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自古英雄愛美人
我看着祝臣舟非常欠扁的臉,我冷笑說,“沒有。”
祝臣舟略帶無辜,“沒有嗎,快餐店下午茶不是免費續杯。”
我被他氣得哭笑不得,“這裡不是快餐店。祝總富可敵國還去和平明百姓搶什麼免費續杯?”
祝臣舟一本正經說,“商場如戰場,前一秒還擁有數不清的汗血寶馬,後一秒就很可能牽着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馬孤軍奮戰,所以永遠不要大肆揮霍,能省則省。記住了嗎。”
他最後那句話是看着龐秘書說的,龐秘書點頭說記住了,祝臣舟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回去後給巨文上下召開員工節儉大會,將我的指示精神傳達下去。”
祝臣舟說完又將空杯子遞給龐秘書,“哪裡有免費飲品,續一杯來。”
龐秘書憋得臉色緋紅,強忍住笑意接過杯子,他看向我,可因爲早已剋制不住根本不敢張口,怕會噴出來,我很無奈指了指樓下,“對面有。”
龐秘書朝我點頭道謝立刻走出會議室,祝臣舟一邊意猶未盡舔着嘴脣一邊讚美說,“會議室裝潢不錯,看來陳總品味很優雅。”
所有人都被祝臣舟的舉止搞得莫名其妙,曹股東忍無可忍說,“祝總,我們內部會議,恐怕您在這裡不方便繼續。”
祝臣舟指了指龐秘書放在他手邊的一沓文件,“稍等,不久後就方便了。”
曹股東抻長脖子想要看看內容是什麼,被祝臣舟大掌不經意蓋住,權總監說爲何現在不進行,所有人都到齊了還在等什麼。
祝臣舟面色淡定說,“還+有一個人沒到。”
權總監左右看了看,“還有人沒到?誰?”
祝臣舟大言不慚,“我秘書,他去爲我續杯。我一邊喝一邊說。”
我咬着嘴脣將突破到喉嚨的笑聲憋回去,我沒想過祝臣舟還有這樣一面,原本心驚膽顫的逼宮大會被他橫插一刀變成了一場笑話喜劇,以曹股東爲首一羣居心不良的高層明知道被戲耍了尷尬惱怒得面如灰土,可又不敢發作什麼。
龐秘書端着端着杯子回來將溫熱飄香的燕麥奶茶放在祝臣舟面前,曹股東早已等得不耐煩,他語氣略帶急促說,“現在祝總可以講了嗎。”
祝臣舟手指在杯口撫摸着,他眼底是耐人尋味的精光,“不急,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以免給我造成困惑,我從來不願擔負不實的傳聞。何況和我一起陷入圇圉的還是沈小姐,這對於剛剛喪夫的她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諸位都比她年長不知多少歲,和晚輩斤斤計較咄咄逼人,實在不是君子行徑。”
“君子的界定,法律和道德有專門標識嗎?誰能說自己一定是君子,一定是小人?”
曹股東說着話將他佩戴的腕錶舉起在面前,非常開心的欣賞着,“我只知道這世上對於貧富纔有界定,比方我和這裡在座的每一位,佩戴名錶的人,和佩戴普通款式表的人,一定不是同等水平,富人可以選擇不戴,但是一旦佩戴,勢必要彰顯他的品味和權勢。許多消息並非空穴來風,爲何不說別人和祝總,偏偏是沈小姐。祝總目前是婚外人士,對於私生活方面,只要未婚妻不計較,別人無權置喙,我也年輕過,人不風/流枉少年。但這是對於男人而言,女人不行。尤其是已有家室的女人。這明晃晃的綠帽子戴在頭頂,陳總九泉之下怎能瞑目。我們跟隨他打江山賺財錢,爲他保住身後名是分內之事,沈小姐這樣的妻子,絕不能進入美索大門。”
我以爲祝臣舟對於這樣詆譭會非常氣憤,從他擁有巨文在海城站穩腳跟後,這麼多年他就沒遭受過如此不敬,可我沒想到他竟然毫不介意,非但不曾惱怒於色,而且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得我毛骨悚然。
他手指拍打着桌角,語氣幽幽說,“的確所傳非虛。自古英雄愛美人,我也不是聖賢,同樣難過這一關。沒什麼好遮掩,我承認。”
我不可置信看着他,他同樣掃了我一眼,眼底波光盈盈,我氣得用手指戳了一下他腰部,他身體沒動,但喉嚨中卻溢出一絲非常曖昧而享受的低吟,我指尖頓住僵在他腰上,臉色霎時緋紅,這廝絕對故意的,碰一下有什麼好叫的,還叫得這麼銷魂。
我們兩個人保持身體接觸僵持了許久,他忽然轉過頭對我說,“沈小姐可以鬆開我嗎,男人恐怕承受不住這樣親密而敏感的觸碰。”
他說完目光似有似無朝自己胯下掃了一眼,暗示味道十足,我立刻像觸電一樣彈開,退後兩步。
龐贊在這時站在祝臣舟左側朝他耳畔提醒了句什麼,後者這才收斂了脣角笑意,他接過龐贊手中一個信封,信口朝下倒出一些文件卡片,他一邊等待信封內的卡片自己掉落,一邊看着那些紙張緩慢說,“但一廂情願和兩情相悅從來不是一個概念,這世上人心難測,世道不平,最無法掌控與預料的便是由心而衍生出來的感情,我對沈小姐確實別有目的,這不只建立在我和陳總交惡已久,更建立在男人對有味道的女人特殊的情懷上,沈小姐不算美貌,可難得她吸引我,以致於我甚至忽略掉了她是有夫之婦的事實。但我和沈小姐相識時,她還不是陳總的太太。我們發乎情止於禮,我可以接受批判與誹謗,但沈小姐是女人,這一點要給予足夠尊重,所以諸位聽來的流言蜚語,我一定會嚴加追究其根源,不想淌這渾水的,我建議大家儘快閉嘴。”
祝臣舟說完後,龐贊將那些疊在一切的卡片鋪平展開,對所有股東說,“這是祝總手中的籌碼,今天我們從巨文推掉一個和澳洲合作的機會,親自趕來美索,是因爲在陳總生前,和祝總達成過共識,爲了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真的應驗。我們對陳總的意外身亡表示沉痛。祝總來此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防止美索流入外人之手,並且在商業渠道輔佐沈箏小姐。”
曹股東聽到後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他指着我祝臣舟說,“你有什麼資格?美索又不是巨文旗下的子公司,憑什麼由外人來決策?”
祝臣舟臉上充滿勢在必得的笑容,“憑藉我掌握美索百分之二十的市場散股份額,以及陳靖深名下的百分之二十。”
“不可能!”
權總監也從一側起身,他語氣激動,“市場散股份額我們相信,陳總名下的百分之二十怎麼可能給你?”
祝臣舟攤開雙手笑得格外奸詐狡黠,“我也非常好奇他爲什麼如此信任我,但證據面前,諸位不得不向這不可思議的現實妥協認輸。”
祝臣舟說到這裡後,門外由保鏢帶領進入幾名西裝革履的男子,爲首的一個年級略長些的和祝臣舟打過招呼後,便面向底下衆人說,“相信大家對我不陌生,我是陳總御用律師團的主席孟朝龍,有關祝總剛纔所說的一切,我可以以我的職業操守來作證,都是事實。在去年初秋祝總曾無意中救下了當時還是陳總未婚妻的沈小姐,並且帶回別墅內,後來陳總找到後,對於祝總在海城的權勢與人脈產生了很高評價的認知,他儘管不願這樣向強勁對手妥協,但他也深知自己處境別無選擇,早作準備總比臨時措手不及要好。便與祝總單獨在樓上書房交涉,至於內容不便透露,因爲私事居多,當時陳總有想過以他在官場樹敵頗多的現狀,早晚會有生死浩劫,這樣的事也屢見不鮮,爲了給自己女兒與沈小姐生命和財產的安全保障,陳總向祝總央求,以自己名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委託祝總對妻女進行保護,再加上祝總名下的其餘股份,目前他便可以擔任美索第二任總裁職務。”
“趁人之危!利益苟合!我看明白了,陳總死得莫名其妙,你難逃其咎!他是所託非人,誤信了狼子野心的你,原本是好意,卻被你恩將仇報!”
曹股東將他周邊幾個人的茶杯全部掃落在地,他的暴怒和瘋狂使一些靠近的高層紛紛起身躲避,有一些水珠四濺,滴落在祝臣舟眼睛上,他一動不動看着發飆崩潰的曹股東,門外涌入大批保鏢護在祝臣舟和我四周。
曹股東忽然在這時做出令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舉止,他轉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朝向窗口,他對着外面廣袤的藍天痛苦高呼,“陳總啊,你醒來看看吧,這對姦夫淫婦密謀了你的財產,你的女兒也活不久了!美索將淪爲巨文的下屬,你一生心血蕩然無存,你怎麼這樣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