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把我偷出去
我就是那個意思……仙道是什麼意思呢?三井躺在牀上,仙道的眼神、動作、話語一一在腦海裡重現。難道說,仙道的意思是,是喜歡自己?!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在三井心中擴散。
三井很聰明、很敏感,也並不喜歡裝傻和矯情,一直以來他對仙道種種真真假假的曖昧就存有猜想,現在只不過終於大膽點破了自己而已。對於仙道的感情,三井並不感到駭怕,也不覺得反感,甚至心底還有一絲絲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竊喜。其實每一個初涉情事的少年男女,誰又會對“被別人喜歡着”的事實真正生氣和反感呢?被人牽掛着,愛慕着,本就是一件非常甜美驕傲的事。
嘿,喜歡就喜歡吧,這種事我纔不管呢。至少現在,他並沒有從仙道那裡感覺到任何壓力,照常過日子吧。三井竊笑着把頭縮進被窩。突然一個念頭在他的腦中閃過。假如仙道真的喜歡自己,那麼,流川楓呢?流川讓自己不要理會仙道,流川說再他心裡學長是很重要的,難道流川也,也喜歡自己?!這個念頭讓三井大大嚇了一跳,他給了自己腦門一個大鑿慄,切,瞎想什麼呢,流川可是正常的男孩子,三井壽你真是個神經病。
“喂喂,德男,我說你倒是快點啊。”三井對着手機吼:“再過五分鐘住院部就要封樓了,只出不進了懂不!”這時候三井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牆壁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了18點55分,可是德男還在電話那頭報告“車子拋錨了”。眼看着自己的計劃就要泡湯了,敲着自己纏着繃帶的右腳,三井實在是說不出的沮喪。
今天是鐵男的生日,按照慣例兄弟們晚上是要出去狂歡慶祝的。三井本來跟德男他們說好的,放學後立刻到醫院來偷偷把自己帶出去,可是沒有想到這幫傢伙行動能力這麼差!要不是護士姐姐有先見之明沒收了他的柺杖,他一早自己就溜出去了。
這時門外走廊傳來了腳步聲,很穩、很快、很有力,不像是醫生和護士的,腳步聲在自己門前停下,篤篤的在門上輕敲了幾下。
“進來。”三井大聲說。
門被推開了,先露出來的是一個扎的很漂亮的果籃,然後三井就看見一個身材高大挺拔,一身運動裝的人走了進來。
“阿牧?”這是住院以來三井最大的意外了,海南的牧紳一竟然會來看他。
牧紳一將果籃放好,站在三井面前,帶着歉意的微笑說:“嗯,三井,前天真的很抱歉,你的傷不要緊吧?”
“小傷而已,沒關係的,你坐啊。”三井反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球場上的衝撞再正常不過了,他看見阿牧的左邊臉頰微帶着些青紫,想來就是被流川給揍的了
“倒是你的臉,不痛了吧?流川真傢伙真是的,太沒風度了。”三井說
“沒事。”阿牧伸手摸了摸痛處,苦笑的說:“你們隊友的感情可真好。”
阿牧的五官深刻,皮膚微黑,讓他看起來似乎比普通的高中生嚴肅成熟,現在臉上多了這麼一塊記號,看起來真有幾分滑稽,三井看着有些好笑,正想調侃阿牧幾句,就聽牆上掛鐘響起了噹噹的報時聲。
“哇嗚!徹底出不去了!德男你這個笨蛋!豬!”三井懊惱的直敲打着牀沿,破口大罵。
“怎麼了你?”阿牧詫異的望着幾乎暴走的三井,感到莫名其妙。
“阿牧,你開車來的吧?”三井突然想起三個月前的那個雷雨天,在湘南海邊,阿牧說要送自己回家。
“是,是啊。”
三井擡起頭看了阿牧好一會,忽然身子往前一傾,抓住了阿牧的胳膊使勁搖晃,嘴裡一陣胡言亂語:“阿牧,你來的這麼是時候,真是上帝派來幫我的呀,你一定要幫我!”
“說什麼呢三井,幫你什麼?”阿牧一頭霧水。
“把,我,偷,出,去!”三井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的一臉的得意陰險。
“啊?!
三井連比帶劃得把自己的逃跑計劃告訴了阿牧,阿牧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你還在治療期間,怎麼可以私自出院,這個忙我幫不了!”
“今天是我最重要的哥們的生日,我非出去不行。”三井苦苦哀求:“求你了,兄弟?大哥?”可是牧紳一除了不行,還是不行。
“不行?”終於三井火了,指着自己受傷的腳大聲說道:“牧紳一,要不是你,我今天能躺在這裡嗎?你把我害得這麼慘,難道做一點點補償都不肯嗎?”
他這算是撒嬌?撒潑?還是要喚起自己的罪惡感?牧紳一望着張牙舞爪,一臉怒容,好像眼看要撲上來咬人的小野獸的三井,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一咬牙,擠出一個“行”字。
“啊,阿牧,你可真是天字第一號的熱心人吶!”三井一下子樂開了花,跳着一隻腳攀在阿牧身上,親熱的往他肩膀連捶了好幾下。
望着迅速又換了一張嘴臉的三井,阿牧快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了。
就這樣,一向光明磊落,大刀闊斧的神奈川籃球帝王牧紳一,就攙着一瘸一拐的三井壽,如做賊一般從邊門溜出住院部,鬼鬼祟祟的穿過樓前庭院來到停車場,最後拐賣人口似的把三井塞進車子後座,終於成功的逃出了醫院!
“阿牧,謝謝你啊,哈哈。”三井仰頭靠在真皮座椅上,心情一片舒暢。阿牧的車子是本國產的LEXUS300,大氣、穩重、實用,安全,可惜就是少點激情,外表也不夠炫,三井覺得。
“去哪?”既來之則安之吧,從後視鏡中看到三井得意頑皮的表情,牧紳一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去小田原的海邊篝火區!”三井大聲說:“阿牧如果你有事的話,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就行,我打的士。”
“沒事,我送你吧。”阿牧笑笑。
一路上三井趴在車窗邊,望着街邊燈箱閃爍的店鋪,像是在等待並尋找着什麼地方。突然聽見他大叫一聲:“停!”
阿牧趕緊踩下剎車,緊張的問:“什麼事?”
“我要下車買東西。”三井笑眯眯的看着他。
“什麼?”饒是阿牧素來脾氣挺好,也不由有點生氣了,說:“這裡可是禁停區,小子!”
“很快很快,我一早都選好了,買了就走。”三井巴結的往阿牧頭髮上一陣**,臉上盡是諂媚的笑容。
阿牧沒奈何,只好對三井說:“好吧你坐着,要什麼,我下去幫你買。”
“不,我要進去自己挑選!”三井堅持。
“你不是說一早選好了嗎?!阿牧的頭上青筋直跳,如果車上是自己的隊員,恐怕他早飽以老拳了。
最後阿牧只好把車熄火,扶着三井走進了路邊一家不大的機車用品商店,三井也很守信用的用極快的時間挑好了一個頭盔。可是就在要付錢的時候,阿牧又聽三井一聲慘叫:“糟糕,錢包忘在醫院了!”
接着三井又糾纏着阿牧先幫他把錢付了,並信誓旦旦的說第二天就還給他,在一切都如願得逞之後,終於心滿意足的抱着頭盔,在阿牧的侍候下回到車上。
這難道是湘北的傳統嗎?阿牧他又想起了那個身上只帶100元錢,也敢跟着他逛名古屋,最後一路吃他用他的櫻木花道,看來,湘北的人簡直各個都是無賴!牧紳一在心裡暗自咒罵。
然而,看着一路上三井都在喜滋滋的擺弄着他那個頭盔,還一個勁的問他覺得怎麼樣,阿牧又覺得這傢伙多少還有點兒可愛,都多大的人了,還緊張一個生日禮物。