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大叔的家庭調查
雨宮玲子並沒有對看起來有些古怪的三井刨根問底,只是溫和的對阿牧交待“好好招待三井同學”,並跟三井道了失禮之後,就回自己的房裡了。三井十分感激,覺得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長輩。
阿牧的房間是一個套間,臥室邊上有一個書房兼工作間,傭人已經在書房的一角的榻榻米上鋪上了乾淨的被褥。如果說流川的房間給人的感覺是“絕對不會多出一件東西”,展現了狐狸簡單利落又帶點疏懶的性格的話;阿牧的房間則是“絕對不會少一件東西”,每件陳設都展現出主人的周到縝密和廣泛的興趣。
“晚上你睡我牀吧,我睡書房。”剛淋浴出來的阿牧說,見三井好像要開口分說什麼,又補上了一句:“不用客氣,我晚上還有工作,書房方便。”
三井見阿牧已然換下了日常的運動裝,穿着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下身鬆鬆的套了一條家居短褲,吹得半乾的頭髮軟軟的垂着,遮住了他線條硬朗的額頭,似乎少了些平時那威嚴剛猛的氣質,看起來很閒適親和。
“阿牧,你和你媽媽不像哦。”三井嬉笑着說:“你媽媽真漂亮。”
阿牧聽出了三井不懷好意的潛臺詞,哼了一聲,並不理會,徑直坐在了書桌前,打開了電腦。
“阿牧你比較像你爸爸吧?”三井對阿牧的家庭仍舊是充滿了好奇,小心翼翼的探問着。
“嗯,大概吧。”阿牧心不在焉的回答。
“怎麼不見你爸爸,不在家嗎?”三井拖了一張椅子在阿牧身邊倒坐着,趴在椅背上問。
“在工作,很少回來。”阿牧打開了一些文件,開始閱讀,不時還敲下一些數據。對於三井的提問有一搭沒一搭的簡短回答。
“那你爸爸是從事什麼職業的呢?”
“飛行員!獲得過三屆全能飛行員獎的牧雅彥,聽過嗎?”阿牧終於回過頭來,口氣中帶着明顯的驕傲。
“沒有……”
“少見識。”阿牧白了三井一眼,又把注意力投放到了電腦文件上。
“阿牧,爲什麼京極先生叫你的媽媽雨宮小姐?不姓牧嗎?”三井的好奇心彷彿遠沒有到頭。
“媽媽要繼承外祖父的事業,所以沒有改姓。”
“什麼事業呢?看起來你們家好像很不普通哦。”
阿牧終於被三井問的沒了耐心,轉過身來在他腦門上重重打了一下,板着臉說:“你哪來的那麼多什麼什麼的!快起睡覺,別吵我做事。”
被阿牧一說,三井把注意力轉移到電腦上了,屏幕上全是他看不懂的文字、數字和圖形,不禁又問:“咦,你在看什麼東西,好像老師都沒有教過?”
阿牧終於忍不住騰的站起來,攔腰把三井從椅子上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到臥室,往牀上一扔,接着扯掉他身上的外套和腳上的拖鞋往地上一扔,呼的掀起被子把三井從頭到腳嚴嚴實實的罩住,惡狠狠地說道:“老老實實的睡覺,再吱一聲就別怪我欺負傷員,揍你屁股!”
大男人被揍哪裡都好,揍屁股哪成?三井果然在被窩裡蠕動幾下,偷偷伸出腦袋透氣,就沒了動靜。阿牧長長吐了一口氣,重新坐回電腦前。雖然明天就是冬選賽的決賽,但不把工作留到明天的習慣,他還是不會改變的。
近來媽媽交代給他處理的事務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深入,阿牧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真是有些吃不消了呢。
這時又聽見安靜了好一會的三井一聲驚叫:“咦?這是什麼?”扭頭一看,三井不知什麼時候,把他牀頭擺放的幾個相框中的一個拿在手上左看右看,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阿牧,這不會是你小時候吧,真是好可愛呀!”
阿牧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衝過去,一把搶過相框,然後重重一掌隔着被子落在三井的屁股上,在三井的哀嚎聲中,阿牧恨恨的拉掉了牀頭的燈。而後三井終於徹底沒了聲音。
阿牧靜靜的躺在榻榻米上,黑暗中從門外傳來三井細而均勻的呼吸,以及偶爾迷糊翻動的聲音。對於自己今天的行爲,阿牧也覺得有些不解,雖然他對自己的同學、隊友一向慷慨大方,也不是一個孤僻的人。但是卻很少帶他們到自己的家,因爲他的家庭的特殊情況,並不喜歡讓人瞭解太多,破壞自己正常的學生生活。今天居然會帶並不很熟識的三井回來,究竟是爲什麼呢?也許三井和他的朋友之間的自在隨意和親密關切,讓阿牧心底終於感到,自己再怎麼努力的比同齡人快速的成熟起來,到底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他也會想有親密的朋友,有快樂恣意肆的生活吧?又或許還有一些他自己也不曾發覺的其他原因。
不過,現在隔着半堵牆,和這個終於肯安靜下來的傢伙生息相聞的感覺,的確不錯呢。阿牧在黑暗中對着門外微笑,合上了眼睛。
門外傳來陣陣鈴聲,這麼晚了會是誰呢?仙道伸了一個懶腰,按下暫停鍵,停止了正在播放的NBA比賽畫面,走出去打開了房門,門外站立的人讓他吃了一驚,赫然是京極恭次!
“不讓我進去嗎,彰。”京極微笑的問。
仙道略一遲疑,還是側身讓了京極進來,淡淡的說:“我不是說了,有事電話聯繫,不要隨便到我住處來。”
“這件事電話裡說不清楚。”京極在沙發上坐下,笑的有些神秘。
“什麼事?”仙道在他身邊坐下,一邊倒茶一邊問。
“我剛纔看見三井壽了,他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京極邊說邊看着仙道的表情。
仙道手一抖,溢出了些茶水,隨即淡淡的說:“奇怪嗎?他的朋友很多,還有一些是小混混呢。”
“不。這個男孩子家世很好。他帶三井回家,看起來兩個人,嗯,很親密。”見仙道的眉頭微微一蹙,若有所思的樣子,京極感到一絲得意,接着說:“那個男孩子應該是姓雨宮吧,認識嗎?”
“雨宮……”仙道輕輕的唸了兩遍,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哦,對了,他的名字好像叫做紳一。”
“紳一……阿牧?!”仙道終於擡起頭來瞪着京極,一臉的訝異。
“想起來了嗎?”京極呵呵輕笑,“似乎你的男朋友對你並不忠誠。”
“呵呵,看來競爭對手又多了一個……真是傷腦筋啊……”仙道喃喃道,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泛起了一個輕輕淡淡的笑容,看的京極在一瞬間有些失神。
突然他側過身去,雙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將仙道圈在了懷內,呼吸變得急促,在仙道耳邊說:“彰,不要再拒絕我好嗎?”說着急切的吻着仙道的耳根、脖際、臉頰,很快來到了他的脣邊,用力吻住、輾轉吮吸。
仙道並沒有推拒,安靜的等身上的人終於結束了這個吻,開始狂亂的扯他的衣服時,才抓住京極的手,燃着闇火的眼睛望着他,聲音也充滿了魅惑德磁力:“恭次,想幹什麼呢?”
“做吧,彰……”京極喘着粗氣,“我愛你,我只對你有這樣的感覺……”
“不。”仙道笑,伸手撐住了京極往下壓的胸膛,“誰都可以,但你不行。”
“爲什麼?”京極的聲音嘶啞,帶着些不解的憤怒。
“爲了靖子,你難道不知道嗎……”
京極聞言呆住,終於放開仙道。仙道站起身來,整了整衣服,向門口走去。
“你去哪?”京極大聲急問。
“你把我的火點起來了,我找人解決……”仙道說完大笑着走了出去,嘭的關上了門。京極對着房門呆了半晌,終於頹然靠回沙發,長長的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