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要報興趣班,我的工資已經花完了,你的工資呢。” 卜拂杏輕輕的跟易新說。
易新搶白:“你做女人是怎麼持家,工資怎麼那麼快用完?孩子補習班,可報不報可不報,就不要報了。”
這個男人的工資一天也沒給過妻子。
每個月卜拂杏買米買菜、買吃買穿,孩子的學費和花費的她掏,不時萬不得已她不會向他張嘴,她覺得找男人要錢丟人。
這個月他的工資全部跟那個女人風花雪月花光了,他還常常買禮物送給那女人搞驚喜。
星期天在家,這個男人做皇帝,啥都不幹,對家裡的女人指手畫腳。
他心不在焉地看電視,時不時地用眼睛去掃視BB機。
卜拂杏洗着衣服,見她老公這樣就來氣,易新進了洗手間,BB機老響,她偷偷滴瞄了瞄易新的BB機。
她留了一個心眼,把電話號碼記住,她的特異功能是過目不忘。
她偷偷打電話過去,聽到的是一個嬌滴滴女人的聲音:“易工,你在家幹什麼呀,我今天值班呢,好無聊啊你陪我吧。”
卜拂杏不出聲,掛掉了電話。
她還是不動聲色,依然故我。也沒有和他吵架。
一大早卜拂杏說:“你明天送兒子那個轉學資料。”
“我沒空。”易新不耐煩。
“200塊錢給你跑一趟。” 卜拂杏心隱隱作痛說。
易新接過錢,沒出聲去辦了。
卜拂杏笑心裡在罵:這還叫老公嗎?!辦兒子的事情要老婆花錢,從來沒給過錢老婆,自己的錢除了負責交家裡那200來塊水電費就一毛不拔。
她的心很酸了:別人的老公都是很積極爲子女去辦事,他家的老公像外人一樣,讓她掏辛苦費纔去辦事。 她哀嘆自己嫁的是什麼老公啊,真是中六合彩了,悔恨當初貪他靚仔,貪字變成貧。
過了幾天,她又偷偷看他的BB機,很多是一個不認識的座機打來的。
她偷偷去公用電話:“喂”的一聲,是一個小女孩。
她假裝搭話:“你媽媽呢。”
“我媽媽去上班了”清脆的聲音。
“你爸爸呢。” 卜拂杏再問。
“我爸爸在家,現在正在做飯和晾衣服呢。” 她估計這是對方的女兒的聲音。
她開始警惕她老公,開始沒事沒事偷偷翻翻她老公的錢包,她老公的BB機。
晚上,她老公洗澡,她在她老公的褲兜裡翻出一份《租房合同》,還有一個轉幼兒園的證明。 承租者寫着:呂小奼,上面的字跡都是她老公易新填寫的。
卜拂杏怒不可竭,拿着着那合同質問易新。
易新輕描淡寫地說:“只是幫幫忙,她的老公對她不好,她要搬出來住帶着女兒住。”
卜拂杏一邊哭一邊罵:“人家兩公婆好不好關你什麼事?你是她傢什麼人,我看你沒安好心,人家老公不好,你是做替補嗎,人家齁你嘛,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人家說我人品好,值得信賴。”易新無賴地說。
卜拂杏咬牙切齒,對這個男人的依戀蕩然無存:“兒子轉學,要我掏錢你才肯去辦,別人家的事情你那麼熱心,居心何在?有本事叫她管你吃喝。”
“人家的老公對她不好,你對我很好嗎?你對我怎麼樣不是冷暴力,就是嫌這個嫌那個。” 卜拂杏語無倫次了。
“是那個女人漂亮啊,吸引到你下半身思考問題, 行!咱們離婚,你去跟那個女人結婚!” 卜拂杏像瘋了。
“我真的瞎了眼,嫁了你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當初結婚時你是怎麼說的,不用我做家務?現在把我當牛馬,你老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找別的女人!” 卜拂杏數落一通。 “
我不說穿,在馬路看到別的漂亮女人你目不轉睛,在我的面前毫不掩飾,你這種出生貧困的,就是自卑又自負沒有教養的好色男人。剛結婚那會兒,你就和你那所謂的女學生勾搭上,那女子假裝可憐說她打工辛苦寫信給你,又暗示你有男人追她,來徵求你的意見,要你做護花使者?!還好意思來我們家,我一看她的眼神就不對,果然你們偷偷摸摸的。那時候,爲了你面子沒跟你鬧。你以爲你是大英雄哦,在家都不負責任,你能給別人什麼責任,只不過是你虛榮心作祟。不是我批你,你們家是窮家嬌養出你這個貴子!”卜拂杏發泄,又是一通翻舊賬。
說累了,她攤在牀上她對那個女人咬牙切齒,這個女人把她的婚姻打碎,把她一家和睦過日子的夢想也打碎。更恨這個男人, 她開始和他分居,在孤獨的夜晚她仰天長嘯,但可看着熟睡兒子的臉蛋,纔有欣慰和希望。 她能向誰傾訴,沒人可傾訴,她是一個孤兒。
上班夏林韻看她耷眉烏眼的關切地:“卜姐,怎麼啦,好像病了一樣,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卜拂杏無神無氣地說。
午休時,卜拂杏有意無意地跟夏林韻說了他老公和那女人的事情。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找那不要臉的” 夏林韻氣憤地說。
“不要。”輕聲地說。
“你呀,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無奈地說。
打了以後易新很少回家,一分錢也不會給卜拂杏。
卜拂杏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這個家,她住在以前單位分的房子,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她兒子易崢旗學習很好,上初中卻分在差班。 易崢旗在班上做班長。
星期天的上午,卜拂杏接到一個小女孩的電話,小女孩問:“阿姨你家易崢旗在不在家呢。”
“不在家呢。” 卜拂杏柔聲地回答。
“你是他同學嗎?找他有什麼事呢。” 卜拂杏問小女孩。
“我最好Friend約易崢旗下午出去學校的小樹林,易崢旗不知道爲什麼沒有來。”那小女孩無顧忌地說。
卜拂杏聽了又好笑又高興:兒子那麼有魅力啊。
卜拂杏微笑着說:“你叫你的Friend不要跟我家易崢旗,他很貪玩的。”
“是嗎,阿姨我們班的同學都說他不花心,很負責任的,又願意幫我們出頭,大家都很中意他。”
“是嗎。”卜拂杏高興地說。
“是的。”小女孩答道。
卜拂杏微笑着問:“你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呢。”
“有啊,就是他們班的江濤。” 小女孩嗤嗤地笑着答道。
“啊,我知道,經常來我家的,他好靚仔哦。” 卜拂杏和氣地說道。
“是啊。但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呢。” 小女孩幽幽地說。
“聽你的聲音你是聰明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呢,現在幾年級呢。你要努力學習哦,大了他會喜歡你的。現在你們的任務還是以學習爲主。” 卜拂杏鼓勵道。
“我上六年級叫蔡欣欣。阿姨,你家是做什麼的,我是潮州人,我家做生意的,喜歡易崢旗的那個Friend他們家也是潮州人。” 卜拂杏覺得潮州女孩子真厲害,說話投石問路,自報家門,長大了不得了,肯定是做生意的好手。
她想潮州的家風好,會管理家庭,男人有男人的責任,女人有女人的責任,一家團結如一人。要是以後娶了潮州女孩,那就有福了。
“我在一家外企工作。你爸爸媽媽做生意很辛苦哦,你要多聽話哦。” 卜拂杏和聲地回答。
“我媽對我看得很嚴,平時不讓我出來。”小女孩蔡欣欣笑着說。
“你媽媽是爲你好,你聽你媽媽的沒錯。” 卜拂杏知道十二三歲的女孩子比男孩子早熟。
“阿姨,你真的很好說話,我叫你阿姐好啦。” 蔡欣欣老道地說。
“不行,這不亂了輩分了,易崢旗就要叫你阿姨了。” 卜拂杏喜歡這孩子跟她袒露心聲,她笑道。
蔡欣欣嗤嗤地笑道。
“阿姨,現在易崢旗在哪個班呢,是不是重點班呢。” 蔡欣欣問。
“不是咧,在普通班。” 卜拂杏憂心地說。
“他成績那麼好都沒有進到重點班嗎?” 蔡欣欣奇怪地問。
“是啊。”卜拂杏聲調很低。
“聽人家說交5000塊錢就可以進重點班了。” 蔡欣欣認真地說。
卜拂杏沮喪:“是嗎。還真不知道哦。”
“阿姨要幹活了,歡迎來我們家做客。有空再聊了,謝謝你,欣欣。”說到兒子的讀書問題卜拂杏沒有心思再聊下去了。
“阿姨,不用謝,你告訴易崢旗我打過電話找他。”
“好的。”卜拂杏故作高興。
卜拂杏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管孩子學校的事情,錯過了兒子重點班的機會她內疚的。
別人家兩公婆同心協力,爲了孩子的事情。她是孤身奮鬥的。
兒子問:“爸爸爲什麼經常不回家的呢。”
她只好敷衍說:“你父親經常要出差,爲了掙錢養家。”
卜拂杏再怎麼遮擋,也不擋不了臉上的憂鬱,他的兒子是看出來他母親不快樂的。但在學校的快樂也就沖淡了了父母的事情。
開家長會散會後,班主任讓趙老師卜拂杏留步,趙老師理平頭,灰色的文裝,正等個,三十五六的樣子。
有點文弱五官平常的趙老師抽着煙,在地上搓着腳,對卜拂杏焦慮說:“卜姐, 易崢旗的成績非常糟糕哦。”
卜拂杏問:“糟到什麼程度?”
“職中都恐怕考不上。” 趙老師回答。
卜拂杏驚恐得張大嘴巴 。
“要轉學哦,你有能力的話。”他頓了頓,“這個學校城中村孩子多,家裡吃利息,初中畢業就回去打麻將,現在易崢旗經常和他們一起打遊戲。” 趙老師勸道。
卜拂杏沮喪不已。
“那些孩子的父母不管孩子嗎?” 卜拂杏好奇地問。
“不管了,管也管不了。” 趙老師嘆了口氣。
“他們一拆遷,富裕得哪裡還要知識改變命運哦。” 趙老師無奈的笑了一笑。
“但是易崢旗優點不少,譬如是我讓全班同學寫父母的生日和名字只有易崢旗全對,一些潮汕同學連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趙老師笑道。
聽了何老師這番話卜拂杏心裡稍微鬆了些。她想,潮汕人是最孝敬父母的,估計是那些同學的父母忙於生計,沒功夫和孩子拉家常;也可能是不能直呼父母名字,也就沒必要知道父母名字罷了。
“我也不稱職,做兒子的不能記住父母生日。”趙老師愧疚地補充道。
卜拂杏笑道:“你以爲易崢旗就那麼自然用心牢記他父母的生日哦?以前我和他爸爸的存摺都用生日做密碼,上小學後經常讓他代取錢,歪打正着,這樣他每年就能記得我們生日了。”
“趙老師,謝謝你,我會想辦法轉學的。” 卜拂杏說道。
和趙老師握手道別。
第二天卜拂杏到辦公室,她和夏林韻說:“我那兒子操心,上中學後,整天和同學打機。老師好心告訴我要轉學。”
“慢慢來,你兒子不會錯的,現在都能幫你做飯了,你是幫哪個女子以後培養好老公呢。”夏林韻笑道。
“夏小姐,你又沒有熟人,幫幫我。” 卜拂杏的哀求的眼神。
“好。我找人問問。” 夏林韻看着她答道。
拂杏鬆了口氣。
卜拂杏爲兒子讀書的事情煎熬得夜不能寐,晝不能安。
卜拂杏說:“我們現在做父母的,最糾結的莫過於孩子的讀書,那叫‘不死脫層皮’。 唯成績論,孩子成績不好,不光是要你急,孩子急,老師更急,學校也要你家長跟着急。”
“誰說不是呢,我兒子在幼兒園就開始讀書了,扼殺了孩子的天性哦。” 夏林韻笑着說。
說着說着,財務部的王興走過來那賬單,夏林韻看着他打趣道:“興仔,昨晚偷雞哦,有黑眼圈的。”
“不要提了,昨晚我的隔壁打架。” 王興喪氣地說道。
“幹嘛打架?” 夏林韻好奇。
“城中村改造,兩兄弟爭屋,打到砰砰聲。” 王興說。
“慘哦。”夏林韻說到。
楨臧也走過來:“我們那條村拆遷分屋,一些兄弟爭屋也打到頭崩額裂。”
“真是情願不要分屋,過窮日子反而家庭和睦,一有錢了反而在家打架。他們拜山都拎刀上山。”臧楨無奈地說。
夏林韻好奇:“上山爲什麼拎刀?”
“自衛哦,怕兄弟殺過來。” 臧楨瞪大眼睛地說。
“那就慘了。”夏林韻感嘆道。
“我們那條村沒你們說的那些東西。我們村的村長有權威相當於族長,全部姓馬的都歸他管,誰家有矛盾都找他評理,他會調解的服服帖帖,矛盾雙方滿意而歸。”馬琵清得意地說。
“具體說來聽聽。”夏林韻看着馬琵清娓娓道來:
“有一家人,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過了香港,老太太一直跟小兒子、兒媳婦和孫子住,這家人因爲一套房子要打官司,這套房子也是小兒子唯一的一套房子。小兒子一家一直陪老太太住,給老太太養老送終。那套房子是小兒子和老太太出錢的,當時前不夠,老太太勒令大兒子:“你弟弟買房子不夠錢,你再貼補三萬,房產手續你去辦。”
老太太經常指使大兒子辦事,但對大兒子沒什麼好臉色,一天到晚說小兒子的好話。
大兒子心中不忿
大兒子馬雄友親自去辦房本手續,房本落在自己李雄友名下,辦好了後把房本給老太太。老太太不懂那麼多,一直把房產證鎖在抽屜裡。
老太太死了,沒有立遺囑。
大兒子李雄友說要賣房子急着給兒子投資做生意。老太太的小兒子馬第功急了,兩兄弟天天吵鬧,吵得的鄰居頭皮發麻,煩。大兒子馬雄友說要到法院訴訟,拿回房屋所有權,小兒馬第功子眼看要被掃地出門,流落街頭。
找到村長,村長是五十的男人,在宗族裡有地位,肯幫人,爲村裡人出頭,最重要的他兒子是大律師。兩邊調解無效。
小兒子馬第功說,明明是我的出錢,媽也是我養老送終的,憑什麼房子就是你一人的。
大兒子馬雄友對村長:房產證上是我的名字,給你那麼久住還沒收你的房租,夠仁義的。當初媽就偏心他,有好東西淨給他,老說我不好,小兒子好。馬第功在家有恃無恐,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叔公您是知道的,小時候啥都是我乾的,老媽偏心疼馬第功。
村長點頭,你家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老母寵愛細仔是常有的事有,但你弟只有這間屋,你把他趕出去,讓他瞓街咩。”
我不管,他對我不尊重,他無情我無義。
雙方僵持不下。
村長的大律師兒子馬騰想了想,跟老太太香港的女兒打了電話。
過了幾天,馬騰打電話給老太太的大兒子馬雄友:”你媽有遺囑在你妹妹那裡,你妹妹前段時間忙孫子出生給忘了,遺囑把房子的出資證明和情況以及這套房子留給小兒子馬第功。“
大兒子馬雄友無語以對,默默地放下電話。
那邊,村長的兒子馬騰跟老太太的小兒子馬第功說:“事情已經辦妥,你哥哥承認產權歸屬於你,你要尊重大哥,跟大哥說好話,把那三萬塊錢和溢價部分給你大哥,你大哥需要的話。”
馬第功打電話給馬雄友:“大哥,以前是我錯了,不尊重你,侄子急着用錢,我把錢先打給你二十萬,不夠我以後再給,多謝大哥一直以來的支持。”
馬雄友說:“弟,我也有做得不夠的地方,你打來的二十萬,當你投資入股。父母不在咱們兩兄弟相互扶持,好好過。”
馬琵清說完停了停再說:“是不是皆大歡喜。”
衆人點頭。
夏林韻不解:“那遺囑爲什麼她妹妹一直沒拿出來呢,看他們哥弟打了不可開交。”
“其實,是律師馬騰出的緩兵之計。老太太哪有什麼遺囑哦,馬騰律師讓這家人的妹妹打掩護,爲得息事寧人,事情有個圓滿。大家能看着這家弟弟瞓街咩。主要是老大有氣,他媽先前真的好偏心的,全村人都知道,好吃好事小的撈,苦事累事丟給大的,老大不忿而已,小的低頭了,老大還會不依不饒嗎。”
“這次城中村改造,馬第功家有一間破祖屋在農村,的小弟一家人的戶口還在村裡,分的錢就多,他主動拿出半,支持大哥家大侄子結婚。
藏楨笑道:”馬琵清,你要該名叫吹水精。你爸也是幫你安這個名,真好笑。“藏楨說完哈哈大笑。
馬琵清笑道:”你知道什麼‘欲飲琵琶馬上催。’我爸是希望我像古代將士那樣勇猛,馬上的琵琶清脆多好的寓意,你真得沒文化!”馬琵清颳了藏楨一眼。
馬琵清可也是當地鳳毛麟角的學霸,畢業於北京經貿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