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首富、華夏投資集團董事局主席劉徽正煩躁不安地在院長辦公室裡面走來走去。他的旁邊,分列着醫院院長、急救科主任以及從全國各地緊急請來會診的醫學專家。
“劉先生,對不起,經過我們專家組的聯合診斷和會商,令公子劉洋先生和他的秘書舒暢小姐……”醫院院長緊張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然後接着報告:“經過分析爲腦部遭受劇烈撞擊以及腹部多處遭受玻璃碎片刺傷而導致……腦死亡——也就是我們常說的……”
“無論花多少錢,你都要幫我把孩子救過來!”劉先生悲傷地打斷了院長的話:“我會重新幫你們蓋一座醫院用作感謝!”
“這不是錢的問題!”院長喘着粗氣,壯起膽子說道:“說通俗點,令公子和舒小姐早在送來醫院搶救的途中就已經死亡!對,死亡!這是我們人類科學無法解決的問題!”
“什麼?你敢就這麼輕易判定我的兒子已經死亡?”劉徽聞聽此言,徹底失去了理智,一把封住院長的衣領:“我不要這樣的結果,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對不起,劉先生!”院長差點被劉徽捏死,好半天才緩過起來:“我們實在是無能爲力!”
“什麼?無能爲力?平日裡我劉徽給你們醫院捐錢蓋科技樓建實驗室,請你們吃吃喝喝唱卡拉OK,逢年過節還給你們捐獻大批資金,今天我劉徽的兒子出事了,你們就一句無能爲力開脫了嗎?”劉徽已經歇斯底里了:“沒救活我的寶貝兒子,你們一個也別想離開這間辦公室!”
“劉先生,你……請息怒!”急救科主任見院長被劉徽快要憋死了,只得壯着膽子上來替院長求情:“這不是院長的錯,你要捏就捏死我好了,是我的不是……醫術不精……”於是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在場諸人,邊說邊在自己的臉上左右開弓閃起了耳刮子!
“捏死你?你算什麼東西?”劉徽說着竟鬆開了封住院長衣領的雙手,然後朝站在一旁的秘書揮了揮手:“拿過來!”
秘書連忙從公文包裡拿出一疊報紙,戰戰兢兢地遞到劉徽的手上。劉徽接過報紙,一甩手扔到衆人面前的地上:“你們看看,這些媒體是怎麼報道這件事的?我相信我的兒子絕對不會做出如他們所說的大逆不道的事情的!可是,你們如果不將他救活的話,這件事如何能夠澄清?他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啊!人死了,卻還要蒙如此大冤?你們說我這個做父親的該怎麼做?”
“對不起,劉先生,對不起,劉先生……”院長和急救主任還有其他在場的專家看劉徽悲痛欲絕的表情,一個個嚇得不知說什麼好,只得不住地道歉!
劉徽一屁股坐倒在沙發椅上,長嘆一聲:“唉,我苦命的兒子啊!”然後兩眼瞪着天花板發呆,嘴上卻只顧喘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劉懂……”
“劉先生……”
劉徽秘書以及院長、急救主任等人見此情景,生怕劉徽因爲悲傷過度而昏厥過去,連忙一窩蜂地圍了上去。
“我沒事!”劉徽眼睛依舊盯着頭頂的天花板,嘴上卻很清晰地說話了,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們這麼多全國著名的專家,難道就沒有人幫幫我嗎?”良久,劉徽回過神來,掃視了圍在身旁的衆人一眼,一字一句地說道:“誰要是能救活我的兒子,我劉徽即使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衆人紛紛在心裡暗想:“劉先生這麼精明的商人真的是急糊塗了,人死了要是能夠復生的話,那他還是人嗎?”可卻沒有人敢當場說出來。
辦公室內鴉雀無聲。衆專家一個個低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出!劉徽瞪着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在衆人身上掃了一遍又一遍:“都成啞巴了?你們說話呀!”
良久,專家隊伍當中一名叫胡貝樂的年輕人戰戰巍巍地站了出來:“劉先生,事到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可以一試!不過……這種辦法已經超出了現代科學和醫學的範疇,而且沒有任何的科學依據,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迷信!如果劉先生認爲有必要,權當可以一試,但能否救活劉公子的希望同樣非常的渺茫,成功的機率恐怕還不到千分之一!”
胡貝樂本來是要說死馬當活馬醫的,但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他不敢說得太直接,所以費了好大的口舌纔將自己的意思說清楚。
“當然要試!別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即使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都要試一試!”劉徽連忙說道:“快說,是什麼方法?”
胡貝樂之所以站出來說話,本意是間接暗示劉徽,劉洋和舒暢的死已成定局,任何尖端的科學都無法改變這一既成事實。原本以爲劉徽聽了他的話會知難而退,不再爲難在場的專家們!哪裡知道劉徽竟然順杆子往上爬,逼着他說出能救活劉洋的辦法來!他雖然是當今醫學界出類拔萃,學術精湛的年輕醫生,可在場的衆多比他更有經驗更加優秀的老專家都不能解決的問題,他能提出個什麼解決之道?
院長和衆專家頓時都替胡貝樂捏了一把汗,如果劉徽看出胡貝樂在欺瞞自己,無異於是往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那胡貝樂的下場是可想而知的!
被逼無奈,胡貝樂知道今天這個坎兒非過不可,於是想出一個緩兵之計來!當下心一橫,咬了咬牙,說出自己的一套理論來:“劉先生,劉公子和舒暢現在的情況,從醫學上解釋是由於身體上受到嚴重創傷而導致的腦死亡,也可以稱作是物理死亡!這就好比是一臺電腦,衆所周知,導致電腦無法操作的原因無非兩個:一個是硬件,一個是原件!這兩個原因只要不是同時出現在一臺電腦上,那麼我們只要修復出現故障的那個部分,電腦就能夠重新工作!我們現代醫學所判定的死亡,都是指物理死亡,純粹指的是一個人的硬件部分,也就是人的軀體——只要是人以心臟爲標誌的器官停止了工作,我們就判定這個人已經死亡了!其實人還有軟件的部分——具體指的是人的精神和靈魂!可惜的是這個問題是我們現在以唯物主義思想爲理論前提的現代科學無法解釋也懶得去探究的問題,所以往往會被人忽略!”
“說得有道理!”劉徽頓時喜形於色道:“繼續說下去!”
院長和衆專家可不這麼想,他們聽了胡貝樂的一番謬論,當然是不敢苟同,不禁更加爲胡貝樂擔心起來!
“所以我覺得,劉先生和舒暢的情況,我們可以利用現有的醫學技術,最大程度地將他們的肉體創傷一一進行診復,然後通過高科技的手段保存起來,這是硬件!至於軟件的部分,也就是說他們的靈魂,就是我們需要花費腦筋的地方了!所以我們要在全世界範圍內尋找靈魂學專家,請他們想辦法尋回劉公子他們的靈魂,這樣的話,劉公子他們就能夠復活了!”胡貝樂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不過,這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需要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同時,我前面說過,成功的機率依然很小!”
聽胡貝樂最後補充的一席話,院長和衆醫生這纔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他們明白,胡貝樂之所以這麼說,主要還是使的一個緩兵之計,因爲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劉徽,要能夠等得起,也許十年,二十年,也許更長!同時他也很清楚地告訴劉徽,即使這樣做也幾乎是沒有成功的可能——其實是間接將這個球踢還給了劉徽,由他自己去定奪!劉徽如果能夠知難而退,不再糾纏下去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如果他堅持要死馬當做活馬醫的話,那也只得按照胡貝樂的意思辦,無非是保護好劉洋和舒暢的屍體(當然院方會獅子大開口,藉機敲詐一筆鉅額的屍體保管費用),然後成立一個靈魂學研究院什麼的,組織起一班人馬來,專門研究人類的精神和靈魂問題!這又是個一舉兩得的好差事——萬一出了成果,那可是人類歷史上的一個重大新突破!萬一不成功,那也沒關心,起碼替國家解決了相當一部分富餘勞動力的就業問題——反正所有的開銷還得由劉徽來出!
這樣一想,院長和衆專家偷偷對視了一眼,然後站出來對劉徽說道:“劉先生,令公子的情況,爲今之計,也只有按照剛纔胡博士所提的辦法來診斷了!”
“是嗎,那你剛纔怎麼不說?”劉徽白了院長一眼,以他的精明,怎麼會猜不出院長他們的心思?但的確是出於愛子心切,再加上他從來都不考慮錢的問題,現在兒子都沒了,他就更加無所顧忌了,於是便當即決定無論如何也要一試!
“你叫胡貝樂是吧?”劉徽賞識地看着胡貝樂:“爲了我的兒子,我決定按你的方案辦,這個項目就由你來負責和實施,當然,所有的經費,都由我們劉氏集團來出!”
“是,謝謝劉先生的賞識和信任!”胡貝樂沒想到自己不僅能夠從老虎嘴裡撿回一條命來,命運還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好好幹!不管花多少錢!”劉徽拍了拍胡貝樂的肩膀:“胡貝樂,只要你能讓我的兒子復活過來,我身後的所有財產你和他兩個平分!我說話絕對算數!”
滬市某地下冰庫。劉洋和舒暢的遺體,被精心保存在長年零下40度的水晶櫃中。
之所以連舒暢的遺體也要保存下來,主要是遵照劉徽的意思——他期望着有一天,舒暢能夠同自己的愛子一起同時復活,從而徹底澄清被那些媒體炒作得沸沸揚揚的“悍馬門”事件,因爲他相信自己的兒子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