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戰濱島 2

張濤鬱結在心中的悶氣終於發泄了出去,晚上和“山兔子”、張貴、四叔喝了一頓小燒,直到子夜時分才結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天還沒亮,就被四叔推了起來:“少爺,少爺,快別睡了,出事兒了!”

“嗯?”張濤還睡眼惺忪的,“這大半夜的出啥事兒了?也沒響槍呀!”

“哎呀,你快點吧!”四叔着急得直接掀開了被子,“別換衣服了,先去客廳。”一邊說一邊把張濤拽了起來。

“啥大不了的事兒呀?”張濤打着大哈欠,但還是披上了外套,趿拉着鞋和四叔走進了客廳。

“哎喲,您可是來了!”居然是勒五爺在客廳裡面,還有金掌櫃,兩個人是驚魂未定的樣子。在大茶几上,顯眼地放着一個大布包裹,這布包並沒有繫上,顯然是打開過又合上了。

張濤打了一個哈欠:“勒五爺、金掌櫃,這深更半夜的有啥事兒呀?黃公子又去找麻煩了?”

“這買賣,真是做不下去了。”勒五爺帶着哭腔指着包裹,“您還是自個看看吧。”

“啥玩意兒呀?還弄得神神秘秘的!”張濤懶洋洋地走了過去打開了包裹,裡面赫然是兩顆人頭!定睛一看,居然是兩顆十歲左右的小孩人頭!在人頭旁邊還有兩塊斑駁的白布,張濤連忙打開,兩塊白布上都寫的同一個內容:“要商鋪還是要性命!”

這下子張濤徹底清醒了,瞪大了眼睛問:“這兩個孩子是誰?怎麼看着這麼眼熟?你們哪來的這東西?”

“唉,這是林老闆的兒子三根和付老闆的閨女小燕子。”金掌櫃嘆了一口氣,用他那略顯得生澀的漢語說道。

“這……這到底是咋回事呀?”看這兩個人說完了以後半天也沒再吱聲,張濤急得大叫起來,“到底是咋回事?快點說呀!”

“還是我說吧!”勒五爺嘆了一口氣,“其實呀,從大牢裡面出來,付老闆和林老闆就開了鋪子,其實就是想把貨底子賣賣好搬家,誰知第二天這兩家在一塊兒上學的孩子就沒了。就是有一個人帶了句話,再敢開業,孩子沒命,說完就跑了,我們也沒追上。這不就我們都開業了就這兩家沒開嗎?結果今天早上,開業的4家鋪子都有人砸門,我們就怕出事,今晚上就都住在鋪子裡邊兒了,開門一看,我和金老闆的門前是人頭,另外兩家鋪子門口就是血書。這大點兒的孩子,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呢。”

“那你們咋不早說呀?”張濤看着兩個臉上還帶着稚氣的人頭,氣急敗壞地大喊起來。

“這不是怕知道的人多了傷了孩子嗎!”勒五爺嘆了口氣。

“四叔,走!”張濤把人頭裹好拎了起來。

“少爺,這天還沒亮呢您上哪呀這是?”四叔疑惑地問。

“出了人命,當然去報官,咱們上憲兵隊!”張濤擡腳就向外邊走去。

“啊?”幾個人一起瞪大了眼睛,以爲張濤沒睡醒還在說夢話。

“啊什麼啊?”張濤有些火了,“四叔快走,其餘的人在這等信!”

在去往憲兵司令部的路上,四叔還在問:“少爺,咱們還真去報案呀?”

“不是真去,還是假去呀?”張濤沒好氣地回答。

“那你也不能穿睡衣去呀!”四叔說,“要不咱回去換身衣服吧?”

“換什麼換?就這身去最好!”張濤冷哼了一聲,“我非得讓晴川和岡田這兩條狗咬起來不可!”說話間汽車已經駛進了憲兵司令部的大門。

一下車,張濤將包袱皮和血書卷卷塞給了四叔,自己一手拎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對着目瞪口呆的日本哨兵大喊起來:“我報案——”

“叮呤呤——叮呤呤——”黃公子牀頭的電話很煩人地響了起來,黃公子拿起話筒不耐煩地喝道:“誰呀?大半夜的打個屁電話?”

“八嘎!”聽到聽筒裡面熟悉的聲音,黃公子立刻睡意全無,習慣性地喊了一聲:“嗨,晴川太君,你有什麼吩咐?”

“黃局長,你的,馬上的來我的辦公室。”那邊晴川的心情看來不太好,說話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嗨!我馬上到!”他話音剛落,那邊電話就撂了。

黃公子走進晴川辦公室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放在辦公桌上的兩個人頭,心裡面“咯噔”一下,心說這個岡田真是牲口,這麼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黃局長!”晴川問道,“這兩個小孩,你的認識?”

“認識……”黃公子還在心裡大罵岡田是二百五的時候,下意識地回答,隨即反應過來,連忙搖着腦袋,“啊,不……不認識,真不認識。”

晴川也沒有和他計較,只是冷冷地說道:“張濤的來報案!”說着順手拿起了一個文件袋扔在了桌子上,“報案筆錄的在裡面,你的拿走。”

黃公子接過了檔案袋:“太君,您的意思是……”

“這個事情,政治案件的不是,治安案件,警察局的管轄。我的希望,3天之內的解決。”晴川一指桌子上的人頭和血書,“這個的,證據的幹活,你的拿走。”

黃公子現在是哭的心都有,在心裡大罵道:“晴川這個王八犢子自己不想去得罪岡田,拿我當槍使喚,還3天,3秒鐘都知道是誰幹的!”心裡是這麼想,嘴上哪裡敢說?他只好硬着頭皮一行禮:“嗨,3天之內有結果!”看晴川擺了擺手,拿着東西點頭哈腰地走了出去。

黃公子拎着一個大包袱失魂落魄地走在空空蕩蕩的大街上,眼瞅着東方已經泛了白,心裡面打着鼓。這要是抓岡田吧,估計不能把人家咋着,被那種一點人性都沒有的牲口記恨可不是啥好事。可這要是不抓他,晴川這關說啥也過不去,這可咋整呀?正鬧心呢,突然眼前一亮,喃喃自語:“對呀,解鈴還須繫鈴人呀,還是得找張濤去!只要他們撤了狀子,事兒不就解決了?”

“他來幹啥?”第二天上午,張濤一邊吃着油條一邊問四叔。

“說是晴川把人頭那案子交給他了。”四叔回答,“大清早的就過來了,現在都趴在客廳茶几上睡着了。”

“案子給他了?”張濤的眉頭皺了起來,放下了手裡的碗,“晴川還真是不上道兒哇。”

“走,過去看看去。”張濤擦了把嘴,帶着四叔走了出去。

聽黃公子磕磕巴巴地說明了來意以後,張濤眼珠一轉:“行,不就是撤狀子嗎?小事,給足人家賠償金就行。”看着黃公子撿着金元寶一樣的表情,耳朵差點沒咧到腮幫子上面去,張濤故意遲疑了一下才接着說道,“我這兒是沒有問題,可是這案子是晴川太君接的呀,我得跟他打聲招呼。”說着就要拿起客廳裡的電話。

“別別別,你可別打電話!”黃公子趕忙阻止。

“哦?”張濤看着黃公子,“撤了狀子不就解決了嗎?我就是不給他打電話他早晚也得知道呀。”張濤故意把早晚知道這四個字咬得很重。

這下黃公子可算明白了自己給自己出了個多餿的主意!

晴川要想把這事兒壓下來,完全沒有必要讓自己知道這事兒,現在交給自己辦,還規定了時間,就是想借着自己的手除掉岡田!看着張濤還要打電話,黃公子心一橫道:“張大哥別打了,有些事兒你不知道!”

“哦?”張濤放下了話筒,摸了摸鼻子問道,“啥事兒呀?難道是晴川太君不想把這事兒平下去?”

“可不就是嗎!”黃公子一拍大腿,嘆了口氣道,“我就都和你說了吧!這岡田仗着自己曾經是關東軍的中佐,根本就瞧不上晴川太君。大哥,我可是一時糊塗啊!你趕緊給老弟想個法吧!”

“你呀!”張濤恨鐵不成鋼地指着黃公子訓斥道,“你爹是個多油滑的人啊!咋能生出你這個二百五的兒子?太君的事兒你就敢生往裡面摻和?都說我打你,你就是欠打!”

“是是是是,我是欠打!”黃公子忙不迭地點着頭,“你咋說都行,大哥咋說也得幫我過這一關吶!”

四叔好不容易憋着笑沒出聲,心說這“山兔子”還真說對了,黃公子還真是賤皮子,越打他越服。

就見張濤低頭想了一會兒,吧唧了幾下嘴:“這樣吧,我給你出個招,那倆孩子上學的學校在啥地方?這事兒是不是肯定是岡田乾的?”

“肯定是他!他和我說就是要嚇唬嚇唬那幾個老闆。”黃公子點頭哈腰地連忙答道,“那兩個孩子就在火車站旁邊的親善小學校上學。”

“那就好辦了!”張濤一擊雙掌,“你和學校熟不熟?”

“熟呀!”黃公子不明就裡,“和學校熟有啥用?”

“咋沒用?那地方可是歸滿鐵的警察署管,這警察署和晴川太君和岡田太君都不熟,署長又是剛升上來的,要是把案子移交給他們……”張濤面帶微笑地看着黃公子。

“對呀,那不就和我沒關係了嗎?”黃公子一蹦三尺高,“大哥這招真是高明!可是新提拔的王署長我不熟呀,再說那岡田不就是滿鐵請回來的嗎?別到時把自己扔裡面。”

“我說你咋就不開竅呢?”張濤氣呼呼地說,“你沒聽說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王署長和我有一面之緣,我能幫你說說話,到時候肯定得出點血。岡田說他是滿鐵找回來的,誰看見了?就算真是滿鐵給他請回來的,到時候就成了滿鐵和憲兵隊的官司,和你有個屁關係?”

“對呀!我這就去找親善小學的校長,讓他們先以學生失蹤爲名報案!王署長那邊可就拜託大哥了,要多少錢說話,是大洋還是滿洲元都行。”黃公子樂呵呵地就要往門外蹽,剛走出幾步就停下了,回頭看着張濤嬉皮笑臉地說,“你看我這臭腦袋,重要的事兒給忘了,這事要是平了,大哥想要啥吱聲!”

“呵呵呵,我不急。”張濤悠然地點了一支菸,“等事情平了,我啥也不要,就要日滿商社!”

“啊?”黃公子大吃一驚,心說這張濤可真惡呀,人家岡田就是要租他的鋪子,他卻要吞了人家買賣!想了想,遲疑地說,“那岡田那邊?”

“哼!”張濤冷哼了一聲,“你覺得岡田還能在濱島待下去嗎?”

“對呀,這次不管咋的晴川太君肯定把他弄出濱島!”黃公子恍然大悟,隨即死皮賴臉地問,“那我的股份……”

“你的股份不變!”張濤回頭對四叔吩咐道,“正好黃局長也往車站那邊走,四叔也一起去一趟吧,你去車站警署找王署長,就說晚上我請他吃飯。”又轉向了黃公子,“你先安排報案,剩下的事兒聽我的信兒,行不?”

“行行!”黃公子忙不迭點頭,“那我先走了,四叔您就坐我的車,正好一道,辦完了事兒我就給你送回來。”

看着黃公子和四叔走了出去,張濤隨後把張貴叫來吩咐道:“張貴呀,你上東亞路去一趟,多帶幾個人,讓大夥兒繼續開板做生意吧。”

“這……”張貴面露難色,“這可能夠嗆吧?都出了人命,誰還敢開板做買賣呀?”

“那就去看看,尤其是出事那兩家,看看能幫點啥忙就幫着點吧!”張濤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

張貴沒言語,帶着兩個護院走了出去。

張濤回到了臥室,躺在牀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少爺,王署長已經到了,這都要過吃飯點兒了!”四叔輕輕地說。

張濤伸了一個大懶腰:“嗯……我睡了那麼久麼?那走吧!”說着他洗了把臉穿上外套,大步朝飯廳走了過去。

王剛看見張濤走進來,連忙起身笑着說:“你真能給我找事兒,說吧,心裡咋想的呀?”

張濤請王剛坐下,自己也坐下了,四叔坐在了張濤旁邊。

張濤笑嘻嘻地說道:“我這哪裡是給你找事呀,這不是給你送禮呢嗎?”

王剛撇了撇嘴:“有送禮送人頭的?”

這時候,飯菜已經端了上來,因爲就3個人吃,廚房就沒有做太多的菜:一個大砂鍋裡面是熱氣騰騰的野雞燉兔子,旁邊一盤油炸花生米、一盤過油的脆蝦皮、一大碗雞蛋糕還有一盤紅油拌豬耳朵。

張濤給王剛倒上了小燒:“人頭是證據,大洋纔是我送給你的禮呢。黃公子那種王八蛋,不砸他砸誰?這可是我的一石三鳥之計!”

端起酒盅一起喝了酒,王剛舔了舔嘴脣問道:“說說吧,石頭是啥,三隻鳥在哪兒?”

張濤笑嘻嘻地說:“石頭就是這次的人頭案!”隨即夾了口菜塞進嘴裡,嚼了幾下道,“三隻鳥嘛……第一隻,能讓你和晴川走得更近;第二隻,能收拾岡田這個牲口;第三隻,能讓大哥您發一筆洋財,大哥說咋樣?”

王剛吃了口菜,愁眉苦臉地點頭道:“說得倒是挺好聽,你到底需要我咋辦呀?”

“來來,先喝酒!”張濤賣了個關子,和王剛碰了一杯,“這事好辦,您就破案就行!”

王剛白了張濤一眼:“就這案子還用破?我今天下午就到學校去了,好幾個老師都看到那兩個孩子是被日滿商行的車綁走了。這也太囂張了,大白天的搶人!”

“所以得收拾收拾那狗日的,老子讓他償命!”張濤牙都要咬碎了,啃了一口雞大腿,那表情就好像他啃的是岡田似的。

張濤和王剛又商量了下一步行動的細節,之後王剛就起身告辭了。張濤的酒喝到剛剛好,有點興奮,回到臥室坐在牀邊仔細擦拭着自己的手槍。

四叔走了進來見狀問道:“咋啦,手癢了?”

“四叔,你說那岡田怎麼那麼牲口呀,多大點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張濤氣呼呼地說道,“我恨不得現在就崩了他。”

“少爺,這可不是在老林子裡面,說崩誰就崩誰,別說是狐狸託生的晴川,就算是哈巴狗似的黃公子咱都得處處多加小心。”四叔溫和地說。

張濤無奈嘆了口氣,剛要老老實實睡覺,這時候門外傳來了張貴的聲音:“東家,睡覺了嗎?”

“沒呢,啥事兒進來說吧。”張濤打了個哈欠,示意四叔打開門。

“喲,東家都躺下啦。”張貴看到屋內的情況,遲疑了一下,“那明天再說吧”。

“我說你磨嘰啥呀?”張濤不耐煩地說道,“我都要找你去了,咋纔回來?說說吧,那幾家鋪子現在怎麼樣了?”

“東家……”張貴聲音有點發顫,“都開板了,連兩家出事兒的都開板了。那幾家店的老闆和夥計們,都是……都是給孩子們戴着孝賣東西呀!”張貴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掉了下來,“今天上午這事兒在城裡就傳開了,老百姓都搶着上那幾家買東西呀,都是一邊流着眼淚一邊掏錢,我這不是帶着幾個弟兄幫着忙乎,剛回來。”

“好,好。”張濤哽咽着點着頭,“開板了,開板了。”突然他走到門口對着夜空大叫起來,“王八蛋你聽着,我的商鋪都開板了……”接着蹲在了地上,捂着臉像孩子一樣嗚嗚哭了起來。

四叔和張貴知道他是又憋悶了。原來到年前交房租的時候,張濤總要在這兩家的房租裡面拿出點來給這兩個孩子當壓歲錢,雖然見面的時候不多,也算是看着這兩個孩子長起來的。四叔和張貴只能在旁邊陪着掉眼淚。哭了一會兒,張貴擦了擦眼淚:“東家,‘山兔子’帶着幾個護院在那邊埋伏着呢,長短傢伙都帶了,說是再有王八蛋搗亂直接開槍斃了,讓我問問東家行不行,不行的話我就過去告訴一聲。”

張濤忽地站了起來,眼圈通紅:“行!咋不行呀?待會兒那邊響槍,我也去!”

張貴搖了搖腦袋:“槍是肯定響不了。”看着張濤疑惑的表情,急忙又說,“我剛纔回來的時候,看見了一隊警察在東亞路來回巡邏,都帶着槍,奇怪的是……”張貴頓了一下,面帶疑惑地說道,“我看他們的臂章是滿鐵的警察,不知爲什麼跑到東亞路巡邏去了。”

張濤無論如何也不能和任何人透露“六號”的身份,只好淡淡地說:“那誰知道?好了,天也不早了,都回去睡覺吧,明天還有明天的事兒要辦呢。”

“東家,還有個事兒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張貴疑惑地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

“哦?”張濤有點生氣地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有沒有興趣?”

張貴急忙接上了話茬:“日滿商社看這幾家生意這麼好,開始打折了。”

張濤眼睛一亮:“怎麼個打折法?”

“最低的就是兩折,最高的也就是我們價格的一半……”張貴急忙回答,“還沒有限制!”

“好,那就是低於進價了!”張濤的臉上浮現出笑容,“這麼好的事兒我咋能沒興趣?”他揹着手在院子裡走了幾圈,張濤舔了舔嘴脣道:“四叔,馬上給‘人精子’打電話,叫他在劉家鋪的四海旅社裡面抽幾個機靈的夥計過來!”

“東家是要找人去買貨?”張貴疑惑地問。

“哼哼,本來倉庫就失了火,還敢這麼放貨,他找死我成全他。張貴,明天給我提現金,交給‘人精子’派來的人,一次去不能買太多,換着衣服去。”張濤的眼睛閃閃發亮。

“好!”張貴緊接着問:“咱們的護院是不是也去幾個?”

“不行,就是要生面孔!”張濤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讓他們發現了,可就不好玩了!”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對四叔說道,“你去找‘夜貓子’,讓他每天晚上到日滿商社去溜達一趟,不用放火,就要各種貨的存量。”

“好!”四叔也不多說話,就是點了點頭。

“岡田,老子要先教教你怎麼做買賣,再送你去學怎麼當鬼!”張濤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

第三天晚上,王剛成功地抓獲了一名曾經參與綁架和殺害兩個孩子的日滿商社的員工,並且起獲了兩個孩子的屍體,只是那人頑固得很,就是不承認這事情和岡田有關係。就在王剛前腳給張濤打電話報信的時候,四叔也匆匆走進了張濤的書房:“少爺,‘夜貓子’回來了,日滿商社的貨還夠3天!”

“好!”張濤咬牙切齒地說道,“到了這個王八翻蓋子的時候了!他們幾天進一次貨弄清楚沒有?”

“清楚了,他們賣的都是開業的大量備貨,最近是兩天在錦州補一次貨。”四叔回答。

“我知道了,四叔早點休息吧!”張濤淡淡地說道,“就看明天了。”

第二天一早,張濤就拿着一堆信封交給了幾個護院:“這些都是錦州的買賣人,上面有名字和地址,記住,一定要送給他們本人,並讓他們當場回信,明白不?”

“明白!”幾個護院齊刷刷地回答。

等到他們轉身出去後,張濤拿出了一個記滿電話號碼的小本子,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電話局嗎?給我要錦州3563!”等電話回撥以後,張濤又一次拿起了話筒:“劉老闆呀,我是濱海的張濤!哈哈!啥參議不參議的?說那個沒意思,我是想問你,你手裡的百貨還有多少呀?哦,哦。這批都給我留着呀,別人誰也別給。啥時候到濱海來老弟請你喝酒。”撂下了電話,又開始打下一個。

“趙老闆呀……”

“侯老闆啊……”

“李大哥您好呀,你手裡還有多少緞子呀……”

張濤打了一上午電話,撥通了今天要打的最後一個號碼:“王署長,我是張濤呀!我們能不能認領兩個孩子的屍首呀?好的,謝謝,一會兒我就讓他們去認屍!”

放下了電話,張濤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點起了香菸。

抽完了一支菸以後,張濤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在菸灰缸裡狠狠捻滅了菸頭,就向門外走了過去。

傍晚,陪着張濤紅着眼睛走進了家裡,幾個從錦州回來的護院一封不少地拿回了錦州老闆們的回信。看完了回信之後,張濤叫來了四叔:“四叔,你去東亞路一趟,趕緊告訴幾個老闆,明天全都關板迎屍!”

“啊?”四叔的眼睛瞪得多大,“少爺,幾個老闆可是戴着孝做生意,就這麼關板了?”

“不關,不關就不能撐死岡田!”張濤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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