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早已不是

216 早已不是

說實話,對於他表情我拿捏不準,按照常理,這個孩子是誰的種,無法推敲,陳靖深死去不到四個月,祝臣舟和我的緋聞斷斷續續始終風波不止近三個月,而我和閔寶淶最早的一次是一個月前,這個孩子從生物學上來將,這三個男人都可能是他父親,只不過如果父親是陳靖深,那我也太粗心大意了,而且也不可能毫無察覺。真正想要確定下來只能等鑑定結果,可我心裡有數,對於這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我一清二楚,我不敢直接承認,也不敢貿然說什麼,我只能根據閔寶淶的態度順風而上。

我咬着嘴脣略帶遲疑點了點頭,原本是我心虛的表現,可不成想閔寶淶大約想要兒子想瘋了,他無比渴望老來得子的驚喜,他竟然立刻認下,他非常激動將目光落在我小腹上看了半響,便伸出手在上面輕輕撫摸着,他語氣顫抖說,“我閔寶淶,一生風光,可我唯一遺憾便是膝下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繼承這一切,我只能迫於無奈將我的股份交給女婿,交給外孫。我沒想到自己到了這個年紀竟然還能擁有孩子,這是不是上天對我的垂憐,沈箏,你和孩子都是上天對我的眷顧。”

我微張的嘴巴用力合上,我很好奇他竟然這樣信任我的話,甚至都不找大夫確認一下,便直接承認這個孩子,如此輕而易舉的成功也讓我受寵若驚,可見我在他心目中地位非常重。

我在點頭時也想過他會不會明明認可卻還要推辭,畢竟孩子雖然是一個非常大的驚喜,但在這個緊要關頭,也是極其恐怖的定時炸彈,將會讓閔氏、美索甚至巨文都變得驚慌不安,因爲不管他是個兒子還是女兒,都是爭奪閔氏財產的最大勁敵,如果他是個男孩,那麼閔氏很有可能因閔寶淶一時喜悅衝昏了頭,完全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將一瞬間成爲心計女人最好的典範,變爲道德與輿論的衆矢之的。可如果我說實話,那麼這一個多月我的苦心孤詣逢場作戲,都會淪爲泡影,以閔寶淶的驕傲與地位,怎會爲他人撫養骨肉,他得到了我,嚐了新鮮,很有可能將我棄如弊履,我的仇恨找誰去報,我怎樣再靠近他身,而祝臣舟又將陷入莫大的爭議和漩渦內,陳靖深死都死了,我怎能讓他魂魄不寧。

所以它即使是一塊棱角堅硬的石子,我也必須含着血沫將它活活吞掉。

閔寶淶對我噓寒問暖表達他感激之情時,另外一名護士從外面進入,她看了閔寶淶一眼,立刻認出他是誰,非常恭敬喊了他一聲閔總,我本以爲閔寶淶會覺得尷尬或者不願被人認出,充滿不悅,但真不愧是有子萬事足,他竟非常高興答應,而且還吩咐白籌取了一沓錢作爲紅包,護士並未收下,一直在婉拒,但最後也沒有抵抗住金錢的誘/惑,笑吟吟藏進口袋內。

她爲我扎針時,閔寶淶始終非常溫和陪在旁邊,不停詢問我的身體情況,護士講出一切都好時,他便笑得愈發神采奕奕,好像整個人都煥然一新年輕了許多歲。

崔婕見我不再需要她,便起身和我告辭,約我改日再見,閔寶淶得知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並且剛纔也是她對他進行通知,立刻向崔婕表達了謝意,他正要吩咐白籌再取出一份紅包作爲酬謝,崔婕忽然炸了毛,她也不管閔寶淶是什麼人,便臉色不善嚷出來,“我像是沒錢的人嗎?你老眼昏花啊?我拿的是三十萬鉑金包,你以爲是某寶幾百山寨貨?錢錢錢,我不缺錢,我沒事還想找個地方燒錢玩兒呢,莫名其妙!”

崔婕吼完後,在閔寶淶略微詫異的臉色下,毫不猶豫撞了他一下,然後扭動自己身體走出病房,白籌大約從沒見過這樣火辣刁蠻的女人,他跟在閔寶淶身邊見到的都是畢恭畢敬柔情似水恨不得立刻纏上的女人,於是非常不適應而驚悚得往旁邊躲閃目送崔婕離開,生怕殃及自身。

我也被崔婕突然的爆發力嚇得不輕,我生怕閔寶淶會因爲一時下不來臺而對她及她背後金主做出什麼,畢竟她是我爲數不多的密友之一,我便對他央求解釋說,“寶淶,你不要怪罪她,她這個人脾氣很火爆,但刀子嘴豆腐心,她是第一個過來看我的,只要我有任何危險麻煩,我總是想到她,不知道自己叨擾過她多少次,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千萬不要計較。”

我說完這些害怕分量不夠重,我握住他的手撫在自己腹部,“就當爲了孩子積德,千萬不要遷怒她。”

閔寶淶原本就平和的臉上在摸到我小腹後更加溫柔,他滿是慈愛笑着說,“看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不要說她是你的好姐妹,就算是陌生人,我如果和女士都計較,怎麼做一個慈祥和善的父親,怎麼讓我們兒子喜歡我。”

我有些肉麻他頂着那樣蒼老的臉說出這樣柔情蜜意的話,我強忍住抖落身上雞皮疙瘩的衝動,我問他,“如果還是女兒,怎麼辦?你這一輩子太風光了,也許老天不打算給你一個過分的驚喜。”

閔寶淶調節了一下滴流的快慢,然後坐在我旁邊,在我額頭上吻了吻,“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只要是你爲我生的,都是我的至寶,我會將我最好的東西送給他。”

他說完非常動情用自己下頷貼住我的臉頰,他重重呼吸着,喉嚨內擠出略帶沙啞和哽咽的聲音,“沈箏,謝謝你。”

我和閔寶淶之間的關係,原本就極難壓住,這世上從來都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何況我還有了身孕,他雖然一直低調隱瞞,可這樣的喜事,也是對他男人能力的肯定,他自然渴望昭告天下炫耀,所以很快,不少捕捉到風聲的媒體都聚集在閔氏和美索大門外,伺機潛入。

針對發酵的言論,越來越失控的趨勢,我非常驚慌,倒不是因爲我自己的名聲,從我邁出這一步開始,我便做好了萬箭穿心的準備,我甚至想過露露也會恨我,誤解我,但不重要,當結果塵埃落定那一天,她會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只要可以大仇得報,我受些委屈又算什麼。

然而我最惶恐之處在於祝臣舟,精明如他,當然不會完全相信傳言,他一定會將我腹中孩子到底是誰的種查得徹徹底底,到時候他怎會容忍他的孩子叫閔寶淶爸爸,他不放過我的下場,這段戲中我將全盤皆輸。

我想到這一層便有些控制不住的失態,我慌不擇言詢問閔寶淶,“除了我們在一起這點消息,我懷孕的事,外界也都知道了嗎。”

閔寶淶說,“當然沒有,這家醫院保密措施做得很好,我沒有允許白籌安排公關部放出消息,所以外界尚不清楚,包括閔氏這方人員,都不瞭解,只是有些耳聞我們的關係,你是否有孕,完全不曾掌握任何風聲。”

他說完有些奇怪打量我的臉,“怎麼,你不願意被知道嗎,你不想要倚仗這個孩子光明正大和我在一起?”

我觸及他探究的眼睛時臉上一僵,我這才反應到自己的失態,並且這份失態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渴望爲自己和孩子都尋求一個名分上的女人臉上。

我收斂了自己情緒後,立刻擠出一絲訕笑說,“我只是擔心,孩子現在才…才一個月而已,坊間有規定說未滿頭三不要說出去,孩子小氣,不能被唸叨,否則萬一出了意外,我們不是空歡喜一場,我不至於一蹶不振,我擔心你會難受。”

“不許胡說。”閔寶淶故作不悅沉下面孔打斷我,滿是嗔怨語氣,他手指在我臉龐上溫柔撫摸滑動着,“我們的孩子,是這個世上福氣最足的孩子,怎麼會出問題?你只要安心養胎,一切都交給我,我會安頓好你們母子。”

閔寶淶將這兩天的工作全部搬到了醫院,閔氏門外蹲守大量記者,他暫時也拿捏不準要怎樣發出聲明才能將對我對利益的傷害降低到最小,所以還沒有即刻怎樣,而韓豎接到我緊急求救電話後很快便從佛城乘坐最早的航班過來,他到的時候下午四點多,恰好閔寶淶在最裡面的休息室辦公後小憩,沒有任何隨侍陪伴,悄無聲息。

韓豎剛進門我便從牀上坐起來朝他比劃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他放慢腳步掃了一眼裡間的門,然後動作極輕走到我牀尾。

對於我在做什麼,他和蔡安最清楚,爲了防止被人察覺我的企圖和計劃,我通過蔡安與佛城那一方聯繫,不管是韓豎還是秦霽,基本都是蔡安作爲傳話人,韓豎對於我有孕這件事,只是蔡安一點滲透,並未聽我親口承認,所以他站住後便一直緊盯着我一言不發,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主動坦白說,“我懷孕了,孩子不是靖深的。”

韓豎眯着眼睛,他臉色涼薄至極,他似乎並不太相信我說的話,他將目光下移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我看到他眼神後便用手蓋住孕育孩子的地方,我毫無笑意的臉滿滿溢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孩子還小呢,具體多大,大夫說了不算,我們說了算。”

韓豎抿脣目光定格在我腹部,“什麼意思。”

“一會兒你去找大夫,雖然閔寶淶始終沒有詢問孩子的月份,但我猜測他早晚會想起來,這樣重要的事他怎會忽略掉,他只不過現在被驚喜和接二連三的困擾衝昏了頭,完全沒有多餘心思去想別的,還有一種可能,我自己都沒有告訴他,他怕主動詢問會讓我多想,畢竟我身份這樣特殊,圍繞我人生的男人可遠不止他一個,傳聞也好事實也罷,他諸多考慮纔始終不曾開口,不過我猜想他一定會揹着我去問大夫,我必須先發制人,你幫我打點好一切,讓他們統一口徑,一個月,這個孩子只有一個月。”

“你瘋了?”韓豎像看一個瘋子般看着我,“謊言會被拆穿的,你控制得了懷孕期間這幾個月,生產是會根據真實月份,到時候日子不對你怎樣交代,孩子生下來你以爲閔家這樣的貴族就不會去調查他的dna嗎?你瞞天過海能瞞一輩子?”

“可我現在沒有辦法!”我雙目猩紅,壓着自己聲音沉沉的吼出來,“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我束手無策那一天,在此之前閔寶淶也就命喪我手了!還有美索,我無法從祝臣舟手上奪取,但我可以用他需要的交換,他最覬覦閔氏股份,而我肚子裡的這塊肉,可以讓閔寶淶被我牽着鼻子走,誰讓他老來得子呢,他都這把年紀了,陪不了幼子一世,最起碼也要給他充足保障生活無憂,兩個姐姐嫁人,肥水流到外人手中,閔寶淶並不甘心,他也清楚,這個孩子無法從祝臣舟的掌控中得到絲毫好處,只有他免除後患,到時候他死了,我就可以拿他留給孩子的股份,交換美索,那是陳靖深畢生心血,就算我冒着危險,又有什麼?我瞞天過海不是爲了榮華富貴。”

我越說越激動,我眼睛裡不知何時積蓄了淚,隨着我眨動而滾落下來,順着我鼻樑和顴骨,沿輪廓下滑,全部積聚在下頷的尖骨處,變成豆大一粒,滴在雪白的被單上。

“孩子是祝臣舟的。”

韓豎用極其肯定的語氣問我這句話,我指尖緊緊攥住薄薄的牀單,用力抓緊,再無力鬆開,如此反覆良久後,我說,“他的父親是誰並不重要,他只屬於沈箏計劃內意外得來的籌碼與工具。起先我懼怕,無助又怨恨,認爲他不該來,來的不是時候,不過閔寶淶的表現讓我改觀,我感謝這個孩子,如果他不來,我根本沒有最萬全辦法和閔寶淶生活在一起,我總不可能隔空掌控這一切。”

韓豎沒有發表任何言論,他看向窗外,盯着那大片黃昏的陽光看了半響,他眼睛內似乎燃燒起來,像一枚火球,慢慢膨脹延伸,最後砰地一聲爆炸,火光沖天,萬里榮枯。

他最終說,“這是我幫你最後一次,沈箏。除了盡我全力撫養露露,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不再重複那一幕悲劇,從此你的事我不再插手。你將你每一步都歸在爲陳靖深報仇上,可你捫心自問,你和祝臣舟之間,一樁樁一件件,也和這個有關嗎?這個孩子最開始不在你計劃中,他爲什麼會存在,你從來沒有摸着自己良心拷問你對祝臣舟的感情,你一味自欺欺人,固執念叨洗腦自己,你對陳靖深是愧疚是深情的,可外人看得清楚,你早已不是陳靖深的沈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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