修煉的是道心種魔無疑。
“喬伯父生性淡泊,怎麼會和這樣一個不擇手段之人結交。”蘇沫也在開始猶豫一會兒到底要不要救唐江天,畢竟用童女的鮮血來輔佐自己練功,如此殘忍的事情,絕對不是一個心智稍微正常的人能夠接受的。
聞人不明這次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武功,臉色露出一抹十分好奇的樣子,這武功到底有多厲害,看着唐江天這人,天資在練武之中來說,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箇中下等,練了這種武功,居然能躋身一流高手之列,當真的神奇。
蘇沫搖搖頭:“這樣的武功你還是不要想了,過程十分的殘忍,你要是練了,估計我和王爺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了。”
此番來這裡的目的是爲了不讓上官飛歌奪走唐門的鎮山之寶暴雨梨花針,並沒有一定要救唐江天的命,而且看這人這麼可惡,蘇沫也沒有什麼要救人的心思,現在他們在這裡,趁着上官飛歌和唐門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正好可以隔岸觀火,一會兒等他們兩敗俱傷,上官飛歌自知不敵,自然退走的話,那也是一個不錯結果。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暴雨梨花針麼,何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擠兌我,不過這倒是要讓你失望了,暴雨梨花針現在已經廢了,嘿嘿,不然你們幾個現在以爲還有命在這裡和本座鬼扯麼。”唐江天神色猙獰,說話的口氣越來越顯得有些不正常起來。
上官飛歌要這暴雨梨花針,其實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對付付江龍,他現在的武功雖然天下間能夠與他匹敵之人屈指可數,但付江龍就是他無法邁過去的一道坎,而且這道坎非常之大,就算是北冥玄,蘇沫這等天資奇絕之輩,這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夠達到付江龍在武學之上的高度。
所以他就像用暴雨梨花針,配合自己的武功,將來在和付江龍對敵之時,也有一個可以和付江龍敵對的底牌在手。
“就算是廢了,我也是志在必得。唐江天你要是自己主動叫出來,本座保你門下無一人受傷,只要你的人頭就行,若你真的執迷不悟的話,今天這唐門,恐怕就要易主了。”上官飛歌威脅道,目光直視唐江天。
柳殘陽一直恨恨的盯着眼前的仇人,心中十分的感激,要是沒有上官飛歌的話,他這輩子估計也沒有辦法報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