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良心軟的女人容易被遺棄。
夏泊舟老公發達了就把她給甩了,另外去了年輕漂亮溫柔的外來妹女。 夏泊舟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她是有教養的,從沒去過前夫那裡吵鬧,默默的承受傷痛。她跟老大說:“姐,我沒有溫柔的條件,工作要顧家庭要顧。你個梅良新也是通過我幫助起家的,憑什麼我要臣服於你,我的智商也不比你低呀,起碼要平起平坐。”
夏林韻說:“沒辦法,男人就喜歡臣服女人駕馭女人。咱們把日子過了,到老看他回怎麼樣!”
“你說這男人,一窮二白無女沾邊,一旦飛黃騰達女子黐得你甩都甩不掉。” 夏泊舟氣憤地說。
“是啊,沒錢鬼齁他,但他當初有才,所以只有你這種重情義的學霸跟他。”夏林韻附和着。
夏林韻不能跟着罵,因爲他一窮二白的時候,是夏泊舟齁他,如果把他說得以前不值,那不是否定夏泊舟的初戀嗎。
夏泊舟正直善良仗義,有主見,樣子乾淨。粗線條腦筋,工作風風火火,無花邊新聞。她幹到了副處,職位是一點一點幹上去的,她不妒忌其他美女比她升遷速度快。她學東西無師自通,聰明絕頂,打球是中鋒,隨便唱歌也可成麥霸。
離婚前,婆家對她還不錯,離婚後家婆也向着“二房”了。逢年過節婆家邀她和兒子回家吃飯。洗碗擇菜炒菜,她也要一馬當先當教員,她太能幹了,也許太壓抑,壓抑時會表現得強悍。家頭細務也讓婆家人沒了成功感,被所有人遺棄,叫人憐惜。她完全失去了可親的人,回家哭得淚漣漣,恨得牙癢癢。
父母雖然對她憐惜,但老四卻是吸血鬼老向她伸手,她幫她謀了一份銀行櫃員工作,老四不安分嫌辛苦,辭職又說出來做生意,虧了她填窟窿,最後落得個妻離子散,身無分文,孃家的事情令得她心煩,老四對她不感恩反爲仇。 當年她要厚臉皮伸手向丈夫要錢救濟孃家。
梅良新一臉的嫌棄:“你的孃家,就會伸手要錢,無底洞一樣,當我是水魚咩!”
“當初我和孃家是怎麼幫你的,你忘了!?” 夏泊舟氣不過懟他。
因這些事他們倆沒少吵。
女子悲劇:所託非人。
內外相逼,孃家一身蟻,哪裡又精力去幫她呢,夏泊舟孤立無援。
夏泊舟一緊一慢過薪水日子,幫兒子供一套房,也渴望愛情。 前夫和孃家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有愛情才能麻醉。
高中同學會上有個男同學對她眼神特別,她接收電波,心被激活了。這個帥氣的男人叫吳丹亮,以前一直仰慕暗戀她。
他走到她身邊:“夏泊舟,想不到你一點沒變,還越來越美了!” 吳丹亮接着酒勁湊上來。
夏泊舟趕緊站起來:“吳丹亮,你也變得越來越靚仔了!你在哪裡發財?”
“嗨,我哪能和你比呀,我是死田螺過不了坎,還在南山,在法院。” 吳丹亮打趣道。
“看你成熟穩重,是成功人士的樣子,一定會吸引不少無知少女吧。” 夏泊舟打趣道。
“豈敢豈敢!你不知道,你是我當年的夢中情人,是高不可攀的女神!”他像給夏老三暗送秋波,夏老三的眼睛給他電得不敢正視他,眼簾往下蓋住眼睛。
她很久沒聽到這樣的讚揚讚美了了,心一下和他拉近了。
散了席,他要車她回家。
車上放着童安格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嗎》激盪着夏泊舟的心,她覺得他是可靠的人,所以把她的婚姻過往跟他訴說。他沉默了,他的眼神是同情的:“想不到你經歷了那麼的痛苦,你所嫁的人也太過分了!”
“你呢,過得怎麼樣?” 夏泊舟含情脈脈地問。
“也不怎麼樣,我老婆身體不好,老發脾氣。” 吳丹亮悠悠地說。
“女人更年期是多事之秋,你要多注意和照顧哦。” 夏泊舟突然直了直身子,正襟危坐。
音樂響起魂斷藍橋的主題曲,夏泊舟把身子靠在靠背上,微微鬆軟起來。
慢慢地,她想跟他靠近。吳丹亮反而閃開,他怕她太認真。
“我到了,謝謝你,來不來我家坐坐。” 夏泊舟覺得跟他呆的時間太短,她的瞳孔已經映入了吳丹亮。
吳丹亮心裡是喜歡她的。男人對女人有些是用來放在心裡當女神的;有些用來親近的。恰恰夏泊舟是他用來當女神的,當他知道她離異了更加慎重,怕她對自己太認真,他不想破壞他現在的家庭次序。
現在夏泊舟的眼裡只有這個吳丹亮了。靜靜的時候就想他,她拿起電話:“最近怎麼啦?你幹嘛呢?”
對方說:“我正忙呢,忙完再給電話你哈。” 吳丹亮既喜歡夏泊舟,有害怕夏泊舟,他覺得她所有都比他好,包括智商情商,工作能力,所以他不敢造次,他是葉公好龍。
“你的太太好嗎?她身體好嗎。” 夏泊舟找到說話的託詞。她認爲他說老婆身體不好,要照顧老婆,所以沒有時間跟她談情說愛。
她夜晚是寂寞的。兒子留學不在身邊。而吳丹亮的夜晚是熱鬧的一大家子,要不就是在外面應酬。
她發短信給他:“我們那時青春年少多好啊。”
“是啊,那時多美好啊,那時你多純真多拉風吶。”他在外面吃飯,過了十分鐘他笑口吟吟地回覆。
桌面的朋友用手掃掃他的眼睛,起鬨:“亮哥,吳庭長,什麼人吶!值得你笑得那麼姣。”
吳丹亮用手撥開:“去去去!”
“是呀,那時大家都不懂事,錯過啦。”夏泊舟謹慎地發出短信。
這男人不回覆啦,他望着夜空若有所思,是在回望他的青春,還是回望從前的她。
這個男人的影子在她腦海裡翻來覆去,搞得她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這個男人讓她窒息的大腦又活躍起來,讓她沉悶囹圄的生活彷佛看見豔陽和藍天以及聞到青草般愛情的味道。他讓她喜也讓她憂。
第二天一早上班,她又情不自禁的拿起電話,撥給他。還沒等她說話,這邊就急匆匆地說:“我正忙哈。”馬上把電話掛了。 這個男人心裡是喜歡她的,但怕她太認真,沾上不能脫。他有老婆兒子,兒子差不多結婚,要是出來這檔子事,兒子的婚姻回收到影響,他不想因小失大。
他又接到她的電話:“我現在沒空哦,我太太病得嚴重,嚴重更年期抑鬱綜合症。”
她馬上搞來進口藥,開車千里迢迢送到他手裡。
他請她吃飯。飯畢。他把她送到,安排好酒店。
走進客房,他把她的行李放下,他看見夏泊舟有意穿着碎花連衣裙,因爲她以前是不穿連衣裙的。他的眼神在臉上停留了片刻,她看出他的無奈,她乞憐的眼神希望他留下。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只是掃了掃她婀娜的身影,低着頭和她握手:“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好好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個男人不拒絕不接受,她患得患失地焦慮,晚上心像被刀割一樣痛,痛不欲生。她覺得自己的失敗,自己的孤獨,自己的無援一直囚禁着她的大腦。她像煎鹹魚一樣在牀上翻來覆去,她的心被火烤的要焦了,這種感情對她極致的煎熬。她挫敗地抱住枕頭捂住嘴巴大哭:上天爲什麼那麼不公平,我那麼努力,我對人友好,還是沒人喜歡,好不容易喜歡上個人,又是這種結果。她一夜無眠,淚水浸溼了枕頭。
夏泊舟很失望和失落,嘮嘮叨叨跟老大說了他們的事情。
老大憐惜地跟她說;“這個人怕你,因爲他有家庭,在一則,你一直比他好,無論是學習和工作,他不敢,但他對你是真心的。”夏林韻安慰道。
夏林韻停了停,再說:“想戀愛,你還是找一個單身的吧,你該戀愛了,不然對你的身體不好。”
愛情,無論多麼理智的人,碰上了也會淪陷,勸慰都是徒勞。無論女人多麼強悍也會溫柔似水對她歡喜的男人。她幾次送藥送過去。女人愛男人,愛得無私無己。他還是說了感謝之類的,請她吃飯,並把藥錢給她,她堅決不收。吳丹亮只能內疚。
她想他時,人海孤獨
他來了,全世界歡騰
最後,男人只能正面婉言拒絕說:“泊舟,我不想耽誤你,我是有家室的人,家庭責任很大。你要好好愛自己,找一個愛你的人過日子。”
夏泊舟聽了心在翻騰,五雷轟頂,好像聽到判決收囚一樣難過,臉色不自然地紅了起來。
從此他們就沒見面了,她的心還裝着他。 他也覺得她的年紀大了,過了戀愛季節。
帶着孩子的女人再婚率極低,等你把孩子養大,你已經年老色衰,更加難再婚了。
時間是治療心靈傷痛的良藥,過了一年,她的朋友介紹她找了她認識一個比小她兩歲男子莫爲:他當過兵有血性、爲人耿直大方,原先在單位看不慣潛規則,憤然辭職,自己做生意。他這種性格那裡適合做生意,生意一次次的失敗,一直到現在50還未婚。
夏泊舟和他對脾氣,開始的半年如膠似漆,她的臉上膩着幸福,每天像是小時候過年一樣高興。
她想他是獨子,他的父母擔心他的孩子問題,她要給他留個後,含情脈脈地跟他說:“我們結婚吧,我們想辦法生個孩子。”
莫爲感到突然,他還沒想好要不要負責任,他溫存地說:“過些日子吧,我什麼都沒準備好。我們這樣挺好的,無憂無慮。”
夏泊舟跟夏林韻說了想法。夏林韻沉默地說:“你都52了,高齡女人生孩子危險啊?”
這女人一旦被愛情衝昏腦袋,爲她所愛的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時間不緊不慢地過去了兩年,激情褪去。
莫爲住她家,吃她的飯,做她找的工作,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打擊,不禁自卑自負起來。
他倆週末逛商場夏泊舟碰見男領導男同事打招呼,莫爲一直悶悶不樂,夏泊舟看他這樣也不開心,好好的週末就這樣沉悶地過去了,浪費了大好時光,回到家她問他:“你爲什麼這樣呢,好好的週末過成這樣有意思嗎?”
“我還沒問你呢,你跟他們那麼熱情,是不是有鬼?”莫爲氣打一處來。
莫爲一天到晚疑神疑鬼,懷疑她跟所有男人有染,吵吵鬧鬧沒了安寧。
其實莫爲的人品沒問題,實誠對她好,忠貞不二,主要是心理的問題:一直事業生活感情的挫折太大,沒了自信。
爭吵多了以後,倆人有了厭倦,這時,男人卻提出跟她結婚,她只好推脫:“我們在職再婚不好,等退休吧。”
大吵大鬧,分分合合幾次,割捨不得,一生氣搞得她高血壓。
愛情固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最後她決定跟他徹底分手,好好過晚年。
夏泊舟的兒子出國留學認識了一個女孩。女孩比她兒子大,長相普通,但自信,揮手衆人來的學霸級人物,她出身貧困的下崗家庭,靠獎學金留學畢業。她兒子三歲父母吵鬧,無安全感,生性儒弱,所以找到一個能夠保護他的姐姐做伴侶安心。
回國兒子結婚。
但兒媳令夫梅良新不滿,兒媳家境差,又不漂亮,有礙他的臉面。
他對她的兒子老是橫挑鼻子豎挑眼,惡語相加,搞到她兒子更加沒自信。但他對二房生的卻疼愛有加。
她背後大罵:“嫌棄兒媳不漂亮,那“死衰公”就是喜歡妖豔的。“
自古皇帝:喜歡哪個老婆就喜歡這個老婆生的兒子。梅良新在家裡覺得自己像皇帝。
夏泊舟的兩萬塊薪水要供房子,要買奶粉,捉襟見肘。她前老公奚落她:“衰婆!做官不見你拿一分錢回家!正是敗家精!” “晚上警車響我不怕,我有食有穿有的住,要那麼多錢幹嘛,我又不用養小三!?”夏泊舟反詰。
兒子兒媳是西化的,放假旅遊,寅食卯糧,恩恩愛愛過自己的小日子,與她往來和慰籍得少,她也能理解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和世界。 她孤寂得晚上只能仰望天空數星星,靠回憶過日子。
她問夏老大:“我退休好不好?”
夏林韻堅決地說:“能不退儘量不退,你沒有家庭生活,起碼工作你是快樂的。退休後你會高處不勝寒,你跟三姑六婆聊不來,可交往的人少之又少,不如工作快樂,起碼薪水比退休高,不會孤獨。”
夏泊舟到了退休年齡還就一直工作着。
男人獨佔欲強,梅良新看前妻戀愛,心生醋意。也生怕前妻改嫁,財產落入別家。 梅良新覺得自己老了,身邊這位“少奶奶”啥事不會,生完孩子時常還竭斯底裡。沒有能力和文化管教兒子,把持家務,也沒了婚前的溫柔體貼。有個能幹的女人在身邊更好地照看自己的年老和生意。想勸夏泊舟回家。 她的前家婆,倆兒媳相比,權衡利弊,更傾向夏泊舟,也想融化她勸她回家。
夏泊舟老說其實她跟那“衰佬”是有感情的,當初的恩愛歷歷在目。但褫奪她家庭地位的“二奶奶”和二兒子又讓她“眼怨”堵心。
她斷言:回不去了!
做女人難:不幫丈夫,他埋怨你,沒有出路;幫扶成功了又堵死了自己回家的路。 做有些男人的老婆是技術活,比宮廷鬥爭更費腦力和體力。若沒孃家做堅強的後盾,“難”!
男人哪不喜歡美色?如果有條件的話。
“色衰愛弛”常情,如果不是對家庭負有責任,對婚姻負有契約,對道德負有約束,對信仰負有尊崇。
過了幾年梅良新的生意一落千丈,搞得他灰頭土臉的。他纔想起當初幫扶的前妻來,他打電話給夏泊舟:“你回來吧。”
“你那二奶怎麼辦?!” 夏泊舟還氣憤。
“我給錢打發她。” 梅良新底氣不足了。
“那你兒子呢?!”夏泊舟沒好氣地。
“給足夠的錢讓他們的回老家。” 梅良新訕訕地小心的回答。
夏泊舟無語。
有人說要珍惜:年輕時不嫌棄你窮,跟你一起奮鬥一起熬的女人;年老了依然執手老妻的男人。 梅良新兩段都想有,只有中間那段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