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左右護衛將怎樣要死要活地嚷着要抹脖子反對,驚天寨這寨主的親是成定了的,更何況還有個公羊生先樂見其成呢,就算一個人也將喜晏操弄得妥妥當當。
可花盞卻鬧了彆扭了,硬是不肯穿上紅衣喜袍,說是小陸離不夠高,站一起不好看,要等他倆一樣高時這堂才能拜。
陸離準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人矮穿着喜服滑稽,所以吩咐人拿了乾淨的衣物給花盞換了,一寨子的人吃吃喝喝鬧到大半夜,終於到要歇息的時候了。
左木頭和公羊先生被花盞灌得爛醉倒在席邊就睡過去了,陸費惦記着他家小外甥硬繃着個臉在桌邊死撐,不過兩眼渙散雙頰通紅,不倒也快了。
花盞抱着也偷了些酒喝的小陸離回了房,他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人,更何況還是個小孩子,花盞左右望了望,好在牀邊有個放洗漱面盤的架子,又剛巧盤裡頭有些清水,花盞想想,打溼了洗臉巾,給小陸離擦了臉,自己也打理了一番,這才脫了外衣上牀睡覺
懷裡塞了個小東西,花盞這一覺睡得小心翼翼,以前跟雲周喝酒喝高了也常常睡一起,不過那時幕天席地,沒有軟被輕裘,醒來時還陣陣頭疼,但卻有過不少快活日子。
只是自己不知珍惜……
……算了算了,想那些個陳年舊事作什麼,如今人就在眼前,以前沒能做的,做不到的,來不及做的,如今一一學着做就好了,小陸離年歲還小,他還有很多時間可以陪在他身邊,說是彌補遺憾也好,說是心有所繫特意討好也罷,總之……既然都是自己相公了,那就……好生侍候着吧,呵呵……
第二天日頭毒,驚天寨裡幾個頭兒相繼醒了,鬧哄哄地,都往陸離房裡涌去,於是剛換上的木門又被砸個稀巴爛。
牀上被子裡躺着的倆人被嚇了一大跳,有睡意的沒睡意經這麼一折騰,給都吵起來了。
“費費你有事?”陸離爬起來下了牀往桌邊一坐,倒水喝。
“我沒事,你有事,我問你,”陸費跟着也坐下,也不稱呼陸離做少主了,“那死妖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花花很好啊,”陸離翻翻白眼,費費有時腦袋是挺迷糊地:“就算花花對小爺我怎麼樣了,那也是夫……夫間的情事,這閨房之樂,可不能跟外人說,就算費費你是親舅也一樣。”
……夫夫間的情事……閨房之樂……外人……
“死書呆,你教的好弟子,我要切了你……”陸費氣不過,撲過去就要跟公羊拼命。
“哎老陸啊冷靜冷靜,你怎地比俺還要躁呢?”端木緊抱着陸費的腰,免得他一個不小心真把先生給切了。
“寨主,你管管你這舅舅吧,不然真有一天你先生我會被他給切了,到時你別後悔哦。”公羊搖着扇子事不關已不痛不癢丟了句這樣的話。
“先生你能小說兩句麼?真不想死就別惹老陸麼,你知道他脾氣急躁的,別惹
。”
“死木頭爛木頭,你有臉說我?最急最躁的不是你麼?”
“哎哎,別吵了——看!”
看?
抱成一團的左右護衛將有志一同,朝着公羊書呆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們才十三歲的寨主陸離,盯着一個地方眨都沒眨過一下,嘴微張,眼微凝,竟是看什麼看呆了。
那從牀上掀被下來的人,一身裡衣白如雪,黑髮未梳垂肩散開,眉輕斂,眼微眯,打着哈欠,因着睡了一覺面色紅潤了許多……
“你們出去——出去。”陸離呆了半晌反應過來頭一件事,便是趕那羣不識趣的人趕緊離來。
開玩笑,花花是他媳婦啊,怎麼能讓別的人看了去?
“哎,寨主,再看一眼麼……難得見此絕色哎……”
“死書呆,你這說的什麼話啊,你不是跟山下窯子裡的那什麼兒有一腿麼……”
“哎你們別吵了好不好?一天到晚吵吵吵,木頭你別光說人,你眼往哪望呢?”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要換了平常,陸離當聽大戲,可如今他媳婦還穿着裡衣啊,這叫什麼事兒啊?
“相公……要不要奴家幫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陸離身後的花盞彎着身子啞着嗓子貼着陸離的耳徵求道。
纔剛醒來的花盞,聲音裡還帶着點慵懶,聽得陸離心裡一撓一撓地,不自主就點了頭。
然後就見屋裡那多餘的三人一下失了蹤影,接着聽外頭‘砰’地一聲,再來句響亮亮的‘哎喲’再來,就沒下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